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说了一通，最后也没分出谁到底更强。

姬正因为是天道师的传承所以才知道逆君的可怕，尤其是登天之战时期的逆君，那时候它的实力说是贯古绝今也毫不夸张，无论怎么神化都不为过，因为谁也不清楚这位君王的力量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而那个在上古终结了一个时代的存在虽然可怕，但毕竟太过遥远，至于多强……实在难以评判。

“那么强大的一位存在，恐怕就是岁月也难将其抹杀，仅仅十万年，你们都能活下来，它又怎么可能会籍籍无名呢？”

姬正轻声呢喃。

来财在一边嘀咕了一句：“会不会是被沉睡了啊?”

“蠢。”

姬正白了它一眼，没好气道：“上古的妖怪之所以沉睡，就是因为被它杀得只能躲到地下，那谁又能把它杀得逃窜?”

来财哑口无言。

但姬正很快又陷入沉思起来。

“既然如此……那那些源初的存在呢？”

源初的那些生命那样强大，几乎个个都有撼动世界的力量，为什么也会陷入沉睡?

难道也是因为那个时代出现了一位强者，打得它们为了活命，也不得不躲进地下?

“源初的事情太古老了，没人知道那个时代发生了什么。”

连玉道：“我曾经也有幸遇到过一位源初的古老前辈，并与之交谈甚欢，只可惜一提到关于源初时代的那些事情，它就会变得狂躁无比。”

看来真是这样，一场可怕的风波出现在了源初时代，在它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以至于这些古老的生命一旦被提及那个时代的事情时，就会变得激动。

“但是娑好像就没问题……难道是因为它足够强大?”

姬正感觉还是有些摸不清方向。

前行八百里，姬正他们来到了一处冰川，这里温度其低，雪花纷落，冰原上更有数条肉眼可见的蓝色龙卷游移，那都是混入了冰元素的飓风。

来财身上的火焰很快熄灭，然后浮现出诡异的冰蓝色。

这奇怪的转变倒是叫连玉诧异了一下。

“你这坐骑有点了得，竟然有适应冰雪的能力。”

来财被这样一位古老的强大存在夸奖，当时有些诚惶诚恐：“哪里哪里，这都是天工之玄妙啊。”

姬正也是有些好奇地，因为自打离那块白天是火夜里是冰的玄地越来越远起，来财晚上就渐渐不再转变成冰的形态了。

“莫非……它们真的不是那块土地的土著，而是后来迁徙过去，为了适应环境而后天进化的?”

姬正渐渐地对它本来所属的部族感到好奇起来。

这冰原温度虽然低，却不至于离谱，姬正的龙火在依旧能够为自己取暖，倒是冰原上随处可见的一些小生命，冻得瑟瑟发抖，好像要活不下去的样子。

这反而不正常起来，若说这些生命是从别处被赶进来的也就罢了，可它们却都是冰元素的生命，又有着应对严寒的毛皮，一看就知道是这里的本土生命才对。

出于好奇，姬正还是抓住了一只毛发冰蓝的企鹅，仔细调查了一番，但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这里的温度。”

连玉道：“这里的温度变了。”

姬正立马知道了他所说的意思：“你是说……温度更低，导致这些生命难以承受，所以无法适应?”

姬正皱了皱眉，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而且这个想法在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平原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

温度更低了，倒不是那种普通的越往里走越低，而是每往前走个十几几十里，温度就忽然断崖式的下跌了一大段，这显然是极其不合理的。

“我听见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连玉忽然开口说道。

它的实力比现在的姬正强很多，感知能力自然强的也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很容易能感应到姬正没能察觉的事。

“这附近搞不好有一头古老的妖兽在蜕变，走向升华的阶梯。”

连玉的眼里有精光闪现，它忽然拽起姬正和来财，呼地拔地而起，以极速向前冲去。

来财是没体会过这种极速，一眨眼就是数里的推动，眼前一片绚烂，它甚至连看都看不清。

而姬正则好点，毕竟也是有过力量的人，而且还有一双太阳眼。

但眼前的景象也足够叫他感到震惊了。

因为他看见一道龙卷，它竟然被寒温冻住了！

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幅画面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被冰冻的龙卷风每一缕风旋都清晰分明，宛如一刀刀雕刻出来的一般，但那之中的风元素却做不了假。

“什么样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

连玉道：“蜕变本就是升华进化，从一个平台跳向更高的起点，在我们看来，这就是另一种近天，是受上天眷顾的提现，所以它们自然也会得到上天的恩赐。”

“那在这片地方的妖怪有多强?”

来财忍不住问。

姬正和连玉都没有说话。

对他俩来说这很明显是个白痴问题，沉睡这在这里向上天更进一步的妖怪必然本身就极度强大。

“放心，上古妖怪也不是光岁数大。”

连玉一句话直接叫姬正心里有了底。

估摸着又前进了百十里，姬正终于得见了那个蜕变的妖怪真容。

是一头浑身覆满白色毛发的大型怪物，形似人族，但脚掌宽大，它躺在冰川之中，双目紧闭，一身妖气尽敛。

“雪怪?”

姬正不敢相信地说出这个名词，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种生物。

但是很快，姬正和连玉异口同声说道：“不对。”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那雪怪头顶的冰川上有一株青色的冰莲，随着雪怪的每一次呼吸起伏汇出一股冰蓝的元素流进它的鼻间。

“难怪了，它竟然会有如此造化，那搞不好是一株罕见的天材啊！”

连玉轻叹，因为它看出这雪怪本身血脉很是平庸，能走上蜕变，完全是拜那雪莲所赐。

“甚至说不定是上古的珍宝。”

一番评价说得来财心里直痒痒：“我们要不要去抢一把?”

毕竟在妖土妖怪看来，天材地宝，强者居之，不管你是什么状态，能守得住宝贝，就是真强者，守不住就别废话。

结果就是它毫无疑问得受到姬正和连玉的白眼。

“要不你去抢?我们给你助威?”

面对连玉阴阳怪气的话语，来财强笑了笑，道：“那……还是不必了。”

上古的妖怪和它可不一样，那时候强者为尊并不绝对，还是有很多妖怪有着更为活泛的思维地。

忽然，从雪怪的身体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一样，它那毛茸茸的大脸上也浮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连玉大惊，道：“我们怕是为了好奇，坏了人家的好事。”

“啊?”

姬正很是诧异：“怎么可能?”

但是转念一想，姬长允曾经和他说过一些关于天地间生灵蜕变的事情，于是试探性问道：“该不会是……我们的到来被其感知到，所以它心绪紊乱，导致蜕变出现了问题?”

连玉点头，眼里浮现出些许惊讶：“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不错，这本来是一桩好事，可是由于我们的无心之举，可能就要变成一桩坏事了，因为那雪怪一旦蜕变失败，就意味着没能接住上天的馈赠，辜负上天心意，然后遭受天罚，那时它的下场只有必死无疑啊！”

话音刚落，就又听到雪怪体内传出来清脆的破裂声，然后连接在一起，好像一个瓷器正在不断崩碎。而那雪怪浑身更是不断扭曲，最后甚至从毛发下喷出了鲜血。

那血如泉般喷上高处，落下来的时候便失去热气，变成了一颗颗血红剔透的冰晶洒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等我去救它一把。”

连玉抛下一句话起身冲去，它立于雪怪上方，两颗蛟龙脑袋大张嘴巴，先是将周围的寒风吹散，然后以双爪招引天地间的灵气。

那灵气丝丝缕缕从四面八方响应而来，再再连玉的操纵下散开，一点点铺到雪怪身上。

原本剧烈抖动的雪怪就像是被注射了镇定剂，很快便安定下来。

但这仅仅是表面工作雪怪的身体内部情况依旧是崩坏式的糟糕，蜕变被打搅的它此刻体内满是混乱的冰元素，就好像一头头发疯的野兽，肆意破坏它的身躯，想要将之拉进地狱的深渊。

“别害怕，朋友，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地。”

连玉轻声说道。

结果下面的来财看不下去了，嘀咕道：“怎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妖怪这么上心 ”

姬正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也许是它觉得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吧，上古的妖怪大都这样，可以不做成人之美的事情，但绝不做没有下限的坏蛋。”

来财当时就炸毛了：“你这话是在说我没下限?”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

灵气不断渡入雪怪体内，连玉的思路很清晰，就是想先用温和的灵气平缓雪怪体内暴躁的冰元素，然后助其继续蜕变。

而雪怪似乎有所感应，明白了它的心思，竟然也配合起来，这就使得原本很棘手的事情缓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