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泽学院,骑术场内。
“小姐,您别骑那么快!您小心点!”
侍女简书在护栏内看的心惊胆战的。
南瑶瑶丝毫不顾简书的担忧,一路加鞭,马儿迅速超过别的骑手,但是她前面还有几人甩了她几十米远,她不由得加重了甩鞭的力度。
第一个到终点的自然是凌泽楷。
他从小在西北长大,出门都是要骑马的,而且还在军营里待过,还偷骑过军马,这骑术可不是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以比得上的。
骑术舍里只有一个女生,那便是南国公的长女,南瑶瑶。
南瑶瑶从小便是不服输的性格,熟读了古籍之后,更是对男尊女卑的思想感到厌烦,一直坚信男子能做到的事,女子也可以做到。所以不喜爱琴棋书画,喜欢习武,更喜欢用赢过男子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即使这骑术只有她一位女子学习,她也不会感到难堪,反而因超过其他男子而感到骄傲。
她今日本想夺得第一的,却没曾想还是有几人优于她,还有一人已经抵达终点了。
南瑶瑶气恼不已,不由得用力甩着缰绳。
眼见快抵达终点之时,不知是不是南瑶瑶甩鞭太重了,马儿突然的不受控制起来,连续几个高抬腿。
南瑶瑶极力控制着缰绳,马儿却癫狂的更厉害了,似乎是不把背上之人甩下来不肯罢休。
眼见着南瑶瑶就要被甩下来了,凌泽楷飞奔上前,越上马背,夺过缰绳,嘴里呼喊着口令,马儿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以后不要那么用力鞭马。”
凌泽楷跳下马之前对南瑶瑶道。
南瑶瑶的脸色很是难看。
“小姐!您没事吧!”
简书急忙赶了过来,扶着刚下马的南瑶瑶,吓得不行,
“您吓死我了!”
然后连忙对凌泽楷道谢:
“多谢这位公子!”
“谢什么啊?”
南瑶瑶厉声呵止简书,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凌泽楷面前:
“我可没有求你救我,如果没有你,我照样能将马儿停下来。”
说罢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高傲的背影。
“这脾性还真是大啊!”
林关乎一直在一旁观望,心想如果苏小津知道南瑶瑶是这般凶悍的性格,不知会作何表情。
凌泽楷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生气,只是转身对林关乎道:
“回去吧。”
在所有科目里面,只有这几个在户外练习的科目,下人才可以围观。
当然看别人骑马也没有什么意思。
林关乎是这样想的,还不如去苏小津的收藏屋里玩呢!
然后。
苏小津失踪了。
林关乎发现这件事情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发现这几天苏小津没有来找过她,她便自己去找苏小津,然后也没有找到苏小津。
她去询问每日打扫苏小津房间的下人,下人说不知。
她去问于苏小津同屋的书童,书童却说:
“苏公子经常失踪,一般都是去采药。每次出去采药,少则两三日,多则七日,都寻不见他人。”
林关乎只能回舍院了,没有苏小津怪无聊的。
思来想去,她便和凌泽楷说了。
“你是不是将那日南瑶瑶骑马扭伤的事与他说了。”
凌泽楷听完林关乎的话后,立马回想起上一世苏小津被万重山上土匪掳走的事。
江南是依山傍水的地形,在河流下方,有一座小山峰名为万重山,那本是一个普通的山头,但是却在十年前被一群土匪给占了。
那群土匪一开始来到江南时,在山脚下占了一个村子,后来被当地官府知道了,派兵围剿村子。但是那群土匪极其狡猾,不知用什么法子从村里逃了出去,逃到了万重山上。
万重山虽然不高,但是地形如山名一般,一重一重极利于隐蔽。
山腰上地形陡峭,易守难攻。
当地官府便放弃了抓捕,接下来几年,只要那群土匪不下山祸害村民,官员便不管他们。
上一世苏小津为了治南瑶瑶的腿伤,冒险去万重山上采药,结果被夜间巡逻的哨匪给发现了,然后给关了起来。
最后还是凌泽楷发现他失踪,然后查清他失踪的原因,偷偷上山救了他。
二人关系由此事慢慢变好。
不过上一世,苏小津失踪是凌泽楷来到学院第二年才发生的事。
可能是因为带着林关乎来了,许多事的发生的时间都改变了。
上一世苏小津和林关乎仅仅只是见过面而已。
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得去救人。
“大哥,大哥啊!我真的只是上山来采几味药而已,我不是官府的奸细啊!”
万重山上匪窝地牢里,苏小津双手扒着木栏杆,对着守在门口的二位看门人喊冤。
“都叫了三个时辰了,他不累吗?”
左边看门人冲着另一个看门人道。
“别管他,二当家只让我看着他。不理会他就可以了。”
右边看门人一脸的不耐烦,
“不过是真的烦人。”
见着没有人理会自己,苏小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坐回牢内铺着稻草的地上。
内心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去药店里面,买那几味缺少的药了!现在好了,药没有采到,人还被抓了!
他知道万重山上有土匪,特意挑晚上来采药,心想晚上土匪应该都休息了,结果还是被抓住了!
当时领头的那个土匪一身横肉,壮的和熊一样,一只手就把苏小津给抓了起来,他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跟在横肉土匪身后的小土匪,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苏小津以为他们要打死他,结果把他揍了一顿,然后就给带回来了。
还说过几天大哥回来了要审他,才留了他一条命。
苏小津从小经历过饥饿,经历过失去亲人,经历过流落街头,看见过许多穷人因饥饿疾病死去。
正因为经历过这些,他十分怕死,他特别惜命,他才会学医术,想救人。
可是现在,自己的命都危在旦夕了!
苏小津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我要是被这群土匪杀了怎么办?韩老头还等着自己给他养老呢!
苏小津这边哭的正起劲,被牢房另一头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一个大男人又哭又闹的像什么东西!”
这里还有别人?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苏小津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
“我没有哭!”
“是吗?”
声音悠悠的传来,昏暗的地牢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木栏外。
地牢是一条直线的形状,苏小津在最后一个牢笼里,说话的那个人,在他前面的牢笼内。
两个牢笼由木栏杆隔开。
苏小津起身走到另一头,问道:
“你是谁啊?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女子头上包裹着黑色纱巾,看不清女子面容,只看的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天地良心!我就是上山采几株药!鬼知道怎么就被抓进来了!还非说我是官府的奸细!”
苏小津说着就开始愤怒了起来。
女子轻笑:
“你知不知这地界的土匪,会怎么对待官府的奸细?”
“怎么的?”
“他们会先把奸细饿上个三天,不给饭只给水,然后在带到第一个牢房里,先打上个几十鞭,打的奸细皮开肉绽。如果奸细还是咬死口不说是谁派他来的,那就拿铁钳子拔他的牙。拔一颗问一次。如果等到整口牙都被拔光还不说,那就不审了,直接绑好带出去,给那些没有见过血的小土匪当人肉靶子,练刀子用。”
女子好似是在讲有趣的事一般,说着说着便笑了。
苏小津吓的腿都软了,却仍故作镇定:
“你怎么会知道?定是唬我!不然你就是土匪中的人!”
“我比你早来几天,昨个儿亲眼看着他们那么做的,所以我才会这么清楚。”
“我不是奸细!我就是一个采药的小奴!”
苏小津差点要吼出声来。
“那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奸细呢?”
“我!……你得意什么?你不也被抓了,到时候肯定和我一起被折磨!谁也逃不了!”
看着苏小津气急败坏的模样,女子觉得甚是有趣,悠悠道:
“我可没说我是奸细才被抓的,我是在寨里偷东西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