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看向青衣，不禁为其倾世容颜所惊艳，清澈的眼眸盯着青衣女子，许久，或许是莫道自觉此举不妥，不自然的错开目光。

青衣看着莫道毫不避讳的眸子，俏脸并没什么变化，也是盯着莫道打量着面前这位普通人，想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七大禁区之一的千牧森林的，只凭那把剑还是说那把剑有什么古怪，却一点也没怀疑他是从千牧森林更深处来的。

心中有了怀疑便把目光转向那把剑，突然青衣眼睛一亮，这剑果然不凡，通体漆黑浑然无迹，宛若一只黑色眼睛，深邃而又神秘，奇特的是这剑刃锋利给人一种刺破眼球的感觉，却又让人感到一股浩然之气从其之上发出。

“这把可是湛卢剑？”青衣惊讶地问道。

莫道从其惊人的容貌中回过神来，恢复到原来的淡然的样子，慢慢地从地上捡起黑剑，而这黑剑染了血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仍是漆黑而深邃，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一般。

每把好剑都不会允许剑体上有污痕，这是对自己的侮辱。莫道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手绢，擦拭着剑体，哪怕剑上什么都没有，这是对剑的珍爱以及对剑道的尊重。

青衣见莫道没有回答的意思，并未动怒，继续说道:“湛卢剑乃仁义之剑、正道之剑，怎能染血，玷污这帝王剑呢。”

青衣话语中有气愤之意，但在她语气中并没有愤怒的意思。

“帝王不仅要有仁义之心，还要有杀伐果断之心。古人云，帝王一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说的便是如此了。”莫道看了青衣一眼道。

“如此说来，你自认为是帝王了。执帝王剑，需得有帝王心、帝王气运和与之相匹配的实力。”青衣直视莫道。

“天地之间，诸侯争霸，万族纷争，妖孽层出，又有什么人能抵得过帝王之位的诱惑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而我也只是俗人一个，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挣得一身功与名，在这乱世中求得一方安宁。再说，地位、女人、财富，哪个男人不想要呢。”莫道浅声说着说到“女人”时，不自觉向。

“好，只求一方安宁。只是乱世将至这一方安宁不好争取啊，也罢，这只是帝王心而已，那龙运与实力呢？”

倘若只是求得乱世之雄、一方豪强虽说难却也有可能实现，毕竟实力够便可，可一方安宁确实不容易，只要你在，麻烦便不断，只要你修为、实力不够，便有源源不断不开眼的人来找麻烦，钱财、地盘、女人、资源等等都是麻烦的理由，修真世界便是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对莫道追求极致之说不置可否，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一个普通人这个问题，哪怕他有这十大神剑之一，她依旧没放在心上，仅仅是个普通人不值得自己关注。

莫道看出她的不屑，但也没放在心上，他的心境坚固无比，一点小事是不会引起他心境的变化，只是将擦好的剑插入剑匣重新背在背上。

“得湛卢可否说明气运旺盛。帝王之剑，剑如龙，执之者，龙脉于手，手指之间便是江山。至于实力，呵，我自认为我将来不比天下任何一天才差呢。”莫道侃侃而谈。

“也罢，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走到这千牧森深处的，或者说……”青衣说着突然向莫道一挥衣袖，一道气流激射而去。

莫道心中一凛，与这少女交战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瞬间脑海飞速转动，思考着怎样摆脱这个死局，心里想着但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慢地凭空捏起一片叶子甩向迎面而来的攻击，叶子在被击碎的同时将青衣的气劲化解，并向后跃去，迅速拔出剑来作进攻姿势，强忍着伤势与之对峙。

青衣一笑说：“果然，你不只表面上的这点实力呢。小女子穆亭婉，不知少侠名讳？”

莫道眼一眯，他确实是隐藏了实力，刚才两头狼兽的袭击令他猝不及防，使他心境出现破绽，精神力并未得到发挥，而青衣来时并没有隐藏气息，所以他早就察觉有人向这边靠近，他并未修行成为修士，不可能探查那么清楚，所以他十分费力地杀掉刚入灵阶的妖狼，可因为穆亭婉气息仿佛融入天地般不能探查清楚，极为隐晦，大部分精神都在她身上，所以漏掉了那只普通狼兽被它偷袭所伤。

虽然他并未正式修炼，表面上对其他人来说仅仅是普通人，但多年练剑，成就了剑心，同时，在红尘历练之时感悟到了风之本源，虽然仅仅抓住了一点头绪，但也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可是，莫道再怎么隐藏实力终归是未修炼，面对只差一步便是元婴的强者是绝对毫无胜算的，甚至是自己的生死仅在对方的一念间。

“莫道。”他淡淡道，虽然他一直警惕着穆亭婉，但他也十分不喜穆亭婉突然出手。

莫道握剑的手微微用力，警惕着她再次出手，他看的出这名为青衣的女子气势非常，大概在结丹境巅峰，从外貌上看仅仅是十七八岁的女子竟是明道境实力的强者，这女子是能够轻易将他杀死的。

“到现在都没弄清你是什么境界，如果可以能否告诉我吗？”穆亭婉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笑道。

“我不过一凡夫俗子罢了，只是懂些上不得台面的武功，又怎能入得了仙子法眼。”莫道说着便又重新将剑收起，又恢复到之前淡然的模样，“倘若仙子没事，在下便告退了。”说罢，也不等青衣是否同意，向着森林外走去。

穆亭婉看着向外走去的身影也没有反对，她隐隐感觉得到这个青年不凡，而且日后可能还有见面的机会。其实她也没把莫道放在心上，以她的眼界这青年再出色也与那些同级天才宛若云泥之差。

回过神来继续向深处走去，寻找那冥冥之中的联系。

与此同时，白魔虎王成人型正单膝跪地于一青年模样的男子前，满脸崇敬，眼中闪烁着狂热之色，眼前这人正是千牧森林之主、莫道之师苍晤了，正是眼前这人，以通天之势强自将千牧域独立出来，让这当年处于劣势的妖兽得以生存。

“主上，道殿下已下山，还有照您吩咐，放天女宫那少宫主进入。”

苍晤负手而立，一袭白衣，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颇有一番绝世之姿。

“唉，小道的劫数到了啊……是劫后重生还是万劫不复呢，呵，年轻人自由自有年轻人的命数哦。”苍晤淡然的说道。

“是否还要给道殿下一点考验？”

“当然，小道虽然没有修炼，但其实力也不是普通妖兽能抵的，未来修炼后同级之间难寻对手，需得找些大活给他。”苍晤言语间透露着强大自信，同时露出为老不尊的笑容，宛如一个老狐狸般。

“哼，正经不过三秒，别玩大了。” 九珑看苍晤的笑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未来他的磨炼不会少的，这世间最难防的是人啊，只有到这世间走走，才能体会到的，这不是随便能磨炼的。”

“是。”白魔虎王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虎王虽不是苍晤手下最厉害的、但却是最忠诚的，因此，哪怕白虎仅仅碎虚阶实力，却能称王称霸，在千牧森林中算是最尊贵的妖兽之一了。

偌大的千牧森林哪怕是没有妖兽阻挡莫道也是生生走了数天才得以出去。

这几天，莫道精神一直绷紧，害怕那个女子突然对自己感兴趣，前来弄清自己秘密，不过他确实被穆亭婉的容颜给惊艳到了，宛若出水芙蓉，不加一丝粉饰，步摇云髻，柳叶眉，樱桃嘴，淡色青裙，宛若谪仙。

他看到穆亭婉的瞬间就感到有种莫名的联系，冥冥之中本就该相遇一般，世间的命运谁又说得清呢。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便走出森林，回头看着生活多年的地方也不知何时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