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之文向那两个机器人走去,在它们的铁壳脑袋上用力敲几下,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在这里说那个老大的坏话,她不会生气的吗?”这两个机器人既然有人在背后操控,那个人应该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吧。
方渐也上前,对两个机器人敲敲打打,检查它们是否完全掉线。
“不用担心,在冥想结束的钟声响起时,这两个机器人会切断电源。”陈毒他们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他们老大的习性摸得很熟了。
两个机器人,只有在早上冥想开始前,或者女老大有话要说才会启动,一天二十四小时,总共不会有超过三小时在线。
晦明阁当中,不乏顶尖的机械工程师和电子工程师,他们尝试过拆解机器人,一旦开始拆解,就会惊醒机械臂来阻止,而拆解机械臂,机械狗就会乱叫。
反正,这个女老大很神秘就是了,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擅长使用高科技,更特别的是,她喜欢赛博朋克。
传统武术登峰造极的人,还喜欢前卫的赛博朋克文化,这是矛和盾的结合体呀。
尤之文有个大胆的猜想,女老大的身体会不会像电影里的生化人,经过改造有一条机械手臂,或者身体的某个部位被部件代替,比如眼睛。
或者,女老大的脑袋可能是芯片加电路板呢,不然怎么剑术,车技都这么顶尖,一定是因为人工智能。
至少在见不到真面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想,得不到周伯来的消息,尤之文他们就没理由在这里呆下去了。
两人驱车回到回到机理的时候,张为松那个忠心的助理张真,已经在尤之文的办公室外等候多时。
“尤总,您回来了?”张真大老远听到尤之文的声音,腾地站起来,“去九州中心没找到您,我就来这里等您了。”
昨天在成京被尤之文质问过一次,张真再不敢打听尤之文的行踪,嘴上不急不燥,实际上心里早就想问:一大早就见不到人,你去哪了?
尤之文回来时,听下属说张真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样。
“尤总,他难道已经背离天松资本了吗?那我们机理也不能要他呀。”
那个下属跟随着尤之文,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听到张真左一句您,右一句您地称尤之文为尤总,还以为张真已经跳槽到机理了。
尤之文让那个下属不要打探太多,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张真怎么说都是客人,不应怠慢。
下属听后点点头,让人去给张真倒了杯茶,把之前的白开水换下去。
“我知道你内心焦急,但治病是急不来的。”昨天从成京回到东州后,尤之文还没去了解张为松得的那个病呢,好像是叫什么蛛膜出血症。
张真道:“尤总医术盖世,有您在,张真自然无需焦急。”
尤之文笑了笑,“别拍马屁了,到车上跟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吧。”
三人一起到楼下,张真做司机,尤之文和方渐坐后座。
尤之文想让张真说一下张为松的那个症状,具体有什么临床表现,张真除了说出完整的病症名称,其余的什么主任说醒不过来这些,就是废话。
如果医院的主任说张为松还能醒得过来,你张真还会低三下四来求我?尤之文让张真开车慢一点,他好悄悄上网查一下那个病症。
蛛网膜下腔出血,是指脑底部或表面的血管破裂,血液直接流入蛛网膜下腔引起的一种临床病证,分为继发性与自发性两大类,治愈与死亡的几率是五五分,多发于四十至六十岁人群。
简而言之,之所以会得这种病,就是脑部的血管破裂了,伴随蛛网膜下腔出血,还可能出现脑血管痉挛,脑积水等严重并发症。
如果只是脑血管破裂,那就好办了,直接用锯子打开颅骨,再用春芽液把血管涂上,让血管再生就可以,棘手的是并发症。
张真说,九七八军医院的那个主任断定,张为松的蛛网膜下腔出血,是由颅内动脉瘤引起。
颅内动脉瘤其实不是肿瘤,只是一种脑血管病,并不会随着血液扩散。
这个动脉瘤不除,很容易就会发生再出血,到时候张为松就老命危矣。
尤之文了解一个大概,张为松这个病,在《春宫之主》中并没有记载,是完全的空白。
“这可难办了。”尤之文把手机揣进口袋,喃喃细语,脑中风那样的病,至少还有先例可以做参照。
没了先人尤正杉做向导,尤之文一时犯难,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很快,三人就来到九七八军医院了。
对于九七八军医院,尤之文可不陌生,没病没痛也来过好几回了,人生的转折点还和它有着几缕关系呢。
再次来到这里,见到那些年轻分的医生,他们都对尤之文投以艳羡的目光。
几个月前,尤之文还被怀疑会不会治病呢,现在不仅会治病,还已经是百亿巨富了,人比人,比死人,开挂都没他升级快。
来到张为松的病房时,尤之文看着床上枯瘦的张为松,不禁唏嘘,这才过去几天呀,都瘦成啥样了,就剩薄薄的一层皮包着骨头,几乎认不出他就是张为松。
“天松虽然出事了,给张为松吊营养液的钱总有吧,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尤之文看着昔日的商场一霸,因为他女儿行将就木,也于心不忍了。
“唉,钱肯定不缺,可医生们用尽各种手段,张总就是一天更比一天消瘦呀。”张真感觉这是张为松还有意识,打心底里放弃了治疗,是有心病。
外人对张为松都不甚了解,唯有张真知道,张芳婵被扫地出局后,张为松的心已经伤了大半,被张芳婵还手扇了一巴掌,比杀了他还难受。
唯一的女儿不知去向,辛苦经营的公司也丢了,哀莫大于心死,恰逢脑血管破裂出血,索性就这么去了吧。
九七八军医院的主任来到病房,尤之文跟他聊了几句。
主任说张为松身体本就较弱,加上常年工作劳累,心脏、肾脏还有肝脏都有顽疾,年事已高不适合做脑部手术,切除颅内动脉瘤,比不做手术的风险更大。
尽管尤之文治好了鸿爷的脑中风,但在专业的神经专家面前,他就是一个连门槛都没摸到的门外汉。
若不是尤之文有几重身份加身,主任也不会跟他浪费口舌,医院里还有很多病重的人需要他。
“主任,谢谢您,慢走。”送走主任,尤之文心陷入了沉思,张为松的这个病到底要怎么治呢?
和鸿爷的脑中风不同,张为松的这个蛛网膜下腔出血,不动手术是不行的,风险再大也要冒。
而尤之文连手术刀都没拿过,人的脑子长什么样,他也没具体见过。
虽然尤之文一直都没有正式答应张真,说会治好张为松的病,但今天人都来到病床前了,如果说自己没有可行的方法,要张真怎么去接受。
眼下,张为松已经不能拖了,明天之前想不到疗法,张为松就算以后还能再醒过来,后遗症也会让他形同废人。
尤之文越是沉思,越是乱神,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春宫之主》,里面对此病的相关记载,只字未提。
“现在人对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完全弄明白,几百年前的古人,连神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懂最复杂的大脑呢。”尤之文知道,这一次不能倚靠《春宫之主》了,只能靠自己。
坐在病房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疗法,直接面对病人,反而会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尤之文决定先回九州中心。
“尤总,您慢走。”张真意识到什么,没有送尤之文下楼,只是在病房门口客气一下。
相随的方渐一言未发,尽管他也想看到尤之文再次创造奇迹,让张为松硬朗地站起来,但这一次,尤之文似乎还没出力就尽力了。
“你打算怎么办?”车上,尤之文拧紧了眉头,方渐把车开得很慢,力求最稳,不给思考中的尤之文带来太多干扰。
尤之文许久未回话,半小时后才放松了眉头,道:“我有一个很激进的疗法,需要那位主任和其他专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