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果自己再推拖下去，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圆善便一口允了下来。

“那，小红，以后就跟爸爸一起住吧！”

“嗯！”

笑了，圆善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红笑得这么灿烂。

笑了，圆善自己也笑了，一想到这个女魔头不会再盘踞在自己的樂极寺中，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是啊……果然，还是待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更好……）

“那，小秃驴，再见啦，有空要经常来找我玩哦！”

挥别之后，小红便牵着大春的手，在夕阳下走上了回家的路。

但在走上路之前，牛大春刻意驻足了一会。他在四处张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到一会，视线的一角中划过了一个天青色的可爱身影。

微微一笑，牛大春默默在心中寄出了感谢的话语。

（谢谢啊……）

手牵着手，父女二人就这样在夕阳下走向了回家的路。

小红先开了口。

“爸，你会给我找个新妈妈吗？”

突如其来的天真质问会难倒很多人，尤其是这种不好开口的话题。

但牛大春早就想好了小红可能会问自己这些个问题，所以他答的也很快。

“我不想再找一个，你妈妈对我来说是唯一的女人，是我的一生挚爱。”

天真孩童的想法就和常人不同，他们充满了好奇，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不解。

“那，明明其他的爱也是爱，为什么这已经不能让爸爸幸福的爱，却要一直珍视呢？”

嘴角露出一丝丝的微笑，牛大春觉得，自己的女儿能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好了，自己能把这些知识教给她，实在是太好了。

“小红，爱，就一直伴随着失去。”

“这就是命运的交易，有时候它会带来很多伤痛，但最后……这一切都值得。”

顿了顿，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家三口曾经的模样。

“没有比爱更好的礼物。”

“嗯……我懂了……”

小红支支吾吾，眼角有丝丝泪痕划过。

牛大春也红了眼，眼中映出的夕阳别样的红。

就这样，父女二人一高一矮，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

当天晚上，市内的高级公寓中又出现了一具失去肢体的尸体。

青山已来到现场，去找寻端倪，希望能从对比这两具尸体中得出什么答案。

就算无法知晓凶手的特征和身份也好，起码……起码要保护下一个受害者的生命不受侵害。

已看了半天，周围的家具和摆设十分的整齐，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除了这次的被害人和上一个一样被剥去双臂之外……青山再没有任何线索。

（可恶……要是水镜来做的话，肯定能做的比我更好吧……）

可上次水镜态度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青山已不愿意再去打扰水镜了。

正当他仍沉浸于自己的无能和一筹莫展的同时。

一首眉间雪响了起来。

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来电显示的人竟然正好是自己正在想的人。

“喂？水镜？”

电话那头的水镜声音听起来有些劳累。

“嗯……青山啊，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

“果然……我还是应该帮帮你的。”

“毕竟……之前你也帮了我那么多嘛。”

太好了！如果能得到水镜的帮助，那这起连环杀人案，就一定能获得重大的突破。

“太好了！太巧了！水镜！我现在就在现场，我这就把地址发给你……”

“嗯，OK，我离得不远，二十分钟后见。”

还沉浸于欣喜之中的青山此时此刻就忽略了一个事实，太巧了……

青山几乎刚刚赶到现场，水镜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了电话……

但谁又知道什么呢？就像刘欣会遇到鉴铭一样，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样小，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巧。

二十三分钟后，坐立难安的青山终于等来了水镜。

他仍穿着平时一直在穿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十分干净和清爽。

啪！啪！

带上两条胶皮手套，虽然是久隔多年的从医，但是水镜已准备万全了。

“事不宜迟，我们来看看有什么收获吧。”

水镜趴到死者的身边，上上下下开始了检查，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始对在一旁静静等待的青山讲解。

“青山，你听好，我只说一次。”

好像有些讨厌现场的环境，水镜的语气和表情展现出了极端的厌恶。可能，他还是尽可能的不愿意牵扯进这种事情里吧。

“嗯，你说。”

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青山也已准备万全了。

“什么啊这，真怀念，好像我们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你啊，走哪都带着那个破笔记本。”

青山奋笔疾书，记录到一半才发现事情不对。

“喂！现在在说正经事啊！不要突然怀旧好不好！？”

看到青山有些上头，水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刚刚还在检查，现在仍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他的那双桃花眼开始认真，顿时犀利了起来。

“首先，死者生前的情绪十分稳定，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要死亡的事实。”

“死亡的时间大概在三小时之前……嗯……那时应该还没有日落。”

“你看，死者的双臂被切下后留下的切口十分平整，应该是以巨大的力量和极其锋利的东西一击斩断的。”

“再说……死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出血而死，看情况，应该是在死后才被夺走双臂的。”

啪！

又带上橡胶手套，单手指了指尸体喉咙的部位。

“看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刀口，死者就是被攻击了喉咙才毙命的。”

“看伤口的大小，应该也是非常锋利的东西……而且非常的小……就比如……”

“飞刀，短剑，匕首，手术刀之类的东西了……”

脱掉橡胶手套，耐心等待青山写完自己刚刚说的东西，水镜才继续往下说。

“最关键的是……很多人都会看走眼，甚至无法注意到的地方。”

“凶手一定非常擅长杀人，说是杀的专家也不为过，起码，他对人体非常的了解，他知道在哪里怎么做人就会死。”

“其证据就是……一击毙命。不，用一击毙命这个词来形容有些不合适……”

想了半天，水镜终于想出了合适的词汇。

“过度杀害。”

“对，就是过度杀害，你看啊，新闻上不是经常有什么，连捅二十四刀至其死亡之类的新闻嘛？”

“其实，在五六刀的时候，那个人就应该已经死了。”

“可那犯人就是因为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才会死去，所以才多捅那么多刀。”

“而造就了这具尸体的犯人则不一样，及其精准的一击毙命，再没有继续对尸体造成伤害，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被杀死了，这干净利落的熟练动作……就好像……”

青山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了头询问道：“就好像？”

水镜皱起了眉头，那桃花眼也随之悦动。

“就好像一个顶尖的……”

那双桃花眼与青山四目相对。

“职业杀手。”

已检查完现场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公寓楼，青山还在思考水镜提供的线索，两人一言不发了许久，空气有些尴尬。

“啊，水镜，谢谢你，帮大忙了，这样说不定就能找到犯人的信息了！下次……还可以拜托你嘛？”

仿佛找到了救星，没错，和自己比起来，水镜就更加靠谱，更加聪明能干。

水镜摆了摆手，脸上的肌肉抽搐，好像皮笑肉不笑。

“不可以，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环境，我本来就不再行医，现在也没有继续的打算，今天只是还你一个人情而已。上次分别的时候我说话说得太过份了，对不起。”

“没关系……说真的，你已经帮了大忙了，靠我一个人的话……实在是难以找到什么头绪。”

水镜点点头，现在两人已扯平了关系，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青山，你啊……一直都在接触这么危险的工作吗？为了什么啊？”

青山点了点头，之后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星空。

“嗯，为了帮助世界上的人们。”

啧。砸了咂嘴，非常不满意青山的答案，那答案就好像点燃了水镜的导火索。

水镜他停下了脚步，青山也自然而然的回头看向了他。

那英俊的脸庞上是一脸的不满与耐烦。

“青山，我早就已经放弃了，但你却一直都没有，想要帮助世界上的所有人，不可能吧？”

“说真的，我看你很不爽哦，明明很弱，还像漫画主人公那样设定目标，中二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真是受不了，真尼玛的离谱，开什么玩笑？要吐了！”

“嗯……”听到旧友的抱怨，于漫天的星光下，青山脸色一暗，迟迟说不出话来，自上次和水镜吵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跟我抱怨那么多，你只要闭嘴看着就行了，等我输了，死掉的时候，再来我坟前笑我就行。吐吐沫也无所谓，我知道我越来越迷失自己了，但我也知道，不这样的话……我很难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