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相视聊着，端起茶杯自是有些风雅，可大都不去聊那些世俗中的事，问的不过你我，答的不过以往就是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这小世子居然还会下厨，两人似乎有些聊不完，刚上山时就有些疲累的她这么聊着睡意全无还则罢了，居然到了后半夜，小世子一拍退应声而起，道了一声“稍等”便出了厅门，还没反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清香！

隔着老远就听到肉食进去锅中”呲呲呲”声与那油类相合，连忙一路小跑到了厨房，此时的陈然散开长发用布条拉起，手下翻飞着食物，倒入佐料手法娴熟，让她眼前一亮，陈然居然会做饭！这事陈然没有提及过，因为他觉得这是小道不值得一提。

不多时炒了个腊鸭，煮了些汤米饭上了桌，虞孟妍迫不及待要尝上一口，刚伸筷子就被陈然用筷子打断“诶诶诶，慢些，没人跟你抢！我拿酒来合着这腊鸭吃回味无穷！”

陈然刚走虞孟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王府晚膳她就吃的不好，虽然风味一绝但是多少还是北方人对于辛辣之物一直有些难以适应，加上一路又是出城上山，这多少还是有些腹内空荡，一闻又是一股腊鸭的酱香伴随着葱花姜蒜爆炒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动，夹起一块顾不得烫嘴，咀嚼起来。

“好吃诶！”眯起眼睛，往身后一仰，单手撑地立马又夹起另一块送入嘴里，陈然拿酒回屋看到仰着地上的虞孟妍不经笑骂“活活脱脱一个大小姐，还老说我这世子如何，你看你只怕有过之无不及！”

虞孟妍看着陈然手里四瓶酒，塞处都是有泥土酒封！问道“这酒不会是你师叔李子异的酒吧？”这酒封上用笔墨书写了世间，居然是快二十多年前藏酒！

陈然笑了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不听！”

虞孟妍一听有故事，连忙点头，人性就是喜欢探听些别人的秘密，自然是不会放过，陈然娓娓道来，原来陈然说起的，是他来书院第一求学的事，本意是混一混就得了，哪里知道莫问夫子下令要求他一定要住在书院内，且安排的老师是王书生和项静两大首席，一通拜师礼后就安排他道石燕湖小筑，就连王书生也只送到了入湖环廊前，指了指这小楼，进楼桌上有封信，是写给他的。

虞孟妍听到这狐疑道“你师叔，真有那个能耐时隔那么多年写封信给你？”

陈然叹息道“不可能，师叔只是知道以后会有人住进这石燕湖小筑，所以那封信里说起便是这小楼一些遗留物品和一些规矩而已！”

“然后呢？”虞孟妍又问，这个故事应该到这里了还没有结束，陈然笑了笑“也就是师叔有这个魄力乐意把这小楼交给我这个纨绔罢，他信里提及他埋了一批酒，到今天二十多年了，我原以为是就按瓶算，哪里知道这小楼下有个同等大小的酒窖，天下间的美酒有一种算一种，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所以...”说到这他停顿了下。

虞孟妍性子一急拿筷子一捅“所以说怎么了呀，你倒是说呀别卖关子！”

“所以那封信内的遗留之物我又去清理了一遍，这小楼看似不大，其中藏书包括竹片书的话一共是两万七千余卷，所留美酒也有千于坛，师叔流传于世的笔墨大多在世间可考的应该不超过十五幅，小楼檀木箱里百余幅字画还是有！“

虞孟妍失声，如果真按照陈然所说，这石燕湖小筑哪里是个住人的地方，分明是座藏宝库，李子异的书画现在三朝内外叫价都异常的高，最有名的莫过于北周皇帝书房那幅天下江山图，传言这画花了百万两银子，最有意思的是这江山图有三张，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天下江山图，剩下两幅至今下落未名，若果照这么说....

“你见过天下江山图对不对？”

陈然拍开酒封，悠闲喝了一口笑了笑“除了你北周皇室那幅剩下的两幅我天天能见到！”

果然！

虞孟妍谁不是喜欢书画之道，但是对这种不世珍品还是有些眼力见，毕竟虞家大小姐，缓缓看着楼中，四处散乱着书本古籍，这李子异当真是个奇人，居然留了这么多东西，这虽然是书院禁地但也不是多难来的地方，谁能想到这里是座宝库呢？

挑起一块颇为肥美的腊鸭丢进嘴里道“你居然忍得住不去卖？这些东西动则价值连城，不说李子异那些书画，单说这万卷古籍、秘籍就是个天文数字，怎么舍不得？”

陈然把酒壶转了一圈看了看眉头一皱“这以后北齐的酒咱就不喝了，太劣质了些，跟司马子如那种娘娘腔神品一样劣质，怪不得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个半步神品，切！”眼神里颇为轻蔑，虞孟妍拿过他喝的酒喝了一口细细品来怪异道“哪不好喝了，这酒不错诶！”

陈然凑近她道“错就错在它是北齐酒！”

“无理！”

.....

两人侃大山似的，什么都能聊，借着酒劲在小楼中豪言壮语颇为大胆，一时说起哪个王朝往后趣事，一时又说起哪个君王还不是个好色的下流胚，有那么一瞬陈然都感觉这话要是传出去，两人活不过明天，索性是在这小楼里，书院禁地，没人能进来！

累了，虞孟妍靠在陈然怀里好奇道”我问你个事，这事我一直捉摸不透，还非得问你来！“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如瀑的青丝洒在陈然身旁，娇艳欲滴面相好生动人，呼眨呼眨的眼眸看着他有些出神。

“说罢，还是那日西湖边牵马同行说的知无不言”

虞孟妍稍微迟疑道“诶，为何老王爷姓陈你也姓陈，单单你哥姓方，莫非王妃姓方不成？”

陈然若有所思道“这事我也不大清楚，我母妃姓裴倒不是姓方，我小时候也问起父王这事他也支支吾吾，只记得我出生之后家里母妃和父王从外带回了兄长，说是我哥，但其实应该不是，具体密辛我也所知甚少”

“啊？”虞孟妍大惊，这方不寒莫非不是老王爷的儿子？可是看陈蒨还有临川王妃沈妙容对待方不寒的样子也不像是非血缘关系，东海之事就能说明这方不寒真是世子殿下无疑，今日问起陈然所得，照意思像是这人从哪里蹦出来的，看陈然样子也不是说假话。

陈然犹豫再三道“我问起过兄长，是不是老爹儿子时，他说的也是模棱两可，支支吾吾的好似在隐瞒什么，当时我也觉得奇怪！”

虞孟妍停顿了一下道“那子依姐姐呢？”

陈然把玩着虞孟妍的青丝一笑“子依姐的来历就比较简单，她原是我嫂嫂的婢女，自小就跟着嫂嫂，唤嫂嫂一般叫师傅，神威弓就是嫂嫂交予她的！”

“怎么又是到了你长沙王府内，观她也感觉真是你们姐姐一样！”

陈然道“这就是另一个事了，是王兄跟父亲推荐一个能理事的丫鬟过来，尔后来的便是子依姐，我两兄弟饮食起居都是她操办，至于为何来，我也没问过，当然了这么些年来了，也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若是王府中老头不在，府内一般都以她的意见为准！”

虞孟妍感觉酒劲上头加之陈然所说有些繁琐不经有些头疼道“算了，真算是够复杂的，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你所知有限！”

“那能怎么办，我虽然是小世子但是有些事我想知道，我也没有那个权力，老爹兄长姐姐硬是不说我也没办法！”一摊手显得有些无奈。

“你弄得那虞家银号，你知不知道这事若是成了，会招来无数势力垂涎？到那时麻烦事更多，你这么鬼精我不信你没有想到！”

话说的很明白，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陈然也知晓，但赚钱本身就是这样，他能保证的就是参与者的利益，至于其他的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陈然一挑眉笑了笑，虞孟妍看着他笑诧异道“笑甚？你知不知道这事以后多麻烦！”

”知道，那又如何，总归要去做的，穷惯了总想这赚钱，不然以后怎么娶你？“

虞孟妍脸越红，这该死的陈然说话怎是这般不着边际！

陈然拿起酒壶刚想喝却又停下“来找麻烦的人会有，但是也要掂掂斤两，我们这几家凑在一起，什么势力敢上门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