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达把落主安葬好,他没想到,为了让自己带这一万人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一直在落主手下办事的他,现在显得不知所措。
“我们去亚伦城,海盗在哪里,我们去支援。”
柯达叫来几个心腹,在宫殿找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内计划着。
“柯达队长,昨晚又有几个人逃走了,是谷派的几个货色从中作梗。”
柯达摸了摸鼻子:“当初就该把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统统杀掉。”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现在落主死了,军团的凝聚力再也不比以前,我不该安葬落主,这样所有人都知道落主死了,哎,不管了,既然做都做了,我们快点出发,去亚伦城,跟那群海盗决一死战。”
“好!”
几人异口同声,没人想呆在这座废城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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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匆匆准备后,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军团浩浩荡荡的朝前走着,荡起一阵灰尘。柯达骑马立在一旁,又看了看碎叶城的城墙,落主的墓地还在里面。
他从落主死到现在从未哭过,但是心中的那份伤心却从未消散半分,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一万人还等着他带领,他不能让士兵看见他懦弱的一面。
“也不知道罗多那边怎么样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还剩多少。”
柯达心中多少有些担心,要是罗多已经一蹶不振,那他们可就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最好是就地解散,愿意的跟他落草为寇。
“不管了,往前走就是了。”
柯达走在最后面,前面是他的心腹,再往前则是谷派的那些人,那他们走在最前面,省的这群人半路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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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离家万里,他至今没有罗多那片的消息。
“阿木领主,外面有人求见?”
“是谁?”
“是宸铖田的护卫。”
阿木抚了抚额头“让那人进来。”
进来这个人阿木认识,是当初竞技场上输给克莱的卓雄,他已经老了,宸铖田一直没有重用他,现在竟然派他来劝说阿木,这可是个一去不返的活。
他走进来,他这么年肯定有努力磨炼,身上的肌肉没有丝毫衰减,依旧绷得紧紧的,似乎时刻准备着进行一次斗争,但是无论是他的力量和精力都不是年轻时可以比的,有些人的实力可以在衰老之后也保持的很好,但他不是那种人。
他进来后没有坐下,而是站直身子,呆在一旁,等着阿木的指示,他已经没有了锐气,现在他已经算是随心所欲,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委屈他都能忍下,所以他现在没有打算唇枪舌剑的跟阿木争执一翻。
“宸铖田让你来干嘛?”
卓雄摊了摊手:“他想让我给你传个消息?”
“什么消息,别告诉我他还想谋反萨兰德,重新回到罗多,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不是,宸铖田有这个自知之明。”
阿木嘴角咧了一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卓雄走过去,整理一下衣衫,坐了下来。
“阿木领主,我说的事情想必你也能猜到。”
“海盗去罗多了?”
卓雄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能撤军回去,要是你来劝我的就请回吧。”
卓雄身子震了一下,他站起身子:“其实,宸铖田没有让我来劝你。”
“哦?那他怎么说的。”
“是戴斯领主让他派人来这,要不他才不会让人来呢,他只想形势就这么一直僵着,他不希望任何一方赢。”
“因为哪一方赢他都是一死。”
“反正过的肯定没有现在滋润。”
阿木笑了两下:“你肯定过的很差,宸铖田从没有重用过你,对吗?”
卓雄无奈的笑了笑:“我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了,不过现在也挺好,他让我当一个小队的队长,手下有七个人,官职够小,不用天天跟在宸铖田身边,也没有这样那的琐事来烦我,我现在,只想平平静静的活下去就行。”
阿木知道他在向自己求饶,他也没打算杀他。
“你走吧,我饶你一命。”
卓雄感激的看着阿木,有致谢的话语要出来,但是阿木止住了他:“没必要,走吧。”
卓雄走了出去,蒙恩从外面走进来。
“劝降还是劝退的?”
“都不是,来聊天的。”
蒙恩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这些天都在城墙上观察达西那边的形式。
“海盗还没被打走,萨兰德那边还忙着呢,顾不到攻打我们。不过~”蒙恩身子朝着阿木身边倾了倾:“我今天听一个达西人说到了悟恒的事。”
“他,怎么了?”
“他已经退隐了,他说悟恒在暗杀国王后受了重伤,鬼组已经解散,他们分散在达西各处,没有人知道悟恒的踪迹。”
“我还幻想着他能把戴斯也暗杀掉呢。”
“悟恒虽然找不到,但鬼组我们倒可以试一下。”
“你知道他们在哪?”
“我派人去查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试试。”
阿木不再说话了,空气沉浸了良久。
..........
“我真的有点担心小琼他们。”
阿木终于开口了,说出了一直藏匿在他心中的忧虑。
“有封信你还没看呢。”蒙恩把信递给了他,这是当初诗琼送过来的,阿木拿到信的时候城外正好来人,所以他就没管。
阿木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信封。拆了开来。
信上就两行字,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让我给她回信。”
“现在海盗在我们之间卡着,信估计送不过去。”
“我也没打算给她回,算了。”
阿木把信放在座子上,不再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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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个人敲了敲门。
“进来。”
走进一个侍卫。
“阿木领主,我们抓到一个人,他在萨瑞城煽动了好几场暴乱,阿木领主要怎么处置他?”
“他在哪?”
“地牢。”
“那我们为何不去看看。”
阿木站起身,朝着地牢走去,蒙恩紧跟其后。
“他是个戏子,往往演一些丑角。”
“他这样的东西也能煽动人们暴乱?”蒙恩冷笑一声。
侍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现在只要有人煽动,肯定就有人暴乱。”阿木当然能理解,现在萨兰德到处都在反对自己,只要有人肯带头,身后就肯定有一大群追随者。
几人到了地牢,靠门的一间牢房里关押着一名犯人。
“就是他。”
侍卫指了指里面的人。
这人长得很是丑陋,身材短小,偌大的鼻子耷拉在脸上,面如珠黄,头发杂乱的向四处蔓延。
侍卫敲了敲铁栏,那人抬起头,死灰色的眼珠盯着阿木看。
“你知道煽动暴乱该判什么刑法吗?”
“车裂。”
那干枯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真不明白,你这样做为了什么,就只能像条狗一样死去。”
“我只是说出了大众所想,反正他们嘲笑我一生,就因为我说出了他们所想,所以他们能尊敬我,至少我的价值是实现了。”
“不会,他们会永远嘲笑你。”
犯人冷笑一声,面向阿木:“你跟我有什么差距吗?我卖力让别人笑,你卖人让人们斗志激昂,但是,你其实什么本事也没有,就跟我一样。你也只擅长于煽动,你哪次上位不是通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法上来的。”
侍卫把手中的棍子扔了进去:“闭上你的臭嘴吧。”
犯人没有躲,眼睛依旧死死的看着阿木。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比你强一点,我就算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成,但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寻短见。就算我什么也做不了,但还有人相信我,不像你,你死了之后,没有人会记住你,你死了对他们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