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杰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小暇的肩膀。
“别只记住奇迹，想想失败，这次是很宝贵的一次经历。尽力都会失败的事情太多了。那种情况跑，跑掉回头还可以想办法，能保住自己才有办法。你还有父母、师兄、师父，你不是一个人。该跑的时候全力跑。有选择的时候，别选奇迹。奇迹只是留给那些没得选的人。”
魏杰一步一步地慢慢离开，小暇呆坐在那想着魏杰说的话。
道理大家都懂，很多时候却转不过弯，所以不明白。
明白之后，每个人依旧有每个人的选择。
这就不是魏杰所能管，也不是他会去管的了。
“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不告诉你结果让你去选是蒙骗，清楚结局后你的选择是自由。
世间最难得的是坦诚，不论是对别人，抑或对自己。
余晖将尽，南山观内一众师兄弟和魏杰在内堂吃饭。
魏杰心想：呵呵，很好，有肉。
餸菜有两个清淡菜式，也有两个香气浓郁，还有一个汤。
小暇又活泼过来，侯熙白淡淡微笑，连伤得最重那个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没啥问题。
坐着的除了老道士还有一肥一瘦两个灵猴门弟子，加上魏杰，刚好七人。
魏杰指着两个荤香扑鼻的餸菜问：“不会是特意为我弄的吧？”
小暇一脸觉得你臭美的样子回答他说：“想什么呢？为我也不会为你啊。肥龙你说是不是？”
肥龙是那个胖乎乎的弟子，年纪不大，笑呵呵，也没回答。
饭菜是他煮的，但这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一笑置之吧，他想。
侯熙白则跟魏杰说：“也不算是特意，平常也基本是这样。师父吃得淡些，我们吃得味道浓些。哦，对了，我们是不戒荤的。”
小暇补充：“道士不一定要斋戒。不吃肉，哪有力。”
魏杰微微笑了笑，却想：妹妹，貌似我们练出真气后，连饭都可以不用吃。吃货。
老道：“魏兄弟，试试吧。看小徒煮得如何。”
魏杰：“哦，好。”
这时，饭盛好，各人落座，魏杰也不客气，夹了一口试试。
不用说，比不上李师，但比起在鬼影门时各有千秋。
须知鬼影门那驻地不是训练场，大家都不用吃饭，想吃时才叫的外卖。
而魏杰那时吃的都是在大酒店订的餐。
所以南山观这里的比起来，少了些繁华的气息，多了点家的味道。
魏杰竖起了拇指，肥龙笑得乐呵呵。
吃过几口，魏杰随意聊了起来。
“你们灵猴门是道家门派？”
老道：“不是。以前我们就一世俗门派。弟子有走镖、有行医、也有当捕快或者帮人家看家护院。后来晚清民国时候经历了几次大战，门中弟子凋零，门主之位居然落到老道我的头上。我那时是开医馆的，后来给禁又当了三十年的黄绿，最后当不下去……”
“于是来了这里捣鼓了家道观？”魏杰好奇相问。
老道摇头：“差不多，但不是。当时我只是想到这里开荒种菜混两口饭吃。山下的地都是有主的，所以我到了山上来。而我们练武之人多数都拜真武大帝，本门也一样。我好歹是灵猴门门主，便在前厅大堂弄了一座木像来祭拜。”
魏杰又猜测说：“不会是后来改革开放，人们生活上来啦，大家把你这当成道观来祭拜，然后变成了这样吧？”
老道浅笑：“谁说不是。开始人家见我这有个真武大帝像，路过就上柱香。后来有的灵验便慢慢传了开来，把我这当成道观啦。也是因为之前道观寺庙毁了很多，所以都不见有神像的缘故吧。那时我收养了熙白，开支也渐多，于是干脆当作一门营生。”
魏杰听到这里，禁不住看向侯熙白。侯熙白欣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之前伤得颇重的那位几乎举手说：“我也是师父收养的，还有肥龙。”
肥龙：“我爸妈直接就把我放在道观门口，听说我那时还没戒奶。”
说这话时，他那胖乎乎的脸上笑容中略带伤悲，但一闪而逝。
小暇边咀嚼边说：“我和瘦瘦不是，我们吃完饭会回家。今晚不陪你啦。”
言毕，小暇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紧张地先是望了望侯熙白，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又低头继续吃。不过她内心却随即一片忐忑，思潮涌动。
侯熙白确实没反应，魏杰则缠绵事经历得多，一听听出不是什么情话也没在意。
但他还是嘱咐了一句：“都小心些，最近比较乱，遇到危险记得喊救命。”
瘦瘦的那个小弟子听了，很讶异：“喊救命有用？”
魏杰看了一眼，悠悠反问：“练出真气了吧？”
他想，能这样问的人应该自认并不普通，之前没有参加考核，估计没凝聚武印。
见对方点点头，魏杰知道猜测没错，又说：“那混杂真气来喊，我会听到。”
啊？瘦瘦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小暇收起复杂的心思，瞄了魏杰一眼，倒是把这话记了下来。
这时，魏杰想起老道先前的话，徒然好奇一问：“道兄，你刚才说门主的位置落到你头上，你们灵猴门，不会只剩下这里这么个人吧？”
老道苦笑：“呵呵，是啊。正式弟子就只有他们五个了。”
魏杰呆了呆，心想：道兄，加上你才六个，比我们精武体育会都少。
其实，灵猴门还有些没练出真气的记名弟子，人数也不少。
但武林又真的不会把他们拿来充数。
……
吃过晚饭，小暇和瘦瘦脱去道袍一同下山。
日沉落到西山，月悄悄爬上枝头，星光熹微。
魏杰享受这山上晚风，坐在瓦顶，眺望上下县城。
县城灯火渐渐增多，亮起另一派繁华。
江边别墅群里，有一家房子，异常喧哗，竟立着十七八人。
一道身影从屋内狼狈倒飞而出，他嘴角溢血，手迅速摸向了裤袋里的电话。
房子里面，一个狂野大汉背靠在一张沙化上，身旁站着五个差不多气息的汉子，其他各处由十一二个年轻人控制把持。
陈翁被扔在那个大汉的跟前，跪着，口中有些血水，掉了两颗牙。
旁边不远，他那个十一二的儿子和一个姿色不错的妇人分别被人制住。
那大汉打开一个大箱看了看，正是那个装着五百万的钱箱。
他满意一笑，随后交给了旁边一个手下，接着问陈翁。
“有种，敢叫人杀我猛虎组的兄弟，附近几个县城你独一号。说吧，谁干的？这里武协就两个废物加上刚刚那个都不可能。你说出来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
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到那个三十出头的小妇人身上。
打量过一番，他递去一个眼神。
那个控制的青年见状，立即扯下了人家半件衣衫，一片春光若隐若现。
小妇人惊叫一声，这时大汉才接续说：“样子不错，身材也保养得很好。我的兄弟特意跑到这里来，今晚可是什么乐子都丢到一旁啦。我想他们也不介意换换口味。”
话音落下，淫邪笑声四起。
陈翁也不是口硬，只是痛没缓过劲，这时立刻喊叫说：“别！不是我叫的，我没有，我只打算给钱。是城外南山上那间道观的人。真的不关我事，他们那里还有五百万。 放过我们，求你，求你们啦。”
大汉看陈翁这模样笑了，也信了。
他打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查地图，然后说：“嗯，好。给你们条活路。”
陈翁一听，面上一喜，叩拜说：“谢谢，谢谢。”
然而，谢谢刚说完，他身后那名汉子一脚扫去踢断了他一条腿。
他痛呼一声，紧接着，只觉手腕处一凉，感到有液体不断涌出。
正在他慌神之际，为首的那个大汉又大笑着说：“跟兄弟们说，给他们一个小时，随便玩。”
话音落下，应声四响，小妇人随即被一群大汉青年拉扯着入房。
房门没有关，传出阵阵哭声、叫声、笑声与欢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