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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节 宋失淮北
作者:tz带你读历史本章字数:1.0万更新时间:2020-02-26 22:47:49

 第五节 宋失淮北

薛安都二儿子薛索儿,前废帝时为前将军。明帝即位后,被任命为左将军。右将军柳光世与安都同谋,泰始二年,索儿、光世带着安都诸子及家眷逃往北方。当初沈庆之死去,前废帝派江方兴领兵诛杀沈文秀。还没到达,明帝已弑君自立。明帝遣使向文秀征兵,文秀派出三路大军赴明帝。索儿领军向淮北进发,明帝派萧道成为先锋率大军征讨。萧道成击败索儿,索儿逃走被杀。索儿死后,安都使柳光世守下邳,柳光世率所属归降。明帝以为四方讨平,打算示威于淮北,派张永、沈攸之率大军进讨。安都震惧,遣使送信给明帝说,如果朝廷大军来攻打的话,那他就向北方异族求救。南北兵端又起。

世祖即位后,索虏请求双方进行贸易,江夏王义恭、竞陵王刘诞、建平王刘宏等人都觉得可行,而刘玄景、王玄谟、颜浚等人以为不可,索虏请求互市,其本意在于推行绥靖政策,慢慢渗透到国内。大明元年,北方索虏进犯兖州。第二年,又入侵青州。孝武帝派孟虬、殷孝祖前往支援,将索虏击溃。四年,索虏进犯北阴平。十二月,遣使请和。明帝泰始二年,北朝文成帝死,其子献文帝即位。南朝内部叛乱不止,北朝遂趁虚进犯,内忧外患咸起,南朝岌岌可危。

魏派两路大军出东西两道进攻中原,张景远率军阻击,将贼军打败。但是没过多久,景远就病逝了。泰始四年,有人劝明帝北攻以收北面四郡之地。明帝问计于刘勔,刘勔反对,于是明采纳了刘勔的建议,放弃了北攻。刘勔给常珍奇书信劝他率众叛虏,归附魏国,珍奇果杀死虏公子,带领手下三千多人归附了魏国。虏军攻珍奇,珍奇军被打败,逃往寿阳被杀死。

当初明帝派毕众敬去兖州招募能人,毕众敬到达彭城,薛安都行兖州事。殷孝祖留下妻子与司马刘文石一起攻打兖州。众敬率人杀死文石,占领了州郡。只有东平太守申纂不愿意归附他,明帝授予申纂兖州刺史之职。薛安都归附虏国,众敬不愿与他同谋。但他的儿子元宾及其他家眷还在彭城,明帝因元宾犯有他罪,不肯赦免其罪。众敬皓首之年只有此子,于是举城投降。

毕众敬投降后,申纂也诈降,尉元率兵长驱直入。安都率文武出迎,尉元对安都并不恭敬,因此安都心生愤怒。尉元又派使者入城劝说安都,安都才率众出城归附。尉元入城后,薛安都又后悔自己的决定,和手下人商议打算杀死尉元。事情败露后,薛安都委罪于女婿裴祖隆,尉元杀死裴祖隆而将安都的阴谋暂时隐藏下来。

刘弥之为青州大姓强族,弥之降魏后,刘氏宗族一起奔北海,据城抗拒沈文秀。平原、乐安太守王玄默占据琅琊,清河、广川太守王玄邈占据盘阳。刘承民占据灵济,一起响应魏明帝。文秀派兵攻陷北海,刘承民之弟伯宗率乡兵重新收复北海。又率众向东阳进发,伯宗战败被杀。明帝派李灵谦等人讨伐沈文秀,数战皆为文秀所破。泰始三年,文秀被召回。崔道固屡战失利,也被下诏召回。二人遣使引虏来攻,房法寿与王玄邈起兵征讨道固,道固归顺明帝。道固坚守城池抗拒贼虏,但终因寡不敌众,于四年二月,城陷。明帝派道固的侄子僧祐率兵去援,大军还未赶到,城池已经被攻陷。白曜派道固的儿子去劝降僧祐,僧祐乃降。白曜军到达升城,派使者进城劝说刘休宾,休宾不从。明帝授休宾为兖州刺史,白曜抓住刘休宾的儿子妻子逼迫休宾投降。休宾与白曜约定如果答应历城投降的话自己马上归附。休宾暗中派人去历城打探魏军动静。使者回来禀报说升城已经陷落,历城危在旦夕。休宾于众人面前发誓,自己受皇帝厚恩,岂能因妻子儿女而背叛国家。但却私下与侄子闻慰谋划投降的事情,休宾遣文达出城与白曜商议投降条款。白曜许给文达高官厚禄,于是文达回去奉劝休宾,现在如果不早下决断等到敌军逼迫紧的时候就晚了。休宾让闻慰修降书,闻慰迟迟不肯。白曜等不及了到城下向城上喊:“休宾早就答应投降之事,双方约定了投降的期限,为何迟迟不见送降书来?”守城卫士向城内传告,城内百姓皆知,休宾欲降不得,彼此相持不下,后历城投降,休宾知道大势已去,于是也举城降魏。

历城被攻陷以后,白曜继续围攻东阳。在此之前,沈文秀趁敌不备,率军掩袭,杀伤敌军甚多。等到贼虏围城之时,文秀抚慰士卒,导致上下一心,很快在沈文秀的带领下多次击败白曜军的进攻。明帝派出的援军也不敢上前进攻。上以文秀之弟文静统帅五郡军事,从海上救援青州。无奈被敌军阻断,只得退城自保。泰始四年,城陷被杀。文秀被围攻三年,士卒一心无一人离叛,日夜战斗,将士所着甲胄都生了虫虱。五年,敌军攻破城池。文秀在被虏贼擒获之时,仍然义正言辞拒不参拜,最终被押往桑乾。

青州、冀州、兖州、徐州四郡全部陷入敌手,豫州之淮西也全部失陷。明帝将青、冀二州合并为郁州,设一刺史。刘道隆担任徐州刺史,以垣崇祖为主簿。景和时,道隆改任梁州刺史,派崇祖道下邳招募士卒。明帝即位后,道隆被诛杀。薛安都手下将领裴祖隆等守卫下邳,祖隆约崇祖一同抗击敌人。恰逢刘弥之归降,祖隆军溃散。崇祖与手下数十人一起救出祖隆,逃往彭城。贼虏已经攻陷徐州,崇祖偷偷派人到彭城去救出母亲,结果被虏发觉,虏以其母为质。崇祖的妹夫将家属以及崇祖母亲救出送往朐山。萧道成镇守淮阴,送崇祖的母亲回京师。明帝采纳崇祖的建议,令崇祖率数百人进入虏界之内,占据蒙山,煽动郡县州民。虏率大军将崇祖打败,崇祖逃走。泰豫元年,崇祖行徐州事,崇祖打算切断水源,清理平地,阻断虏军来攻。事情还没办成,贼军来袭扰,崇祖筑城自守,敌军退去,这个计划最终没能施行。

淮北之陷,与明帝及沈牧之等人的错误思想有关,内部纷争不断,志不在御侮,最终导致淮北之陷。

历史知识普及:宋明帝。宋明帝(刘彧[yù],439年-472年),字休炳,小字荣期,南朝宋皇帝(466年-472年在位),宋文帝刘义隆第十一子,宋孝武帝刘骏异母弟,南朝宋皇帝。曾撰《江左以来文章志》、续卫瓘所注《论语》二卷。

初封淮阳王,改封湘东王。为藩王时好读书,景和元年(465年)十二月,入朝遣人刺杀前废帝,自立为帝,年号泰始。即位初任贤用能,故能平定四方叛乱;后期,宠臣阮佃夫等专擅威权,货赂公行;府库为空,百官并断禄俸,而奢靡益甚。末年好鬼神,多忌讳,奢侈无度,忍虐好杀,民不堪命,宋王朝自此而衰。泰豫元年(472年)病逝。

刘彧生于439年,为宋文帝第十一子,十岁受封为淮阳王,食邑二千户;452年,改封湘东王。453年三哥宋孝武帝即位后,因为同年刘彧生母沈容姬过世,年仅十五岁的刘彧就改由宋孝武帝的生母路太后抚养长大。刘彧对路太后亲奉爱戴,常服侍路太后医药,路太后也特别笃爱刘彧,因此孝顺的宋孝武帝虽然一向猜忌、监视宗王诸弟,却对刘彧特别亲密。除了让刘彧历任秘书监、中护军、侍中兼卫尉、领军将军等清官显位之外,很可能让刘彧掌握少部分的京师兵权(卫尉和领军将军有部分兵权)和机要权。史载刘彧“少而和令,风姿端雅”、“好读书,爱文义,在藩时,撰江左以来文章志,又续卫瓘所注论语二卷,行于世”,不过刘彧成年后运动不足、肥胖过度,可说是文才有余、武干不足。

464年(大明八年)孝武帝过世后,继位的刘子业(前废帝)颇为凶暴。在465年掌权后,先后除去了叔祖刘义恭、叔父刘昶(逃奔北魏)。但他仍然担忧、猜忌叔父刘彧、刘休仁等宗王,把叔父们全都软禁在宫中,时加侮辱,甚至计划杀死刘彧(见刘子业条)。刘彧派亲信阮佃夫结交刘子业的侍卫寿寂之等人,先下手杀死侄儿刘子业,然后接受同谋刘休仁的拥立,于466年一月九日登基为帝,年号泰始。同时处死刘子业的兄弟姊妹刘子尚、刘楚玉等人,掌控京师内外的兵权。

在刘彧废杀刘子业的上一个月,因为刘子业的昏暴无道,使得自认受宋孝武帝厚恩的江州长史、行事邓琬,联合新任的雍州刺史袁顗,以废昏立明的名义,号召四方讨伐建康的刘子业,并计划拥戴年幼的江州刺史刘子勋(孝武帝第三子)。但是邓琬的檄文尚未发出之前,刘彧已经先一步弑杀刘子业并自立为帝了。虽然有些江州吏士劝说邓琬承认刘彧的帝位,不要冒险攻打建康,但是邓琬认为刘彧得位不正且残杀宗王刘子尚(孝武帝次子),会比前废帝刘子业更容易讨伐,而且使刘子勋获得更正统的大义名分。于是邓琬协同袁顗,直接在466年二月七日,拥立刘子勋(时年十一岁)登基为帝,年号义嘉。刘子勋登基后,果然获得各地宗王、方镇的支持效忠(因为当时出镇地方的宗王,都是孝武帝的幼子),使得刘彧政权的号令,不出建康城外的百里之地。更险恶的是,刘子勋与各方镇都谴责刘彧篡位自立,纷纷出兵从四面八方讨伐建康。当时刘彧的弟弟们都在中央,支持兄长即位;孝武帝的儿子们则多在地方,支持刘子勋,刘宋宗王形成文帝系与孝武帝系两方内斗的局面,史称“义嘉之难”(因为全国各地几乎都使用刘子勋的年号义嘉)。

刘彧政权虽然领土、人口都不到刘子勋政权的十分之一,但是以伐乱为名,凭借量少质精的中央军,采取各种积极手段:一、采用才干名士蔡兴宗的意见;二、重用吴喜、沈攸之、张永、刘勔、萧道成等武将;三、放权给诸弟刘休仁等人积极平乱。于是上下一心、兵强将勇,因此消灭刘子勋政权并平定江南与淮南各地(466年底),最后全面诛杀孝武帝子孙。但是淮北方镇薛安都等人为了自保而向北魏求援,于是北魏大军在四年之内陆续攻下淮北、山东半岛地区,刘宋战乱不断,国力大衰,人民也苦不堪言。又因为必须对有功的军人加官晋爵、大肆封赏,于是造成士族制度的严重破坏,清浊不分、官品淆乱。

刘彧晚年害怕诸弟在他死后夺取太子刘昱的皇位,于是接受幸臣王道隆与阮佃夫的建议,大杀立过大功的诸弟,只有刘休范因为人才凡弱而留下未杀。王道隆与阮佃夫掌权后擅用威权、官以贿成,富逾公室。刘彧同时杀害可能会不利于太子的重要大臣,如功臣武将寿寂之、吴喜与高门名士王景文(皇后王贞风之兄、刘彧的大舅子),结果造成刘昱继位后中央和地方军镇互相猜忌、攻伐的政治乱象,使得武将萧道成因此崛起,最后篡宋建齐。 472年,宋明帝死,太子刘昱继立,宋明帝遗诏命蔡兴宗、袁粲、褚渊、刘勔、沈攸之五人托孤顾命大臣,分别掌控内外重区,另外命令萧道成为卫尉,参掌机要。其中遗诏虽任命袁粲、褚渊在中央秉政,但实际上接受宋明帝秘密遗命,就近辅佐新帝刘昱,掌控宫中内外大权的人物,是宋明帝最亲信的侧近权幸——王道隆与阮佃夫二人。

轶事典故

裸女表演

宋明帝刘彧,于泰始六年(公元470年)夏天,在宫中举行盛大宴会,并观看女子的裸体表演。(“上宫中大宴,裸妇人而观之。”)宋明帝刘彧之所以敢于这样做,可以说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是一国之主,谁敢反对,何况大臣们恐怕也不想反对,都巴不得开一回眼界。当时只有一个人不愿观看,那就是皇后,她用扇子将脸遮住了。明帝怒骂她说:“你这个外戚的穷讨吃的!今天和大家同乐,为什么只有你不看?”皇后回答说:“取乐的事,方法很多,怎么能集合姊妹们脱光衣服来取笑呢!外戚的娱乐,不像这里这么不雅。”明帝大怒,叫她出去。

借腹生子

史书大多记载,刘彧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的儿子们都是借腹生子取来的,他把诸弟新生的男婴抱为自己的儿子,然后杀掉男婴的生母。但是史家吕思勉认为这是《宋书》作者沈约,为了迎合当时南齐皇帝所捏造的诬蔑之词,不足采信,而《南史》与《资治通鉴》则是沿用沈约的说法。吕思勉认为宋明帝生前因为猜忌诸弟而狠心杀弟、流放诸侄,不可能杀其父而养其子、流其兄而立其弟。

诗词作品

《皇业颂》明帝

皇业沿德建,帝运资勋融。胤唐重盛轨,胄楚载休风。尧帝兆深祥,元王衍遐庆。积善传上业,祚福启英圣。衰数随金禄,登历昌水命。维宋垂光烈,世美流舞咏。

《圣祖颂》

圣祖惟高德,积勋代晋历。永建享鸿基,万古盛音册。睿文纟赞宸驭,广运崇帝声。衍德被仁祉,留化洽民灵。孝建缔孝业,允协天人谋。宇内齐政轨,宙表独威流。钟管腾列圣,彝铭贲重猷。

《通国风》明帝

开宝业,资贤昌。谟明盛,弼谐光。烈武惟略,景王勋,南康华容变政文。猛绩爰著有左军,三王到氏文武赞,丞相作辅属伊旦。沈柳宗侯皆殄乱。泰始开运超百王,司徒骠骑勋德康。江安谟效殷诚彰,刘沈承规功名扬,庆归我后祚无疆。

《天符颂》明帝

天符革运,世诞英皇。在馆神炫,既壮龙骧。六钟集表,四纬骈光。於穆配天,永休厥祥。

《明德颂》明帝

明德孚教,幽符丽纪。山鼎见奇,醴液涵祉。鹓雏耀仪,驺虞游趾。福延亿祚,庆流万祀。

《帝图颂》

帝图凝远,瑞美昭宣。济流月镜,鹿毳霜鲜。甘露降和,花雪表年。孝德载衍,芳风永传。

《龙跃大雅》

龙跃戎府,玉耀蕃宫。岁淹豫野,玺属嫔中。江波澈映,石柏开文。观毓花蕊,楼凝景云。白乌三获,甘液再呈。嘉穟表沃,连理协成。德充动物,道积通神。宋业允大,灵瑞方臻。

《淮祥风》

淮祥应,贤彦生。翼赞中兴致太平。

《治兵大雅》明帝

王命治兵,有征无战。巾拂以净,丑类革面。王仪振旅。载戢在辰。中虚巾拂,四表静尘。

《白纻篇大雅》

在心曰志发言诗,声成于文被管丝。手舞足蹈欣泰时,移风易俗王化基。琴角挥韵白云舒,《箫韶》协音神凤来。拊击和节咏在初,章曲乍毕情有馀。文同轨一道德行,国靖民和礼乐成。四县庭响美勋英,八列陛唱贵人声。舞饰丽华乐容工,罗裳映日袂随风。金翠列辉蕙麝丰,淑姿秀体允帝衷。

沈庆之(续): 是月,前废帝亲自率羽林兵杀刘义恭及其四子。另遣人杀柳元景,其八子、六弟及诸侄也都被杀。颜师伯及其六子也于同日被杀。前废帝改元景和。不久,以沈庆之为侍中、太尉,沈庆之固辞不受。封次子中书郎沈文季建安县侯,食邑千户。少子沈文耀,十几岁年纪,善于骑马射箭,废帝很喜欢他,也封为永阳县侯,食邑千户。

景和元年(465年)九月,义阳王、徐州刺史刘昶遣使蘧法生奉表至建康(今南京),请求入朝。前废帝刘子业素来憎恨刘昶,此时诬其谋反。蘧法生惧而逃还彭城(今江苏徐州)。前废帝下诏讨刘昶,内外戒严。宋帝亲率兵渡江,命沈庆之统诸军为前锋进击。刘昶闻讯聚兵造反,并传檄所辖彭城、下邳、东海、淮阳、钟离、马头等诸郡。但诸郡将佐均怀异心,皆不受命,反斩刘昶使。刘昶见大势已去,便乘夜仅带数十骑开北门逃奔北魏。魏帝器重他,让他娶了公主,拜为侍中、征南将军、驸马都尉,封丹阳王。

起初,沈庆之因告发颜、柳之谋有功,与前废帝关系甚好。后沈庆之数次进言,前废帝很不高兴。沈庆之惧祸,闭门不接宾客。曾经遣范羡至吏部尚书蔡兴宗家,蔡兴宗让范羡告诉沈庆之:“公闭门绝客,以避悠悠请托者耳。如兴宗,非有求于公者也,何为见拒”(《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三十》)!沈庆之便让范羡去邀请蔡兴宗,蔡兴宗对沈庆之说:“主上比者所行,人伦道尽;率德改行,无可复望。今所忌惮,唯在于公;百姓喁喁,所瞻赖者,亦在公一人而已。公威名素著,天下所服。今举朝遑遑,人怀危怖。指麾之日,谁不响应!如犹豫不断,欲坐观成败,岂推旦暮及祸,四海重责将有所归!仆蒙眷异常,故敢尽言,愿公详思其计。”沈庆之说:“仆诚知今日忧危,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当委任天命耳。加老退私门,兵力顿阙,虽欲为之,事亦无成。”蔡兴宗又说:“当今怀谋思奋者,非欲邀功赏富贵,正求脱朝夕之死耳!殿中将帅,唯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况公统戎累朝,旧日部曲,布在宫省,受恩者多,沈修之辈皆公家子弟耳,何患不从!且公门徒、义附,并三吴勇士。殿中将军陆攸之,公之乡人,今入东讨贼,大有铠仗,在青溪未发。公取其器仗以配衣麾下,使陆攸之帅以前驱,仆在尚书中,自当帅百僚按前代故事,更简贤明以奉社稷,天下之事立定矣。又,朝廷诸所施为,民间传言公悉豫之。公今不决,当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从之祸。闻车驾屡幸贵第,酣醉淹留;又闻屏左右,独入阁内;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也!”沈庆之说:“主上狂暴如此,祸乱不久,而一门受其宠任,万物皆谓与之同心。且若人爱憎无常,猜忍特甚,不测之祸,进退难免。今因此众力,图之易于反掌。机会难值,不可失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三十》)。言之再三,以至流涕,但沈庆之始终不同意。

十一月壬辰(即公元465年12月6日),前废帝诛杀何迈,知沈庆之肯定进言,于是下令关闭清溪诸桥不让他过来。沈庆之知道此事,果然赶来,但无法通过只好作罢回家。是日,前废帝于是派沈庆之从子沈攸之送药赐死沉庆之,沈庆之不肯饮,沈攸之以被掩杀沈庆之,时年八十。

年初,沈庆之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有人拿著两匹绢送给他,对他说:“此绢足度 。”沈庆之醒后对人说:“老子今年不免。两匹,八十尺也。足度,无盈余矣”(《宋书·沈庆之列传》)。

沈庆之死后,前废帝称其病故,对其赏赐十分丰厚,追赠为侍中,太尉如故,给鸾辂辒辌车,前后羽葆、鼓吹,谥忠武公。沈庆之还未下葬,前废帝便被废,湘东王刘彧即皇帝位,追赠沈庆之侍中、司空,谥襄公。泰始七年(471年)改封苍梧郡公。沈庆之的群从姻戚,由于他在朝中的位高功大而被重用委以贵职的多达几十人。

南北朝故事:颜之推(531~602)。

他的一生横跨南北朝后期乱世,在动荡和颠沛流离中度过,足以用叙事诗体写成一篇长长的传奇。

他出生在江陵的士族之家,有幸见证了梁武帝治下少有的五十年安定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最后繁华,以及这繁华的破碎。

他挺身而出抗击东魏和西魏的侵略,在两次失败被俘中幸存。他亲眼目睹了南朝两大国都建康、江陵的陷落,“臭气熏数里,烂汁满沟洫”的惨状和自己家乡的毁灭。

江陵城破后,他和十余万家乡民众一起沦为了西魏军的奴隶。长途跋涉千里,在寒冬中从江陵步行至长安。为了保持行军速度,西魏军杀掉了所有的幼儿、老人和羸弱者。无数人死在天寒地冻中,但他还是在这死亡行军中活了下来。

那些活着抵达长安的人多半终身为奴,忍受异族欺压与严苛的军政。他不能接受,赌命带着全家乘夜坐小船在发大洪水的黄河中顺流而下,一夜漂过七百里,完成了亡命北齐的壮举。

在这之后是更多的战争和离乱。他又目睹了一个国都的陷落,在三个王朝中任职。但他带着全家老小平安度过了所有的患难,最终迎来了统一的曙光,在开皇治世以古稀之寿安享天年。

他于暮年回首自己的人生,写成了长长的赋来记叙那记忆中的悲惨景象,“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炀。溥天之下,斯文尽丧。怜婴孺之何辜,矜老疾之无状。”“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

他也想把这些经历与感悟写下来,以教谕自己的子孙。但没想到的是这本颜氏家训日后成了中国众多家教典范中的第一本,在千千万万家中传诵,他也因此千古留名。

他在这本家训中说,自己所记述的,并非是古代典籍所记载的训诫,而是他的亲身体验。故乡的族人和国家的制度都不能作为保障,只有自己读书努力才能够守护自己的生活——这些一定都是他刻骨铭心的体验吧。

他的子孙后代可能没有他的幸运,但却真的继承了他的智慧与勇气。隋唐之世琅琊颜氏英才辈出——升平时期多人成为著名的经学家、书法家和历史学家,而乱世再一次降临时,颜真卿与颜杲卿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气节。想来颜之推在天之灵如果有知,也一定会感到欣慰。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望中犹记,四十三年,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解读: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仲谋是孙权的字。三国至“后三国”时期的三百余年,南方经历了六个依次顺承的朝代,分别是东吴、东晋、宋、齐、梁和陈,合称为“六朝”。北朝相比东吴是六朝的开端。孙权在哥哥孙策被刺后担起大任,在周瑜的辅佐下割据一方,与蜀汉、曹魏分庭抗礼。不过稼轩赞孙权为“无觅”的“英雄”,是在肯定孙权镇守南方、称雄江左的能力。三国争斗而东吴撑到了最后,积蓄了民力,为日后南朝发展奠定了夯实的基础,可见孙权治理之能。不过我个人并不是很喜欢东吴孙氏,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体现了寒门的种种弊端——不重儒,不守礼,信巫蛊鬼神治病之说等等。孙坚当年娶妻也算是半“强娶”,妻子吴夫人的家族、一个当地的小士族也认为他“轻狡”,害怕不嫁女儿会引来孙坚的报复。然孙坚重教育,也教出了建功立业的儿子们,这一点,似乎从孙策、孙权的名字中就可看出。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舞榭歌台”指孙权旧宫。“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是否是在指魏晋风流?毕竟“晋”在当时被认为是正统,受到汉族士大夫的追随。西晋灭亡后,士族大量南迁投奔东晋,既是为了躲避北方外族入侵的战乱,也是为了坚持对儒家的信仰,与南宋的境遇类似。但如果这么解释“雨打风吹去”又似乎是在暗南宋灭亡已成定局,过去的辉煌终究会如在东晋末年时一般烟消云散。如果“风流”仅指孙权之风,那就只是对英雄的惋惜了吧。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刘寄奴,乱世的捡漏者(误),出现了。

刘寄奴大名刘裕,南朝宋武帝。正如他的谥号“武”,这位南北朝时期的军事天才之一(没错还有佛狸也是)崇尚以武定国。他原居京口的“寻常巷陌”,后为晋效力,两度北伐。此时北方正处于五胡十六国(通常所说的“五胡乱华”期间),割据势力除了“十六国”还有一些“国”都算不上的起义势力,政权混乱,数不胜数。刘裕两度北伐,大大扩张了东晋的疆土,甚至曾渡江收复洛阳、长安,以致功高震主。功高震主的下场要么兔死狗烹,要么揭竿自立。刘裕选择了后者,废司马德文,改国号“宋”,登基为帝。刘裕的篡位使得司马氏的正统覆灭,也使他在南方失了大批人心,不少士大夫倒戈北面为赏识汉人的胡人政权效力,北朝部分国家得到较大发展。当然,这是后话了。刘裕还有不愿放弃挽救正统的臣民,他靠着东征西战得来的利益发展南朝宋的国力,通过“寒门掌机要”来削弱士族在朝堂的势力(对抗九品中正制的弊端),为日后他的儿子宋文帝开创元嘉之治打好了基础。

续前节历史知识普及,六月,孝武帝急欲攻下广陵,玺书相继,督促日紧,并命沈庆之于广陵城西南的桑里修筑了三个烽火台,若克外城,举一烽,克内城,举两烽,擒刘诞、举三烽。沈庆之率部焚烧广陵城东门,为便于楼车推进以攻城,命将士填平沟堑,修整攻道,立行楼、土山并诸攻具。适值大雨连绵不断,不能攻城。自四月至七月,孝武帝见攻广陵毫无进展,十分动怒,命御史中丞庾徽之奏免沈庆之官职,而又下诏不予追究,以此激庆之攻战。沈庆之率众攻城,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克其外城;乘胜而进,又克内城。刘诞欲逃被杀。孝武帝是南朝著名的暴君,极为残忍。战后,孝武帝欲尽杀广陵城中男女老少。沈庆之请求“请自五尺以下全之,其余男子皆死,女子以为军赏”(《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九》),即使这样,犹杀男子3000余人。不久,孝武帝以沈庆之为司空。

大明四年(460年)十月,沈庆之奉诏讨缘江蛮。

大明五年(461年)九月,沈庆之固让司空。孝武帝同意,但仍命其参加朝会,位次司空,俸禄如故三司。

沈庆之住在清明门外,有四所院宅,屋室都异常华丽。他在娄湖还有一处园舍,一天夜里,他带著子孙迁往娄湖居住,后又把里外亲属也迁往那里,在那里广开田园之业,常常指著地对人说:“钱尽在此中”(《宋书·沈庆之列传》)。沈庆之“身享大国,家素富厚,产业累万金,奴僮千计。再献钱千万,谷万斛”,“妓妾数十人,并美容工艺。庆之优游无事,尽意欢愉,非朝贺不出门。每从游幸及校猎,据鞍陵厉,不异少壮”(《宋书·沈庆之列传》)。

一次,太子妃向孝武帝进献金镂匕箸及杅杓,孝武帝便赏赐给沈庆之,对他说:“卿辛勤匪殊,欢宴宜等,且觞酌之赐,宜以大夫为先也”(《宋书·沈庆之列传》)。

沈庆之手不知书,眼不识字。孝武帝宴请众臣,令群臣赋诗,沈庆之无奈,便说:“臣不知书,请口授师伯”(《宋书·沈庆之列传》)。孝武帝让颜师伯执笔,沈庆之便说:“微命值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徒步还南岗。辞荣此圣世,何愧张子房”(《宋书·沈庆之列传》)。孝武帝很高兴,在座的人也都称其辞意之美。

大明八年(464年)闰五月,孝武帝去世,遗诏:“太宰义恭解尚书令,加中书监;以骠骑将军、南兖州刺史柳元景领尚书令,入居城内。事无巨细,悉关二公,大事与始兴公沈庆之参决;若有军旅,悉委庆之;尚书中事,委仆射颜师伯;外临所统,委领军将军王玄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九》)。沈庆之虽年近八十,但仍受此重任,可见在当时,沈庆之的军事才能是无人能比的。

同日,太子刘子业即皇帝位,是为前废帝。加沈庆之几杖,给三望车一辆。沈庆之每次朝贺,“常乘猪鼻无宪车,左右从者不过三五人。骑马履行园田,政一人视马而已。每农桑剧月,或时无人,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宋书·沈庆之列传》)。等到给他加三望车,他对人说:“我每游履田园,有人时与马成三,无人则与马成二。今乘此车,安所之乎”(《宋书·沈庆之列传》)。赐给他几杖,他也推辞不受。

柳元景和颜师伯去拜访沈庆之,正值沈庆之在田园里耕作,柳颜二人鸣笳列卒满道,而沈只与一位随从并行,见了柳、颜二人的阵势,悄然变了脸色,对他俩说:“夫贫贱不可居,富贵亦难守。吾与诸公并出贫贱,因时际会,荣贵至此,唯当共思损挹之事。老子八十之年,目见成败者已多,诸君炫此车服,欲何为乎”(《南史·沈庆之列传》)!于是低头插杖而耘,不再回头看他俩一眼。柳颜二人听了十分惭愧,赶紧让众侍从回去,自己也脱下华服和他一起干活,沈庆之这才和二人相对为欢。

沈庆之以前并不被乡里人所看重,等到他富贵发达之后,以前看不起他的那些人都膝行而前。沈庆之感慨道:“故是昔时沈公”(《南史·沈庆之列传》)。当时有几十个以劫掠为生的强盗,为当地人所患。沈庆之便假称置酒摆宴,把他们召集来,全部杀掉,从此民心安定,全境喜悦。

前废帝即位之初,抚慰众臣,表现温和,朝内渐发乱事,泰始元年(465年)七月,前废帝杀了戴法兴后便不再敛气吞声,凶相渐露。柳元景等无不震慑,各不自安。八月,柳元景便与颜师伯等人密谋废帝,立刘义恭。日夜聚谋,但犹豫不决。柳元景便将此事告诉了沈庆之,沈庆之与刘义恭的关系一般。颜师伯当时专断朝事,对沈庆之向来不以为然,曾对令史说:“沈公,爪牙耳,安得预政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三十》)!沈庆之对颜师伯极为不满,所以向前废帝告发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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