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派出所的，他神思恍惚的坐到办公桌后面，脑子里还回想着M先生的声音：

“如果是你死前的幻觉，对末日深恶痛绝的你会在最后的幻觉中再次容许末日爆发吗？既然是幻觉你肯定会改变‘历史’，你可以赌一赌，等到一个月后历史会不会有变化。”

会不会有变化？本来笃定一切是自己幻觉的郑宵却突然不敢肯定了，如果……他是说如果一个月后真的末日再来，唯一提早知道此事的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到时候他会怎么样？

其实不需要多问他就知道，他会后悔，会自责，会痛不欲生。

“妈的！”郑宵忽然骂了一声，让旁边的同事惊了一下。

“郑哥怎么了？手头的案子不顺利？”

同事一边问候一遍扔了根烟过来，郑宵回过神来接住，下意识就塞进嘴里点燃，熟悉的味道……也是久违的味道。

一根烟吸完郑宵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打开手机就开始搜索新闻。

半小时后郑宵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盯着手机上显示的前天那则新闻，是G市郊外深夜忽然出现一个天坑的消息，因为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所以没有引起很大的重视，但郑宵却清楚的记得三年前他也看到过这些新闻。

因为就是今天夜里市中心也会出现一个天坑，有一台小车不幸掉落其中，他和兄弟们深夜出警，与消防兄弟们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把那台车上的人救出来。

因为天坑太深了，深不见底……当时紧急调来的最长的绳索都无法探到其底部。

郑宵盯着手机直到屏幕自动锁屏熄灭才有了动作，嘴里叼的烟不知不觉已经蓄起了长长一截烟灰，郑宵猛地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喊：“今晚有行动，叫兄弟们早点吃饭。”

“好咧。”跟他一个组的警察们纷纷应声，也有人好奇地问着是什么行动，郑宵却只是摆摆手走了出去。

他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跟M先生沟通，后者似乎因为郑宵对他不信任而有些生气，郑宵在脑子里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应声。

一旦有了真实感郑宵就觉得时间很紧张，他没空去计较M先生的态度，直奔主题的问：“你说的那什么空间、特异功能要怎么才能使用？”

M先生终于等到郑宵问这个问题，顿时精神一振：“先来说说空间，奇迹空间是作为军事用途开发的产品，自带一个广阔的空间主要是为了训练军队所用，所有死物你都可以通过触碰直接收进空间里。”

郑宵立刻打断：“死物？活人不能进去吗？”

如果是这样那空间对他的帮助就大大减小了。

M先生不悦：“我都说了是为了训练军队，活人进不去怎么训练？不过活物进入空间需要消耗能量，每次进入时消耗能量最多，其后在空间里的时间都需要持续消耗能量，所以如果你如果打着用空间做末日里避难所的主意我劝你放弃，能量你消耗不起。”

郑宵皱眉：“少数人也不行吗？要消耗多少能量？能量又从何而来？”

“具体消耗数值要有样本计算才知道，但我劝你最好听我的，长期居住在空间里所需要的能量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一旦能量不足，不但空间的许多功能会受到限制，里面的人如果不及时出来等待的就是死亡。”

M先生再次郑重警告，然后又继续回答郑霄的问题：“至于能量的来源，我只能说地球太落后了，我来了这么久只在一处感应到过能量的波动，还非常微弱。”

“在哪里感应到的？”郑宵直指核心问题。

“刚刚你路过的地方，”M先生飞快模拟了一下郑宵行走过的地图，“出门右转一千米的位置。”

郑宵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两分钟后他站在了一家珠宝店外面。

“你确定是这里？”

“就是这里。”

这是一家G市十分出名的珠宝连锁店，以经营高档玉石、宝石等为主营方向，据说其产品受到很多名人的喜欢。

郑宵对这些了解不多，他喜欢的配饰是手表和皮带，加上职业缘故不能佩戴首饰所以就更加不曾关注这些东西，此时走进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店铺里很有些不知道该去看哪里的感觉。

M先生指点：“往里走，能量波动来自于里面。”

郑宵在M先生的指引下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柜台前，透明的防弹玻璃里一件件高档首饰在精心布置的灯光下闪烁出极为诱人的光芒，穿着旗袍带着职业微笑的售货员走了过来，轻声细语的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想看一下什么样的首饰呢？”

郑宵正在脑中和M先生疯狂的交谈，好容易才弄清楚了M先生所说的“低劣的能量来源”就是指的面前这些玉器和宝石。

问题是M先生话语里嫌弃得不行的这些“低劣的能量来源”价格全部昂贵到让人倒吸一口冷气，郑宵在店里转了转，发现被M先生指出来有能量波动的都是这家店里最顶级的货物。

随便哪一件都不是一个基层警察同志的工资能买得起的。

郑宵最后什么都没买就离开了珠宝店，一路上反复追问了许多遍，可M先生都一口咬定再没有从别的东西上感应到过能量波动了。

最后被问得烦了M先生直接道：“风雨雷电星辰日月之力倒是可以被空间吸收，问题是你能转化这些力量吗？”

郑宵语塞，答案自然是不能，根据M先生的描述，星际空间对这些力量的使用已经十分熟练且高端，根本不是地球上所谓的风力发电之类技术可比的。

最后郑宵还是不得不将主意打回到那些宝石上。

所以在末日来临前他最需要的还是钱。

郑宵抓了抓头皮，脑子一动又问：不必一定是那些加工好的宝石吧？原石行不行？

M先生回答：“可以，只要品质够好，外表不重要。”

郑宵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只剩一个月的时间让郑宵舍不得多用一分钟去感慨自己又要重新经历一遍末日的噩梦就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