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荆灏的反应,却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他淡淡地睨了司意一眼,道:“阿泽,不是当叔叔的唠叨你,不过你爸妈不在了,嫡系的亲属,也就我们两个了,这位小姐虽然长得不错,可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虽然你现在有本事了,不过名声还是要顾及的。”
荆泽装作了一副渣男模样,淡淡勾唇:“初苒在国外,只要小叔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哎。”荆灏叹了一口气,道,“不说你了,你将鱼带去厨房,让张姨做吧。”
荆泽弯腰将他身边的篓子拿起,里头果然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一条做松子鱼,一条做酸菜鱼,正好。”荆泽随口说道。
被他搂得腰肢发麻的司意弱弱地开口道:“那个,既然是请我吃饭,那我可以提个建议吗?”
荆泽挑了挑眉,点头。
“酸菜鱼换成清蒸吧,吃不得辣。”司意道。
荆泽微微一笑,并没有当即应下,反而转头看向了荆灏:“小叔,怎么办?酸菜鱼可是你的心头好。”
荆灏神色淡然,缓声道:“那就换吧,既然是你朋友,自然要招待周到。”
荆泽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小叔了。”
他领着一头雾水的司意往屋里走,荆灏又别过来继续钓鱼。
只是清澈塘水中,他跟荆泽三分想象的面容下,充满了狠戾的杀意。
恰好此时,平静的塘面动了动,一条鱼跃起,揉碎了他的倒影。
荆灏将这条上钩的鱼拉了起来,用仅有的右手重重一摔,将鱼狠狠地摔死。
“酸菜鱼,有了。”他声音带笑,深沉的眼底下,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阴沉之意。
一桌子鱼做出来,荆泽和荆灏小酌了两杯。
全程,司意都在吃鱼,看着荆灏的目光也没有丝毫闪烁。
难道她真的跟荆灏没有关系?荆泽心里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饭后,他佯作喝醉,道:“司意,扶我上去,尽头那个房间,我醉了。”
司意:“......”不是说请她吃饭吗?怎么还得伺候他了?
不过吃人嘴软,对于这种举手之劳,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放下了饭碗,将荆泽扶到了楼上。
将荆泽放到他的床上时,司意正要离开,荆泽却又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司意只当他是发酒疯,使劲拽了拽自己的手,但是荆泽力气大,她用尽力气也没有拽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意咬了咬牙,气得脸色微红,“我不就是睡了你一次吗?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好,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这是我的罪过,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未婚妻!但是你也有错吧?明明是你主动的,你还想咋的?”
荆泽见她一张脸上满是抓狂,跟在宴会上咄咄逼人要走分红的模样又像是判若两人。
这个女人,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荆泽微微启唇,声音淡哑道:“那个时候还没有订婚,你没有对不起她。”
“那你现在订婚了啊!你跟我拉拉扯扯的,还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啊?罪过啊罪过,你能不能有点有主的自觉?”司意抓狂地甩开他的手。
荆泽虽然没有全醉,不过也有几分了。
他紧紧攥着司意的手,声音断断续续道:“你能让我睡觉,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意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要睡觉是吧?来,看着我手上。”她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催眠的镜子,对着荆泽晃了晃,沉声道,“来,看着,看这边,看那那边,是不是晃眼得很,闭上眼睛,来,睡觉。”
不过一会,荆泽就沉沉地合上了双眼。
司意见他睡着,这才狠狠抽出了自己的手,低声咒骂道:“王八蛋,借酒装疯!我当初挑中你做催眠的实验对象,是我不对,可是你也占尽我的便宜了!我特么还是第一次呢!你再来骚扰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絮絮叨叨地咒骂完,还随手掖好了荆泽的被子,这才气哼哼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房门合上后,本来已经闭眼的荆泽蓦然睁开了双眸。
灯光闪亮。他头痛欲裂。
催眠对象?
难怪自从那晚上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丢失了一段记忆,怎么也回想不起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什么来头?如果不是荆灏的人,那又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给他催眠?
司意全然不知道荆泽醒来,下楼的时候,荆灏还在喝酒。
“我先走了,荆叔,多谢招待。”司意客气道。
荆灏点了点头,调侃道:“不留宿?”
司意急忙摆了摆手,诚惶诚恐道:“你误会了,误会了,我跟荆泽不是那种关系。我先走了。”
司意说罢,急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荆家。
待他走后,荆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荆家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黑暗中,他拔通了一个电话。
“宋初苒,荆泽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你这个未婚妻的位置,怕是不稳了。”荆灏冷声道。
“怎么会?”宋初苒吃惊道,“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荆灏冷哼道:“你不是说找了最好的催眠大师,让他失忆了吗?”
“是啊,如果他知道真相,宋家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小叔,如果我这个未婚妻的位置不稳当,荆泽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恐怕,你也是姓名不保呢……”宋初苒冷笑道。
“所以,你还不回国,等着荆泽结婚发请柬你再回吗?”荆灏讽刺道。
那头静默了一瞬,这才道:“那就劳烦你盯着荆泽了,我马上回去。”
荆灏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盯着荆泽?他哪有这个本事盯着他?即便那小兔崽子失忆了,可是心里头对自己对戒备应该也是半分不松的。
这不是长久之计,想要一劳永逸,还是得除掉他才是!
司家。
杨厉诚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司琪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吃着早餐。
杨厉诚皱皱眉,整了整身上的豪华睡袍,向司琪走去。
“司琪,你还在这喝什么咖啡?昨天你跟你爸到底商量了什么办法对付司意?”杨厉诚不满的看着司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