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面一时间静地落针可闻。

陈锦若突然无所谓地笑笑，“都是以前的事了，提他做什么。”冷淡地朝叶呦呦伸出手去，想要碰杯的样子。

叶呦呦习惯性地躲避她的接触，却不妨那碰杯的力道太大，她一躲，那一整杯酒，却全部泼洒了出来，倒在了叶呦呦身上。

“啊~”旁边传来然然的惊呼，她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替狼狈不堪的叶呦呦擦拭着。

“经理你也太不小心了。”然然有些抱怨的声音响起。

陈锦若满怀歉意地看着叶呦呦，“是啊，都怪我。你看，这么不小心毁掉了你的衣服。呦呦你不会怪我吧。”

若不是她眼底的嘲讽几乎扭曲了她清丽的脸庞，叶呦呦几乎都要以为她真的不是故意。她没有做声，接过然然手中的纸巾，自顾自地清理了起来。

有心思敏锐的人很快地打个哈哈，笑闹了一番，总是把刚才快要凝固的氛围缓解了下来。

陈锦若带着完美无瑕的笑容，开始和同事们喝酒玩闹。时不时地，有银铃一样清脆动人的笑声传出来。

“小刘真痛快，说喝就喝，不过呀。”她清纯仿佛不谙世事地说道，“你们也得谢谢呦呦。听说，我还没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大家做事，很有条理。现在可不能忘记人家，快去敬呦呦一杯啊。“

叶呦呦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一眼，素来温润浅笑的眸子此刻就像被笼罩上了一层大雾，看不真切。

被点到的小刘有点尴尬，他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抢去了话头。

“没错，叶呦呦这段时间做得还不错。大家可以感谢一下。”

众人讶异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一直一言不发的秦暮，只见他缓缓拿起了酒杯，冷硬的轮廓没有半点柔和，薄唇轻轻地碰着酒杯的杯壁，光线透过香槟，映照在他的脸上，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衹。

叶呦呦睁大眼睛看着他，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了报复刚才她刻意的一句话，就要如此对自己吗。

秦暮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好玩的东西。

没有得到一个眼神，她只是沉默地看向了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酒，眼中带细碎而致密的疼痛。

“多谢总裁夸奖。”语气平淡，但陈锦若轻而易举地就听到了那平静下逐渐垮塌世界崩碎的声音。红唇轻扬，手中的酒杯摇晃出动人心魄的美丽。

小刘有些尴尬，进退两难，他只好抱歉地对叶呦呦笑笑，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合作愉快。”

叶呦呦的声音冰冷而宁静，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姣好精致的脸庞上涌现了一抹动人的潮红。喝得太快，有几滴酒液调皮地顺着她优美的下颌滑进了衣领。

秦暮坐在原地，冷峻的神情没有一点改变。看着叶呦呦弧度优美的脖颈，他不由得想起她在身下娇柔软弱任由他疯狂侵占的样子，那洁白滑腻的触感，眸光一下子变得暗沉而危险。

气氛依旧很诡异，只不过这次，傻子也能看出来新来的部门经理和叶呦呦之间的暗流涌动。一些有心思的人垂下了眸子，任凭酒吧的灯光一闪一闪，在脸上明暗交错。

叶呦呦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拿起了手机开始滑动。仿佛看不到众人时不时，有意无意投在她身上的晦暗不明的目光。

因为刚才总裁的明示，外加陈锦若不遗余力的暗示，不时地有人来向她敬酒，看着大家目光中的探究，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从骨子中透露出的疲惫不堪，让她根本无暇顾及陈锦若的别有用心。

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了下去，然然在旁边担心地看着，不时地为她挡掉一些不合时宜的交际。

终于，肚子里翻腾了许久的感受终于涌了上来，叶呦呦抱歉地对大家笑笑，迷离灯光下，她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表情，就像她看不清自己的人生，看不清自己该走的路。

她踉跄了一下，耳边传来然然的惊呼，“呦呦！”

然然心疼地扶着已经醉得站不稳的叶呦呦，看向了还像刚来一样落落大方，打扮得精美雅致的陈锦若，一些抱怨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听见耳边呦呦轻到听不清的话语。

“然然，扶我去卫生间。”

然然忙不迭地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扶起已经跌跌撞撞的叶呦呦，向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