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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勾芺是一个疯子
作者:秋雨半浮生本章字数:3092更新时间:2019-11-19 17:39:23

青衣女子看着勾芺将那一杯血饮尽,抱着琵琶,脸颊有些泛红,但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他说道:“听说昨日才走,你们镇妖司便在那条巷子里抓到了一只妖。”

勾芺尽管不愿再提起此事,但是终究沉默少许还是点点头说道:“是的。”

青衣女子低头抚着琵琶,缓缓说道:“我在京都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妖,当初随着冥河漂流至西南山脉的时候,听人说里面随处可见都是妖,然而什么都没有,穿过冥河水看去,只有大片的黑土和繁盛生长却显得死气沉沉伞树。”

勾芺一面感受着体内冥河之力的涌动,一面平静的说道:“人间很多人一辈子也都没有见过鬼。但是恐惧本就是意念化物,没有见过并不影响他们从心里害怕这些东西。”

青衣女子沉思少许,抬头皱眉说道:“如果只是你所说意念化物,那如何解释槐安惧鬼,黄粱畏妖?”

勾芺看着杯沿几滴血液渐渐淌向杯底,看了少许,再度端起杯子喝下那些血液,而后才说道:“这一代没人见过,不代表曾经没人见过,传说是民间最为广泛的文明传承方式,除非他们再度真实的见一眼那些恐惧的本体,否则将会一代代继续传下去。”

青衣女子看着勾芺喝尽剩下几滴血的动作,想了想说道:“够不够?”

勾芺将杯子翻转,看着青衣女子说道:“其实像我们这样的行为,远比世人所担忧的东西可怕的多,但是在某些既定恐惧袭来时,他们仍然会选择相信我们。”

“就像昨天那个叫命诚的少年想要杀我,因为我杀了他父母,遗憾的是我似乎有些疯病,完全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样的事情。从人间正义标杆而言,我应该下狱等待宣判,但是什么都没有,命诚报仇不得,远走他方,司主的关心点亦是落在我该如何治好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那种病——权当臆想症,正义标杆落到人间权势上层,便像是一个无趣的笑话。对于所谓的正义的执行力度,在人间下层永远高于人间上层,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利益考虑。但是人间依然会选择相信朝廷,相信皇权。我无法形容这种近乎愚蠢的痴迷,我是该赞美他们淳朴的热爱,还是耻笑这种愚昧的随从?”

“有人画饼,世人便会吃饱,有人画扇黑暗的门,世人便会恐慌。世人虽多,但是有几个敢自己去看看究竟什么是鬼,什么是妖?”

青衣女子抱着琵琶,看着勾芺眼中的疯狂,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偏执。”

勾芺笑了笑,拿起刀走进雨里,回头看了一眼青衣女子,平静的说道:“因为我病的不轻。”

青衣女子平静的看着勾芺离开,依旧坐在柳树下,拿起那只风雨化作的杯子,看了许久,而后在难得有人路过这里时化作风雨一柄消失。

明合坊。

南风闲坐在云胡不争院子内大门处的台阶上,神情有些犹豫。

云胡不争就在院中,穿着那身藏了许多年的陈青色官服,打着一柄伞坐在院中石椅上。

“如你所说,那日那场剑意之雨是因为槐安剑宗来人造成,而你觉得之所以黄粱显得处于被动局势正是因为缺少负责对外交流的司衙,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全京都谁不知道我是一个闲人?”

南风闲坐在台阶上,看着檐下雨水说道。

云胡不争还没说话,南风闲继续说道:“你想见女帝,你找我有什么用,我是奉常儿子,不是奉常,就算是奉常,他老人家也不是看守宫门的郎中令啊。”

云胡不争撑着伞坐着,摇摇头笑道:“九司之首,哪里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南风闲沉默下来,看了雨水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不想再牵扯进这种事情里面去。而且这种事情,你去找左丞或许更好,不说别的,就我家那位和我说的一些消息,其中便有左丞想要重设典客司的意图。”

云胡不争叹了口气,说道:“我重新看了一下这场风雨,觉得左丞走不长远。无论他是想要篡位还是什么,没有兵权参与的政权变动,除非镇妖司真的一直坚定且至死不渝的选择站在他这边,否则走到最后,胜利的永远都会是皇权一方。”

南风闲看着云胡不争,说道:“女帝现如今无一人可用,如何胜利?”

云胡不争缓缓说道:“她有天下可用,天下人认为天下是属于陛下的,那么陛下永远不会失败。左丞之所以选择迎女帝入京,亦是如此。一切权谋不先稳住天下民心,都是耍流氓。”

“但是天下人不会知道京都皇宫之中,究竟是女帝说了算,还是左丞说了算,只要人间不传出女帝死亡的消息,终究没有人会拿左丞怎么样。”

“是的,但是这并不是死局,因为左丞最大的倚仗,便是在某个夜晚,不知道用什么说服了勾芺站在他这一边,众所周知,勾芺是个疯子。”云胡不争缓缓说道:“只要勾芺某天不想站在左丞一边,左丞必然会失败。”

“然而至少目前为止,勾芺依旧站在左丞一边,且女帝在人间并不拥有足够深的威望,若是五皇子亦或太子,恐怕此时左丞已经被戍守军枭首悬在京都城外。”

云胡不争听着南风闲的话语,说道后面的时候,南风闲几乎话语里面有些过于激动的争辩意味。稍稍沉默,他看向南风闲,说道:“奉常大人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

南风闲低头看着院中流水,落叶流水入阴沟,有种颓然的意味在其间。

“他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从女帝入京开始,他便会在每日下朝后,将朝中动态说给我听。”

云胡不争犹豫少许,说道:“或许是想要你接手奉常司?”

南风闲抬头看了一眼云胡不争,说道:“九司从不世袭,你云胡家与典客司之所以羁绊在一起,便是因为当年你祖父是最后一任典客司司主大人。”说着,南风闲罕见的带着沮丧的垂下头去,说道,“其实我们都清楚,那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们以及所有站在左丞那一边的臣子,在这场权力纷争中能否站在最后,他每天都将一些事情告诉我,无非便是要我判断清楚局势,比如,在什么时候,我该选择与他划清界限。”

南风闲说着,像是质疑某件可笑的事情一般摇着头说道:“但是怎么能够划清界限呢?”

云胡不争叹了口气,撑着伞走过去,拍了拍南风闲肩膀,一同坐下,说道:“算了,我去找左丞吧,大不了一起玩完,反正我又没个儿子什么的,背了这么多年贼名,也没必要再传下去了。”

云胡不争说着,看着一身老旧的官服,又抬头看着天空,觉得有些累了,叹息着说道:“断了传承也好,免得世间又多一个贼。”

南风闲沉默很久,才看向云胡不争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当年你爹也是背着贼名,他咋就能生下你来?”

云胡不争只是叹着气。

南风闲看了很久,才说道:“我回去和我爹提一下,明日早朝让你和他混进宫去,至于进去之后如何见到女帝,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胡不争一把搂住南风闲肩膀,笑道:“多谢了。”

南风闲开始叹着气,扒开云胡不争的手,站了起来转身推开院门。

“阿闲。”

云胡不争坐在台阶上叫住南风闲,南风闲回头疑惑的看来。

“既然你们很清楚左丞走到最后必然失败,为什么还要站在那一边?”

南风闲扶着门沉默许久,想起了自己家那位说的话,缓缓说道:“因为人都是有欲望的。”

过往属于皇权的一切权利,都有机会落到自己手上,谁能放下那种欲望?

想来想去,倘若最终女帝夺回帝权,最为可惜的应当是左丞,因为只有他,是真正想要尝试让人世做出一些改变的。

南风闲这般想着,走出了那扇门。

他敬佩于左丞的思想,亦觉得左丞像极了人间恶人。

前者基于人间而言,后者便是因为这场风波,终究还是要波及奉常以及自己。

云胡不争坐在院内,穿着那身保存了五十年的衣裳,沉默的看着这场雨水。

先前那一番话的确是有胁迫南风闲的意思,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得不这样做。从云胡不知到云胡不归,再到他云胡不争,这期间究竟经历了多长的内心煎熬,世人往往不得而知。

所谓一定要争,从来都与贪恋官职无关,只是不想将那个因为云胡不知犯下的错,而由先帝一怒之下颁下的那份过于苛刻的旨意继续延续下去而已。

左丞给了他很好的机会。

把局势弄得一片风雨,却又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因为勾芺是个疯子。

这或许是京都唯一一句不算骂人的话,因为这是一个连勾芺自己都承认的事实。

他可以心血来潮站在这边,也可以心血来潮站在那边。

但是只要勾芺不再站在左丞一边。

风雨便会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迅速的结束。

没有人想一辈子当贼。

所以,云胡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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