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听完暗暗咋舌，心想这枚小小的丹药竟然还有此用处。于是开口问道：“方丈爷爷，你说这丹药服下去会不会根基不稳，将来的道路会受限么？”
听到秦时的问题，方丈呵呵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这眼光还挺长远的。实不相瞒，这玄明丹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打通你经脉的阻塞。不过长远来看依靠它习得真气内力多不如一步一个脚印苦练出来的。毕竟靠自己打通的经脉远非丹药能比拟的。”
“原来如此。”秦时听明白了，也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自己吃了丹药，那么便能解决这真气堵塞的问题，也就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但同时也会影响今后自己的内力境界，可能终生都到不了明月境。
但如果为了今后能走的更远而不吃丹药，那么固然是脚踏实地基础坚实，可那样自己都活不过两年。
是用这拼一拼靠努力一步步断骨，观山？还是服下丹药在短短几个月甚至几天内达到断骨，而后观山？
一时间，秦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很快一炷香过去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么？是靠自己还是借助外力？”方丈在一旁问道。
“方丈爷爷，我想靠自己试试，若是能凭自己度过这一关，那我将来的路也会好走不少。”秦时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
方丈带着赞许意味地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说道：“好，不愧是秦江的孩子，爷爷没看错你。”
“只是爷爷，听徐叔叔说，我要完全度过这一关，还得靠您以《洗髓经》中记载的功法帮我疏通整理，让真气流转顺畅。”秦时看到方丈爷爷欣慰的目光，感到有些开心，但与此同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方丈的目光一滞，随后笑着说道：“看来这少林的武功都名扬天下了啊，好好好。”
“可是爷爷，这要耗去您整整五年的功力啊，我实在是于心不忍。”秦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从小他就时不时地来找方丈爷爷玩，看着他脸上手上的皱纹慢慢加深，早已把他当作亲爷爷。如今还要夺走他五年的功力，秦时实在是感觉像是在割自己的肉一般。
方丈看出秦时的担忧，说道：“爷爷老了，又隐居此地，要这再深厚的内力又有何用。不如趁我还有些用处，以内力助你一臂之力，这样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方丈的言语中透出对江湖和武功的看淡，眼下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年才俊，少林寺般若堂长老觉灯，而只是小村庄徐家村的一座寺庙的方丈，觉灯大师。
不变的是法号，变的是禅意心境。
秦时看着方丈爷爷越来越苍老的脸庞，轻轻地靠在他的身边说道：“爷爷放心，将来我一定上扶云到明月，往更高深的境界去。”
“孩子，我们所谓的境界，只是用来划分内力的深浅。可你要知道，内力永远没有最深，只有更深厚。人也是一样，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可莽撞行事，那样只会害了别人害了自己。”
秦时听着方丈的话不时地点头，说道：“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
“还有啊，你要记住，遇事不决不是武者的作风，优柔寡断固然可以用来儿女情长，但不适合快意恩仇的江湖。”方丈缓缓地诉说着他这几十年来的人生阅历，将其中的经验之谈悉数教给了秦时。
秦时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方丈爷爷说道：“方丈爷爷，你怎么与我说这些。”
“没什么，你就全当故事听吧。”方丈和蔼地说道：“还有，你回去若是靠自己破了淬筋，到时候再来找爷爷，爷爷帮你疏通经脉，助你观山。”
秦时用力地点了点头保证道：“放心吧爷爷，我会努力的，一定能靠自己入得断骨。”
方丈满脸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从他的身上，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
待秦时走后，方丈的禅房里进来一个僧人，出声问道：“方丈，您真要为了这孩子耗去五年功力？值得么？”
方丈微微摇头说道：“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不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偏执么？莫说五年，就是十年又如何。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大的，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丧命吧。”
回到家的秦时心情有些高兴，苦恼了他一个晚上的事终于暂时解决了。
“爹，娘，姐姐，我回来了。”秦时回到家照例像往常一样高声喊道。
可无一人应答，不禁皱眉道：“都还没回来么？”
突然，秦时的脑海里蹦出几个字。见家里没人，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父母的卧房里，轻轻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黄锦包裹。
那黄锦在外包裹了多年，外表早已经抽丝褪色。秦时小心翼翼地将它缓缓卷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卷轴。
白色纸张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还有几处破掉的地方。他正要将它打开，却一拍自己的脑门暗骂道：“我怎么会听他的话，真的来偷这件东西，真是个榆木脑袋。”
说罢便要将卷轴卷起，用黄锦重新包裹。不巧的是大门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开门声。
不好！秦时暗道一声，手中的速度加快。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包裹卷轴的双手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时慌得有些手忙脚乱，越急越卷不好。
终于，“时儿，你回来了么？”传来的是林小婉的声音。
“娘，”秦时从自己的卧房里走了出来，问道：“有什么事么？”
“怎么样，大师怎么说？”林小婉迫切地想要知道觉灯大师到底救不救自己的孩子。
秦时见母亲这么问，略微松了口气说道：“方丈爷爷说等我破了淬筋然后去找他，他帮我入观山。”
“这么说还要你自己断骨？”林小婉听完这个回答喜忧参半。
“这是我自己要走的路，终归是不借助外力的好。”秦时无奈地说道。
林小婉看着秦时说道：“时儿，不是为娘的打击你，只是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才到了如今的境界。为娘真的很担心你啊。”
“娘，”秦时见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说服母亲，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爹和姐姐他们呢？你们不是比我先回来么，怎么我回来都没见到你们？”
“哦，回来之后谣谣便感到身体不适，我们不放心，便随着你徐叔叔去了他们家。”林小婉顿了顿说道：“结果到家后谣谣就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很虚。就留你姐姐在家里照顾她，你爹随着徐叔叔上山采药去了。我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看看你回来没。”
“什么？谣谣她。”秦时很担心她，便说道：“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路上秦时一直想着徐云谣为什么突然不适，按理说她昨晚也没吃坏什么东西啊，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现在只想着快些赶到她的身边。
秦时的步伐越来越快，不出一会儿，便来到了徐家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
“有人么，开门啊”秦时高声喊道。十息之后，门就打开了。
“姐姐，谣谣呢？她怎么样？”秦时见到秦月的第一句话便是开口询问徐云谣的情况。
秦月轻轻摇头道：“不太好，一直在吐。我都替她感到难受。”
“快带我上去。”秦时听到这儿更加焦急了。
秦月领着秦时一路上去，推开房门，便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徐云谣。
“你先照顾她，我下去一趟。”秦月交代秦时道。
秦时点了点头，不顾空气中有些刺鼻的味道，跑过去一把扶住徐云谣问道：“谣谣，你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徐云谣见秦时来了，面带微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秦时哥哥，你来了。”
“嗯，我来了，”秦时让徐云谣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好让她稍微舒服一些，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徐云谣靠着秦时的肩膀，轻轻说道：“那我宁可一直这样下去。”
“你说什么傻话呢。”秦时略带责备地说道，“这怎么能行，那多难受啊。”
“呵呵，就算再难受，也有秦时哥哥一直陪着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啊。”徐云谣笑着说道，不过在秦时看来，都是满满的心疼。
“呜哇。”徐云谣没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好在秦时早些看到了她又要吐的迹象，拿过了盆子放在她面前，不过她早就把胃中的食物吐光了，而现在吐出来的都是些苦水。
徐云谣的小脸在苍白中出现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秦时哥哥，让你辛苦了。”
“这算什么，能这样照顾你，是我自愿的。”秦时刮了一下她的秀鼻道。
“哼，你老是喜欢刮我鼻子。”徐云谣被秦时这么一刮，有些不乐意道。
秦时笑了一声说道：“那谁让你没事儿总是脸红呢。”
“我，我才没有呢，这是热的。”说罢徐云谣的小脸更加红润了。
秦月刚刚才楼下上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干咳两声说道：“让你照顾谣谣，你们俩啊。算了，爹爹和徐叔叔回来了。你先下去吧，我帮你照顾谣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