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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雪
作者:请叫我牛顿本章字数:3544更新时间:2020-03-12 14:19:52

“天无垠,而江山壮阔,大道之数九为极,修武亦有九境:凡尘境、蜕凡境、入灵境、聚气境、凝丹境、化形境、伪神境、涅槃境、真神境,你现在还是凡夫俗子,就是凡尘境,也就是肉眼凡胎,在武道之路上就如同那初学行走的稚童,弱小,但可塑性强,遇到我这个天下第一,你可算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老头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为少年太阿介绍了练武的九大境界,同时还不忘自吹自擂一番,好赚得少年的崇拜来获得那若有若无的高人风范。

李太阿听老李头讲述武学境界时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待到老头开始五马六猴夸夸其谈时,就翻了翻白眼儿,抠了抠鼻孔,弹出小拇指盖大小的鼻屎来表示自己的鄙视。

关于修武,李太阿好奇地问:“要怎么才能从凡尘境入了蜕凡境呢?咱也没有金银财宝,换不来那灵丹妙药,可如何是好?”

老头儿整了整衣领,神色颇有些严肃道:“靠丹药修炼得来的境界,终归是那繁华落尽一场空,就如同是空中楼阁,没有地基,早晚要坍塌得一干二净,想要成为那一等一的高手,可不是吃几葫芦丹药就一劳永逸的,那必须得扎实苦练,吃得苦中苦,日日苦练,才能成为那人上人嘛。”

少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继而又嫌弃地看向老李头:“你那天天吃饱了睡,睡好了吃,可曾吃得一点苦头,竟然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那天下第一,也不害臊。”

老头伸了伸脖子,想要反驳,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缩回了脑袋,转身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生锈铁剑冲少年说道:“想要练剑,做那逍遥剑客,你可得吃的住苦,耐得住性子,好好练,将来说不定得了什么机缘成了那逍遥剑仙,可别忘了年年清明给老头子我送点好酒,剑仙送酒,我在底下说出去也有面子。”

“呸呸呸,你个糟老头子,可不能死那么早,你可得等着我修得那大成剑术,娶得那天下第一美娇娘,你可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你没了,我在这世上可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我可舍不得你。”李太阿难得对老头没恶言相向。

老李头哈哈大笑:“好!有你这番话,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赖着你了,以后好吃好喝伺候着老头儿我,可记住了。”

李太阿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

秋去冬来,打算学武的少年李太阿啥也没练,只是每天晚上的神仙故事变成了学武心得,这让少年不得不对老头儿刮目相看,难不成这老李头还真是那天下第一,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李太阿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破烂行头,哪有一点高人风范,这些心得指不定是老头从哪个摊子上记来的盗版秘籍,指不定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不可信不可信。

下了第一场雪的冬天越来越冷了,这让衣衫单薄的爷俩吃尽了苦头,半夜总是去争夺那唯一保暖的小棉被,更是在小屋里小心翼翼的点了个小火炉来驱寒,还得时刻注意着别把这简陋却为爷俩挡风遮雨的小茅屋给烧着了。

雪停了,秃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美人儿,皑皑白雪使得这苍茫大地更加的美丽,但是美丽的背后又是多少因为寒冷而失去性命的苦难。

少年早早起来扫掉院子里的积雪,还想方设法爬上了屋顶清理掉可能会压塌茅屋的厚重雪块,与老李头吃了早饭,打算出去看看厚厚的积雪下有没有野菜之类的,运气好捡个兔子,在这寒冷的冬天吃顿兔肉,赛过活神仙呀。

还没等少年出门,老李头叫住了他“太阿,以后都别出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学武了,早日到了那高手境界,也能给老头子弄来几壶好酒咧。”

少年驻足返身,走进了茅屋,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想要入那蜕凡境,有人用丹药辅助,有人靠长辈引导,但是依旧有惊艳绝才之辈,凭借一己之力,破开了屏障,咱们呢,没有丹药,因为我这个天下第一在,就更不能让你靠外力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淬炼你的体魄,凭借自身潜力、努力,入了那蜕凡境。”老人对少年循循善诱着。

少年不解问道:“如何才能凭借潜力入境?我可不像那绝世奇才,没有惊艳根骨,你有何法子让我同那天才一样?”

老头点了点少年的额头,笑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没有辛苦修炼,注定高不成低不就,所以这入境的方法便是苦练了,小家伙,万万不可想着一劳永逸,这可是个害人的念头。”

李太阿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咧嘴一笑:“我可不怕苦,怕苦可不能跟着你在这荒郊野岭住了十年。”

少年已经十三岁了,迎来这个如大家闺秀般姗姗到来的春节后,太阿就十四了。老人看向李太阿,长大了啊!

“用右手提着这柄剑,持平!上午先练一个时辰,下午换左手,也是一个时辰,不许偷懒。”将那炳锈迹斑斑的铁剑扔给李太阿后,老头就出门去了,牵了那匹与李太阿一起长大的马儿小豆子深一脚浅一脚出门去了。

李太阿没有偷懒,抓住剑柄,调整了呼吸,缓缓抬起右手,平如水。

平时时间总是不经意间便匆匆流过,但是持了柄生锈铁剑的李太阿却是感觉时间比那青石上的蜗牛还要缓慢,小半个时辰不到,李太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持着铁剑的右手更是颤抖得厉害,可就算如此,少年依旧没有垂下他的手臂,还在咬牙苦苦坚持。时间缓缓流淌,李太阿不去想自己的右手,不去想自己的痛苦,他在想以前厚厚的雪层下面埋藏的鲜美冬笋,想有一年运气极好抓到一只肥美的兔子,平日里极少下厨的老李头亲自动手,做了丰盛的一顿兔肉,让李太阿回味了整整三个月……

一个时辰过去了,茅草屋院子里传来的马儿打响鼻的声音,是老李头回来了,小豆子背上比去时多了两个包裹,将小豆子拴好,老李头提着两个包裹进了屋子,看到了累极昏倒的李太阿,放下包裹,将少年扶到添置了些许干草的炕上,为少年盖上被子,欣慰地看了看少年手中紧紧抓住的铁剑,废了好大功夫从少年手中将剑取下,挂在了墙上,老头从角落里取出了一个爷俩平时洗澡用的干净木桶,放在了灶旁,去院中水井打了满满两桶水倒满了他们的铁锅,然后开始添柴烧水。

不久,一锅水就已经沸腾滚开了,老人将水一瓢一瓢舀进木桶,紧接着打开带回来的包裹,里面竟都是些药材,仔细拿捏好药材的量丢入桶中,很快桶里水就变成了灰黑色,老人又加了些许冷水,小心试过了水温,剥去少年破旧衣裳,吃力将少年丢入桶里,然后继续烧水,时而向桶里加热水,很快水就到了少年的脖子,水虽说不是沸水,却也十分烫人。

桶中少年已经清醒了好大会,刚醒是烫的差点跳出来,老头淡淡来了句“出来了,这些药材可就白费了。”低头看到许多药材的李太阿明白老头这是想借助药理为自己巩固修炼成果,加强体魄,于是忍着痛继续呆在桶里,一桶水在冬天很快就凉了下来,少年爬出桶后穿上了一套依旧破烂的衣服。

“咦?我竟然没有被烫伤,奇怪了。”少年惊奇道。

老李头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来取暖。这正常行为在李太阿看来却有些不太正常了。

李太阿对老头说道:“当下这么冷?我穿的也不比你厚实,你倒是冷的厉害。”

老李头愤愤回道:“还不是小老儿我精心给你准备的药浴,要不然你能醒那么快?你看看你手臂还酸痛不?”

听了老李头的话,李太阿晃了晃手臂,不由惊奇,果真不疼了。当下忙对老李头谄媚道:“您老这边歇息着,我去给您做饭。”

老李头听了这货的谄媚语气,没好气说道:“地上包裹里有一只野鸡,你去收拾收拾,中午喝鸡汤。”

一听鸡汤,两眼放光,少年急忙打开包裹,兴高采烈的说道:“交给我了,保你喝上鲜美的鸡汤。”

说完,李太阿便急忙处理这将要成为餐桌上的美味去了。老头看向少年,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长不大呀。”

晌午,爷俩正式地坐在树根桌子旁,拿出两个泥瓷碗,每人盛了个鸡腿,又添了勺汤,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上午练武的艰辛还有镇中集市的热闹。在这冰天雪地中,这茅草屋里的一老一小的其乐融融使得屋外不知何时又飘扬的雪花变得格外温柔,甚至那凛冽的寒风都不愿打扰这爷俩的温馨时光。

下午,李太阿换左手持剑,相较于上午累到昏厥,现在的情况可谓是翻天覆地,持剑少年稳稳站立,虽然左手手臂还是微微颤抖,但是却没有汗流浃背的情况出现。

老李头含笑看着李太阿,对李太阿说道:“不错不错,没白花费那二两银子换来的草药。”

李太阿持剑大半个身体都不曾晃动,听了老头这话忍不住颤了颤,不是累的,是心疼那爷俩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银子,心在滴血呀!

一个时辰悄悄过去,李太阿放下铁剑,甩了甩酸痛的左臂,坐到老李头身旁,问道:“这生锈的破剑真是我爹留给我的传家宝?我咋看这都像是从破烂堆里捡来的,以前我家可不是那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吗,咋这传家宝也忒寒酸了。”

老李头瞥了眼絮絮叨叨的李太阿:“我记得你爹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这柄剑叫太阿,是把蒙尘了的宝剑,那时候我只知道你爹姓李,也不知道你叫啥,把你带回来以后就给你取名李太阿了,想必你爹也是十分乐意吧。”

李太阿抿了抿嘴,温柔地抚摸着剑身,问了句:“您知道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老李头只是摇了摇头“不知,只知道你家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可谓是风光至极啊,可也就应了那个盛极必衰啊。”

少年挥了挥剑,带出阵阵破风声,眼神锐利,“这笔账,迟早要算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一个都跑不了。”

风雪愈发凶猛了,像是少年的愤怒引得老天共鸣,要用那风雪埋葬那黑暗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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