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卿和北阔听到李裳清脆的声音, “早啊,花喜鹊。” 李裳是在和檐上的小鸟在说话。
然后就听到李裳走进后堂来的脚步声。飞卿给北阔穿好了衣服,收拾的利利索索,似乎看不出北阔伤势很重的样子。
李裳轻手轻脚地从门口走进来,她怕吵醒北阔。只听得飞卿叫道:“裳儿,爹地醒了,可以起床吃饭了。你快进来吧。”
北阔一下子就看到李裳跳了进来,欢喜的小脸很快就凑了过来,道:“爹地早,给爹拜年了,爹地过年好。”说着跪下给北阔磕了个头,然后又给飞卿磕了个头。
飞卿赶紧扶起李裳,心疼道:“裳儿怎么起的那么早,冷不冷?”
李裳快乐地抱着飞卿的脖子道:“娘亲我不冷,爹地终于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飞卿道:“是的,以后爹地要每年都和我们一起过年呢。”
北阔露出遗憾的神情道:“阿卿,你看,我今日竟然没有给裳儿准备红包。”
飞卿笑道:“给你准备了呢。”说着从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香囊包,里面包了块碎银子,递给北阔道,“替你给裳儿准备的。”
北阔顿时喜上眉梢道:“这红色的荷包正合我意,喜庆,刚好给裳儿佩戴在腰间。”
裳儿捂住嘴吃吃地笑了。没有见过将包了银子的红包挂在腰间的。不过既然北阔这么说了,裳儿感觉接过来挂在腰间。笑道:“爹地的礼物总是很特别,裳儿最喜欢。”说完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飞卿也吃吃地笑,道:“这孩子,怕是忍不住要朝姨娘炫耀去了。昨日姨娘也给你包了红包,在枕头下放着呢,我给你拿来放在腰间的带子里,压岁钱。”
北阔温柔地看着飞卿将红包掖在腰间,笑道:“多少年没有过红包了,姨娘在了就是不一样。”
飞卿微笑道:“姨娘给所有人都包了红包,你们三个,桑梓和谢天民都有,隔壁的张婶张叔也都有。”
李裳早已奔到厨房和梅凤溪说道:“母亲,我爹地醒了。快看爹地他给我的红包,漂不漂亮,他还让我挂在腰间。”说完吃吃地笑。
梅凤溪看着李裳腰间挂了一个大大的荷包,里面似乎放了一大块银子,在腰间咣当咣当地摇晃,也忍不住笑了。
李青山过来道:“你爹地可是好些了?”
李裳清脆道:“娘亲说了,今早上爹地可以下床吃饭了。”
梅凤溪赶忙道:“青山,房间里的药是不是可以落了火了。”
李青山听了梅凤溪的话,赶忙往他们的房间里去,他们房间里的药该煎好了。
梅凤溪对裳儿道:“裳儿能不能去看看哥哥起来没有,让哥哥去照顾一下桑叔叔可好?”
李裳甜脆的声音道:“知道了母亲。我这就去。”说着一跳一跳地出了门。
阿来已经做了早课,洗漱完毕了。李裳轻轻敲了敲门,阿来开门道:“裳儿,早啊,快进来吧。看,哥哥给你准备了个小红包。”
说着阿来从箱子上取了个小小的红包。
李裳接过红包放在怀里,道:“谢谢哥哥,哥哥新年好。”
阿来拉了李裳的小手道:“走吧,去母亲那里给母亲拜年。”
李裳道:“母亲和父亲在厨房,母亲嘱咐说让哥哥去看看桑叔叔起了没有,让哥哥帮忙照顾一下。”
阿来答应着,先到了前院给李青山和梅凤溪道了声:“新年好。”给他们磕了头,便去了桑梓的房间。
谢天民已经在桑梓的房间了,正在帮忙给桑梓找合适的衣服,只听得谢天民道:“今日是大年,要找一身喜庆点的衣服,前日穿回来的衣服已经不能再要了,破成那个样子,缝都缝不好。”桑梓已经坐了起来。
阿来知道桑梓伤口的位置,他和谢天民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过年好,便过来扶住桑梓道:“桑大侠过年好!今日可好些了?”说着轻轻摸了摸桑梓的后背。
桑梓有些虚弱道:“还好,不是很痛。”
阿来怕桑梓冷,便给桑梓披上了外氅,道:“桑大侠,我看一下你的伤。”说着动手揭开了桑梓背后的纱布,纱布粘着血渍干涸的伤口上,无法取下来。阿来看了看伤口周围,对桑梓道:“不碍事,伤口周围轻微有些红。等着吃了饭,让我母亲或者卿姐再给你看看,她们若是说没事,用酒擦拭一下,到时候我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桑梓道:“不碍事就好。谢谢小兄弟。”
阿来一边说不客气,一边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的外形,道:“这是细薄的柳叶长刀的伤口,听闻是江湖上的索命门特有的武器。”
谢天民取了衣服过来道:“最近怎么到处都是索命门的影子。这帮人盯上我们丐帮咯。”
阿来一边重新给桑梓包上纱布,一边道:“索命门的人一般都是受人雇用才会行动。他们没有自己的仇人。所以估计丐帮并没有把索命门的人放在核心位置,应该是一直都在查到底谁在背后指使索命门的人吧。”
谢天民道:“有道理。今日过年了,不管是谁指使,估计该消停些日子了吧。”
阿来给桑梓穿上衣服,道:“索命门的人据说最为讲究节庆之日,听说他们开工一定要在十五之后。”
谢天民道:“阿来兄弟懂的还是挺多啊。”
阿来不好意思道:“我在少林寺,现在六师父会将江湖事情说给我听。也不晓得这些消息准不准,我只想要是丐帮能过个安稳年就好了。”
李裳一溜小跑进了门,清脆的声音道:“桑叔叔过年好,谢叔叔过年好!”
桑梓笑道:“裳儿来了,快过来,叔叔年前曾买过一个小玩意,趁着过年送给裳儿做压岁礼物。”
李裳走过来,歪着头看着阿来给桑梓系腰带,道:“叔叔还疼吗?”
桑梓认真道:“还有些疼,不过能忍受,估计吃了大年的饭就好多了。”
李裳也认真道:“那样就好,我爹地也能下床吃饭啦。今早上我们全家可以吃个团圆饭咯。”
谢天民赶忙道:“你爹地起床啦?”
李裳道:“起了的,娘亲说爹地可以一起吃早饭啦。”又显摆道,“你看,谢叔叔,我爹地给我的新年礼物。”
谢天民好奇地蹲下身子道:“这是啥,是玉佩吗?”谢天民看到李裳的荷包里包的竟是一大块银子挂在腰间,不由得爆笑道:“你这爹地是不是真爹?”又示意阿来和桑梓看,“你们快看。”
阿来也嘿嘿笑,桑梓也大声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赶忙忍住笑,道:“差不多只有真爹才能这么做,假爹做不出来这事。”
北阔有些眩晕,飞卿知道他睡的太久,伤口又流了一些血,两日来也只是喝了些稀粥。便扶着他慢慢地穿过后院,准备去前院的餐厅吃饭。两人一边走一边轻声说着话。
餐厅里梅凤溪和李青山早已做好了早饭,预计着吃饭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了,才忙着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飞卿和北阔进了厨房的门,给梅凤溪和李青山拜了年。
飞卿道:“姨娘辛苦了。这些日子幸好有姨娘照顾,不然我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了。”
李青山道:“这些年飞卿照顾裳儿辛苦了。”
飞卿笑道:“是裳儿这些年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有了裳儿,我的生活快乐很多。”
厨房里能远远听到桑梓房间里传来的大笑声。北阔笑着自语道:“他们一早不知道何故如此高兴。”
梅凤溪笑道:“定是裳儿到处显摆她爹地送的荷包了。一早来我这让我看她的荷包,我看她高兴的不得了。”
飞卿也吃吃地笑着对北阔道:“人家女儿都是腰间佩戴着玉佩,香囊什么的,你给女儿佩了块碎银子。桑梓和天民见了是不是要大笑?”
北阔道:“这有啥,那个荷包好看的很呢,又喜庆。”
飞卿只顾吃吃地笑,也不搭话。李裳早已经像穿花蛱蝶一般一溜烟飞回来了。进了厨房的门,道:“母亲,谢叔叔也收拾好了。”
李裳见北阔已经坐到桌边,便依偎过来道:“爹地还疼不疼?”
北阔轻轻抬起胳膊拢了拢李裳的头发道:“不是很疼,爹地能忍受。”
李裳道:“若是吃了饭,多吃饭些饭就会好多了。”顿了一下又道,“爹地,我看桑叔叔有些不快乐,他是不是惦记念儿姑姑?”
北阔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吧,一会吃了饭,让谢叔叔去丐帮看看情况,打听一下你念儿姑姑的消息。”
李裳道:“那样是最好的,念儿姑姑若是能来一起吃饭就好了,桑叔叔的心里定会高兴的。”
北阔怜爱地看着李裳道:“我们裳儿怎么那么懂事,什么都懂。”
李裳道:“因为爹地不在家的时候,娘亲也会有些不快乐啊。”
北阔心疼地把李裳拦在怀里,看着飞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飞卿帮着梅凤溪准备将饭菜端上桌子,假装没有听到李裳和北阔的对话。只有梅凤溪疼爱你看了一眼飞卿,轻声道:“这个先放桌子上吧,放在桌子的中间。”
桑梓虽然有些微微弓着背,但步履还算是轻松。谢天民和阿来跟在桑梓后面,三人一起进了餐厅间。
桑梓和谢天民给李青山和梅凤溪拜了年,也落了座。
早餐很丰盛。有饺子,有汤圆,有年糕,有豆沙馒头。还有几样小菜。
北阔笑着对梅凤溪道:“姨娘和李大侠辛苦了。一早上煮了一大家子的大年饭,那么丰盛。”
李青山看了看梅凤溪,梅凤溪笑道:“过年了,难得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大年饭,吃饭吧。”
梅凤溪细心地照顾每一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道:“吃了饭,阔儿是不是要回趟丐帮拜个年?”
北阔道:“是要回去,我和桑梓有伤在身不便过去,晚些时候请天民代劳过去看看。”
门口传来急促又略有些犹疑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