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念儿问洪将军道:“师叔可曾听闻江湖上有些武林高手失踪的事情?”
洪将军略一思忖,道:“江湖上武林高手失踪?都有哪些人?”
红念儿道:“传说有盐帮帮主,索命门门主,还有丐帮帮主,其他的还都不是很清楚都有谁。”
洪将军笑道:“是上一任的丐帮帮主吧?现在我们念儿才是丐帮帮主呢。”
红念儿笑道:“是丐帮帮主金不变。”
洪将军似乎思忖了一下,道:“金不变,大约二十多年前,我还在江湖的时候,金不变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剑客。”
红念儿道:“师叔竟也曾在江湖?”
洪将军笑道:“我也曾年轻过,也曾在江湖上习武,那时候我刚到雪山派的时候,我就遇到你娘,遇到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红念儿道:“师叔与我娘情同姐弟,自然是羡煞旁人。”
洪将军掩饰地笑道:“你娘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主意,有担当。而且情深不移。她也曾是江湖上叱咤的女侠,她自从成年以后,从来不也没有依附过谁。”
红念儿笑道:“原来我娘竟是那么厉害的人,可是我以前在她身边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她除了教我武功,在家里做做针线活,和以前并州城外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
洪将军叹息道:“你娘那是因为有了你,她为了我们,把自己都埋没咯。”
红念儿笑道:“我娘如此厉害,我的爹地一定也不差吧,师叔可否能和我透露一下我爹是谁?”
洪将军呆了一下,道:“这个,你还是问问你娘吧,我不敢多言,你娘会不高兴的。她不高兴的事情,我就从来不敢乱说。”说完竟爽朗地笑了笑。
红念儿笑道:“师叔可曾听闻江湖上一些高手的失踪,个个失踪都很神秘,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线索。我觉得一般的江湖组织很难做到这样。师叔能否帮我分析一下?”
洪将军略一思忖道:“失踪的人,没有留下线索?”
红念儿道:“没有任何线索现在看来,似乎失踪的人都在避免留下线索。”
洪将军道:“丐帮帮主金不变那样的武功很高的人,就算是临死之前要想留下线索也是很容易,怎么会没有留下线索?”
红念儿道:“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丐帮现在失踪了两个人,一个是帮主金不变,一个是长安分舵的舵主林南山。”
洪将军微笑道:“我们念儿折了两员大将咯,是该认真面对一下。不过听说金不变那个人,是江湖上少有的人才,识人用人,给丐帮留下了不少人,以前桑家那个臭小子人就不错。”
红念儿笑道:“师叔总是打趣我。”
洪将军笑道:“我们念儿长大了。”
红念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此事看来洪将军,也就是她的师叔多少是知道些的,却回避了她的问题。这事看起来不那么简单了,也许是真与朝廷有关了。
洪将军道:“念儿,既然失踪的人不留下痕迹,就不要去追究了吧,他们怕是不想你们去追寻他们的踪迹。”
红念儿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师叔说的有道理。”
还没到午饭时分,红念儿向洪将军告辞,很快就出了将军府。虽然洪将军极力挽留,但是红念儿还是没有留下陪他吃午饭。
洪将军将红念儿送出院门,将自己的一小块贴身腰牌送给红念儿道:“念儿,江淮间的云麾将军姜四海是我的旧部,在你幼时,他也曾见过你。你小时候乖巧,他也是颇喜欢你。若是你有机会见到他,记得将我给你的腰牌给他看,带我问声好。”
红念儿顿时明白了什么,道:“好的师叔。”说罢,转头离去。
黄管家立在洪将军身侧,看着红念儿出了将军府的大门,看着她一闪身离开了将军府,头也没回。
洪将军叹息道:“这孩子长大了,那么久见一次面,也不多留些时候。”
黄管家躬身道:“小姐越来越像将军您了。”
洪将军道:“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我,也好。随她娘吧。”
黄管家道:“传闻小姐在江湖上颇有能力。”
洪将军点头道:“她现在已经是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她是我的女儿呢。也许她妈妈是对的,不让她入洪府,就让她像个普通的江湖人家的孩子,在江湖上自己长大,过自己的生活。”顿了一下,叹息了一声,“只是我不能经常见到她。”
洪将军半晌又道,“传令姜四海,一定护念儿周全。”
黄管家躬身道:“属下马上去办。”
洪梁诚若有所思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他的将军府能建在琅琊,朝廷是有深意的。当然也朝廷对他有着感念和厚爱吧。毕竟他在雁门关的那次战役中丢失了一条胳膊。但是,从并州退居琅琊,他并没有闲下来,朝廷还是给他一项和战场上不一样的任务,这项任务还前无古人,一度让他愁肠百结,当然,现在一旦开始,那么就势如破竹了。
这项任务交给他,朝廷肯定是很清楚,他曾经在雪山派习武,曾经是江湖中人。
一点也不错,现在看来,江湖与他真的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于秀莲,曾经是洪梁诚洪将军的师姐。洪将军叹息一声,这个师姐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能有她在身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无论是在边关,还是在并州,还是现在在琅琊,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无论他伤痛还是落魄,她都不曾离开过他。
于秀莲虽然有胆魄,也有见识,但是从来没有置喙他的军中之事,只有他再三请求的时候,她才会非常谨慎地给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洪梁诚微微笑了笑,于秀莲,应该是江湖的奇女子了吧。只希望他对她,也从来也没让她失望过,只希望她对自己也能满意。想起他来,也能微微地笑。
因为红念儿有了宝宝,需要于秀莲在身边照顾孩子,他们两个老夫老妻的人,只能暂时分别了。此时的洪梁诚有些思念于秀莲。
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一段江湖往事呢。
洪梁诚十余岁的时候,就曾被他的父亲送到江湖学武,师从雪山派。那时候他到雪山派习武的时候,于秀莲,那时刚好也在雪山派习武。虽然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洪梁诚从见到于秀莲的那一天起,就对她一见倾心。这些年都过去了,似乎还是那么喜欢她。
奈何洪梁诚是官宦弟子,父母早已定下婚事。而于秀莲只是个江湖女子,纵使入得了洪府,也只是做个妾室。
当年的于秀莲已是江湖女子中的翘楚。她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主见,她有自己的能力,也有自己的江湖之事,那时候她断然拒绝了洪梁诚。
但是日夜相见,同在师门,她终于抵不过洪梁诚深情不移,也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洪梁诚对她,甚至也是以死相逼过。
每一段深情最终的不离不弃和纠缠不休,之前的那些分分合合都会有一些相似。
于秀莲终于认同了洪梁诚的心意。当日,她找到了他们的师傅,将她与洪梁诚的事情讲给她师傅听。
哪有师傅不了解徒弟的呢。
他们的师傅只是叹息了一声,道:“莲儿心意已定了吧?说来为师听听吧。”
于秀莲道:“谢谢师傅能这样问我的心意。我今日已将我和阿诚的事情想清楚了。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无法做个正常的夫妻。我思来想去,我与阿诚的事情,我也只愿以江湖的规矩办。他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坚决离去。
我只是个江湖女子,享受不了富贵。我愿意嫁给阿诚为妻,但入了洪府我只能做妾。所以,我决定,此生不入洪府。但我已经答应阿诚一生对他不离不弃。”
于秀莲叹息一声又道:“那么从今往后,我便只有阿诚一个夫君。今日向师傅表明我对阿诚的态度,只想给师门一个交代。我于秀莲不是轻薄之人,不是无妄之辈。若是日后我与阿诚有了孩子,那孩子也不是苟且私生之子。”说罢,跪下道,“只望师傅能给我个见证,等我有孩子之时,让他们有个理解,当年他们的娘亲做的不是苟且之事。”说罢泣不成声。
一个女子能做这样的决定,真的不是一般的有主见。
当时的雪山派掌门也是江湖奇人。他听于秀莲一席话,也叹息道:“莲儿若是此生不觉得委屈,愿意这样做,师父也不阻拦你。”
后来,于秀莲拒绝了雪山派掌门给她们办婚事的建议。她觉得此事有人见证就好,她师父和同门师兄弟们已经愿意见证,也同意她的想法,就足够了。她觉得自己本就辱没了礼数,婚事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办了。
从此,于秀莲只按照江湖上普通的夫妻方式与洪梁诚相处。后来洪梁诚回到洪府,于秀莲只是住在洪府之外,不见洪府任何人。无论洪梁诚是洪府的大少爷,还是边关的将士,于秀莲都陪伴在他不远处。
再后来,于秀莲有了红念儿,便退出江湖,像个普通的江湖女子一样,安心将红念儿带大。她从未进过洪府,也从不结识洪府的其他人。
而且也与洪梁诚约定,红念儿也不入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