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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我的爱斧
作者:红枣很甜本章字数:3118更新时间:2020-06-01 22:17:54

我和她说:“你会后悔的。”

她是不信的,如果一个人的心和眼睛被蒙上了,那么别人的话,就不大听的进去了。

我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并不想亲眼见证她怎么一步步踏入那个深渊。

回了冥界发现这个看似灰暗的地方,也是充满生生不息的希望的。堕落就是错,无论发生什么努力的向上总归是没有错的。你看死了的人不能往生的还是生活的井然有序,在凝魂城里搭建自己的屋舍,做起自己的生意,也是一种永生。

我看到了白无常,他站在城门口,高高的帽子上写着:一生见财。都唤他一声白无常,都忘了他是有名号的,他叫谢必安。他高高大大的个子,深邃的五官,剑眉星目,就是表情我看着不大习惯,因为他总是笑着,现在却黑了脸。

我走向他问:“白兄站在这里所谓何事啊?”

他说:“我不姓白。”

我错愕:“对不起,我还以为你的名字就叫白无常。”

他浅笑:“嗯?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我以为你和黑无常是双生子,然后一个……”我突然发现逻辑不对“不,那应该是都叫无常,一个长的黑唤作黑无常,一个白一点所以叫白无常。”

“你觉得他黑?”他说。

我尴尬的笑了笑:“见了面感觉不黑,但是小时候没准黑。”

他说:“我很良心的告诉你他小时候长的不黑。”

“都是猜想,人间还觉得冥王是个中年男子呢。”我说。

他说:“这个冥界无主,强撑了这么久,我想应该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勾魂锁。

比我胳膊还粗的铁链下方拴着一个勾子,肯定很重,但他轻车架熟的样子,我就很想去试一试,都说人死了,魂魄很轻,那么物件也是一样?

“重么?”我问。

他把勾魂锁递在我的面前:“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高高兴兴:正和我意。

我自信满满的去拿的时候,胳膊闪了一下,人连着锁一起沉在地上。我怀疑人生的望着他,主要看胳膊。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可以把那锁子拿起来?

他笑的更深从我手里拿了勾魂锁:“走了,每个人的武器那都是注定的,不合适我也不会拿了这么多年,要是轻易的属于别人,还要我干什么呢?”

我转了转胳膊:“我想我的斧子了。”

他说:“你……”

我张了张嘴没发音:“我想起来了。”我尽量夸张的表演为的是他可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但是我以为的并不是我以为的,他并没有会意:“什么意思?”

我拿手在地上写:我想起来了。

他也蹲在地上拿手在旁边写:没事,顺风耳事情很忙,没时间一直听你。

我发声:“那你不说话。”

他耸肩,然后用脚把地上的字迹抹平,我俩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冥界无主,那谁会趁机为王?”我问。

他指了指天上:“我不知道,没神知道。”

我恍然大悟点头。

他说:“小心点。”然后拿手指着我,眼神恶狠狠的,然后转身就走了,我错愕。

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转身进凝魂城里时,我看到了那个‘听墙耳的’,然后撇嘴。

我挺直身子装做没看到不认识径直走走过,他拦住我:“喂,你怎么不打招呼,还有你怎么就惹了七爷?”

我看着他没好气:“我怎么知道?”

他捂着耳朵笑了笑:“吵啊。”

看见他那个笑,我气消了一大半。感觉自己不怎么对,气势一下子骤减:“我……心情不好。”

好像什么都可以扯给心情,其实心情不好是有原因的,但是原因我不想说。总不能告诉他:我觉得你杀了我爷爷,不是好人。

猜测的事情怎么可以当真?然后没好气,这也不占理啊,搞得我没话说还十分的尴尬,因为目前不明真相的我的行为,只能证明是自己的错。

我去质问?那要是假的,我岂不是一个神经病,我没必要去证明自己是个神经病。况且他怎么可能说实话。

“你的表情再告诉我你生气了。”他的眼睛珠子转动。

我咽了口唾沫:“废话。”心虚中。

他眼睛很大,盯着我看我的心更虚。

“何必生气,不过我从未见过七爷生气。”他说。

那话像个刀子,我无语而且更加气愤:“嗯嗯,我知道,我还有事,走了啊。”

……

后来整个冥界开始传:这狐妖脾气不小,和七爷蹬鼻子上脸……

于是天涯尽处是白眼。

我决心取了斧子就走,但是我的房间里没有。我心中奇怪,因为我的爱斧明明就应该在我床下的暗层里,我掀了被褥发现什么也没有。

脑子里的记忆出现漏洞,我知道从前的八百十年发生了什么,但我不知道我作为狐狸的八百十年这里发生了什么。

事事沧桑,全是巨变,不同往日 。

我坐在床上,抱起自己的枕头,深深吸了一下,那股香草味还在,我还奇怪。

还是自家的枕头安神,我抱着它沉沉睡去。

杂乱的被褥堆在床的那边,而我躺在空隙里抱着枕头,睡的很香甜。

悠转之间睁眼发现还是那熟悉的身影,他手捧着热茶品着,同样的笑容:“你醒了?”

我却想去摸一下心脏那一块儿,上次这样的时候我丢了一颗心。

我坐起来开始铺床,迅速弄整齐后问:“你知道我的斧子哪里了吗?”

他说:“现在还不能用。”

我奇怪:“为什么呢?”

他放下茶杯,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说:“因为那斧子是冥王的,你是彼岸不是阿荼。”

我嘟嘴:“看看,看看生锈没还不行么?”

“在我那里。”他说“这八百十年我好生的给你换枕头里的香草,换被褥,连这里的花都是我亲手浇灌的,你的斧子我也好生照顾着,拿它天天劈柴。”

我嘴角抽抽:“陆大人,这是一种资源浪费!”

他扶额笑:“你的重点就在那儿么?”

我也笑了笑:“嗯,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辛苦你啦。”我又变了脸“你真的去砍柴?”

他笑:“神斧怎么会生锈?”

“也是。”其实心里还是感慨,我嗅的香草原来是崭新的。我的被褥看起来和当年一样也是因为被打扫,我床头的彼岸是他亲手浇的。

“为什么呢?”我问。

他说:“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愿意等。”

“可是八百十年了,怎么就不放弃呢?”我问。

他说:“每每想放弃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此刻放弃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

心中乐开花了,我可真是幸运啊。

他冷不丁的说:“果然,还是哭的孩子有糖吃 ”

“什么?”我问。

他没有说话。

他拉着我就走,就像那次他拉我走出那个为幻儿搭的擂台的时候一样,还是拉的手腕,手掌的炙热温度快要烧着了我的右胳膊,我有些许的失落。

因为他拉的还是我的手腕。

他步子卖的很坚定,走的也不疾不徐 突然停下来一挥手就去了他的房间。

这里还是垂下来很多的纱幔,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风会时不时的吹动纱幔,纱幔轻舞,就像翩飞的舞姬衣裙摆动的样子,还是有那样的水声,很是清脆。

他的石床可以打开,施法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的斧子‘金光乍现’,其实并没有,它就像睡着了似的黯淡无光,斧子中间镶的宝钻,当日的师父说:那是它的眼睛。

我的斧子本该有生命,那颗钻像是蒙上了灰,本来它应该闪着蓝色的光,可现在它的蓝色不在鲜亮,我皱着眉头去摸了摸那‘眼睛’,发现并没有灰,那通体的木头手柄也是残破的,斧子的刀刃也圆滑了,我拿手试了试,发现它并不锋刃,我又加了把劲儿,这俨然就像没开锋的剑,只能看不能用。

我拿起来发现这俨然就是把柴斧的样子,我嘴角抽抽:“呃,我觉得这不是我的斧子。”

他说:“神的武器都认主人,你现在还不是它主人。”

我一下子心里酸痛:“可是这明明应该就是我的,八百十年间我哪一日不握着它。”

他摇头。

我急了:“我的就是我的,怎么晃了晃神就不是我的了?”

他说:“既是神斧妖怎么能用?你不应该用妖斧么?”

“啊?还待这样的啊?”我叹气:“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它变成这副样子吧?”

“任何东西都经不起搁置,即使是神。”他说。

我问:“那还回得来么?”

他笑:“看主人努不努力咯,这斧是随着主人而光荣的,互相依存,彼此成就。”他继续补充:“就像官老爷的青龙偃月刀,拿刀的厉害了刀同主人一般有名。但是如果是他人拿这刀,刀也没有名号,不过一把刀,但是如果关公拿的不是青龙偃月刀也不一定扬名立万。”

我说:“怪我没出息。”

他说:“你还没能力唤醒它,你的刀的样子就是此刻的你的样子。”

我心塞。

其实不敢承认的,不敢承认自己现在不好,我也无法面对此刻的自己,甚至破罐子破摔打算一死百了,我们总把堕落和痛苦归结为失去,但是失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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