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满意的点点头，越看君缅尘越觉得满意至极。

“嗯，不错不错，一年不见，竟是可以以筑基战结丹，虽然这结丹的无面人弱的老夫吹一口气都能吹死一大片，但是你也算很不错了，对了，你这一年去哪了？”

虚影老者说着说着，竟是有些面露不悦，似是在责怪君缅尘太久没来看他。

君缅尘面色一僵，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这虚影老头也太不要脸了，夸自己的同时还不忘自夸一下！

君缅尘面露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笑道。

“回前辈，晚辈这一年有事外出，不在太一门，所以不曾来探望您。”

君缅尘大概明白了，这虚影老者，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就像自己能看见灵气一样，自己的眼睛特殊，所以才能看到他。

这老者自称是第一楼器灵，也不知道在这第一楼中存在了多少岁月，这么长的时光，一个人，也确实孤寂……

虚影满意的点点头，倒也不再追问，脚下虚无移动，绕着君缅尘看了三圈。

君缅尘面露无奈，自己想抓紧时间闯楼，但是这虚影看起来并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

“那个……前辈……”

虚影眉头一皱，露出不悦之色。

“老夫知道你想闯楼，不如这样，小娃你陪老夫说说话，老夫送你几层，怎么样？”

君缅尘面色再次一僵……送自己几层？陪他说说话？这……这前辈还真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啊……

“前辈，楼层晚辈可以自己闯，不过前辈若是想说说话，小子奉陪就是。”

虚影听到这话，更加满意，这小子心性不错，点点头笑了起来。

“你快告诉我，现在的人界，是什么样的？”

君缅尘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虚影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样的。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人界……虚影所说的人界，应该就是这几片大域的总称，在自己的认识中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光只有人界，还有魔界、妖界和其他不知名的诸天万界。

自己的认识，应该一直都没有错。

君缅尘略一思索，温声开口。

“人界现在分为五大板块，各自成一域，分别是东西南北四大域，和中心大域，四域为辅，中心为主，据说我辈修士最终的向往，就是去中心大域证道成仙。”

虚影听到君缅尘这样回答，目光迷离，似是在回忆一样，嘴中还默默呢喃着。

“中心大域……四大域……人界真的破碎了么……”

君缅尘耳朵一直认真听着，此刻听到这句呢喃，瞳孔猛然一缩。

人界破碎？什么意思，难道很久很久以前，人界是一块大陆，而不是分为中心和四大域？

虚影回过神来，眼中竟有一丝感慨。

“那我太一门，在哪个域？”

“回前辈，太一门在西部大域，属于四大域中比较落后贫瘠的一域，实力也稍弱一些。”

虚影听罢，目中的感慨更甚，甚至还有一丝丝隐藏的很深的，悲哀？

君缅尘轻轻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着虚影问，他来答。

虚影回忆了好一阵子，眼神才渐渐从游神状态恢复正常，见君缅尘皱眉盯着自己，虚影尴尬一笑。

“哈哈哈，没事没事，老夫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嗯……对了，你刚才说的中心大域，可是在一株参天巨木之下？”

君缅尘再次一愣。

参天巨木？

什么参天巨木？

中心大域在参天巨木之下？这又是什么样子，那得多大一棵树？

虚影见君缅尘愣了半天，他自己也是一愣，莫非槃木神树已经不在了？不可能啊，绝不可能！

虚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禁颤抖出声……

“你……你竟然没见过槃木神树？”

虚影想了半天，槃木神树是不可能不存在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现在的太一门弟子竟是连见到槃木神树的资格都没有？

君缅尘尴尬点头，印证了虚影内心极其不愿意面对的想法。

“混账！我太一门竟然连见到槃木神树的资格都没有？？这几代太一门掌门是干什么吃的，把太一门治理成这个样子，简直堕了老夫的名声！”

君缅尘见虚影发狂，也不敢说什么，槃木神树是什么，他的确闻所未闻，就算他在中心大域灵海坞之时，也没有听人说起过。

虚影怒吼了好一阵，像是把心中的愤愤不平全部吼了出来，才渐渐缓了过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都不能去中心大域修炼么……”

君缅尘摇了摇头。

“能去，但是东西南北四个大域的弟子，需要经过核心弟子之战，位列核心前十，才可前往中心大域，毕竟那里才是有仙缘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才可成仙……”

君缅尘说到成仙，眼中露出一抹向往之色。

虚影眯着眼睛，看到君缅尘目中的向往，神色鄙夷，不多时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一丝讥讽。

“可笑可笑，现在的小娃竟然以为只有到了中心大域，才可踏仙？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那几个老家伙，塑造这样一个虚假的下界，到底为了什么？哈哈哈哈！”

虚影似癫似狂，大声笑着。

君缅尘目露不解，虚影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

虚影仰天大笑，笑完之后，猛地盯着君缅尘，目不转睛。

“小子，我问你，成仙之后，你想做什么？”

君缅尘更加不解，成仙之后？那么遥远的路，他还没有想过……

“回前辈，成仙之后的事情太过遥远……成仙之后，应该是会去一个完美的世界了吧……毕竟人人都梦想成仙……”

“完美的世界？哈哈哈哈哈……”

虚影再次张狂大笑。

君缅尘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不知道为何，但凡提到成仙，这虚影都是癫狂大笑，那笑声中，有一丝悲凉，更有一丝苦涩。

虚影闭目沉默半晌，猛地张开双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子，你说完美？老夫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你心中的完美世界！”

君缅尘目露精芒，在他的眼中，虚影的笑容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虚影这句话说罢之后，君缅尘只感觉天地流转，仿佛遁入了一片异度空间。

眼前的一切，完全不一样了。

不再是禁制的空间，他们二人竟是站在高空之中。

在这高空之中俯瞰下去，入眼尽是锦绣河山，灵海灵湖，仙云缥缈，巧夺天工。

虚影脚下轻轻一踏，两人所站的半空之中，竟然荡出一圈水波，仿佛二人不是站在空中，而是站在水面上一样。

随着水波震荡，眼下的景色变化，不再是大山大河，而是城池林立，宗门环绕，仙音入耳，如梦如幻。

虚影不待君缅尘愣神，脚下再次轻轻一踏，半空中再次当初一圈波纹。

这一圈波纹荡出后，眼下景色大变，那是一片昏暗的世界，漫天的尘埃，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无数的人们面带哀愁，阵阵强大的修为波动弥漫在天地之间。

远远看去，极远的地方有强烈的术法波动，数不清的硝烟在原本巧夺天工的锦绣山河中飘散着，道不尽的辛酸苦辣在仙人脸上尽显无疑。

灵湖，是血泊。

仙山，变骨堆。

城池，化废墟。

宗门，成虚无。

君缅尘目露震撼，这等规模的仙人战争……他是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目光流转之下，君缅尘的眼神顿时被一道极具吸引力的身影所迷住。

那是一个挺拔的男子身影。

男子负手立于山巅，遥望着极远处的黑云发呆。

男子身着素衣，但这素衣却给人一种五彩斑斓的感觉，仿佛身着七彩战甲。

在其身后，密密麻麻站着无数仙人。

每一个人的修为波动，都让天地颤抖。

虚影顺着君缅尘目光看去，也同样看到了那挺拔的男子，和他身后的无数仙人，准确的说，虚影眼中看着的，只有那无数仙人之中的一个。

这仙人的面庞身形，竟是与虚影有几分相似。

虚影目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和一些哀愁，是君缅尘不曾注意到的。

君缅尘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目光看到那仿佛身披七彩战甲的素衣男子之时，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了。

他只能看到这男子的背影，但是这背影却好像对他特别有吸引力一样。

正当君缅尘想要开口询问之时。

脑域中许久许久不曾开口的宿命，其神魂突然剧痛无比，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悲哀和凄凉之意。

宿命的神魂突然发生这等变化，导致君缅尘的大脑也剧痛无比，两人的神魂共体，只要一方神魂受伤，那么君缅尘也无法幸免。

虚影猛地回过头，见君缅尘极为痛苦，双眼一眯，顿时散去了幻境，周围的一切再次回到第一楼的禁制空间之中。

虚影眯着眼睛，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君缅尘的变化，这小子，怕是还有秘密……

随着时空变化，宿命的神魂不再剧痛，君缅尘也缓了过来，此刻君缅尘心中满是震惊，刚才虚影给他看的，就是仙界么……

仙界……

战火……

为什么成了仙……

还要有战争……

宿命又为什么突然发生变故？

这一切的一切，隐藏了什么样的谜团？

君缅尘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

“回答老夫，现在，你还觉得你们向往的世界，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