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手上不停操作，面目也随之狰狞，口中还嚷嚷着：“还不死，还不死。”

旁边的小女仆何曾见过如此可怕之人，她的心中早已打下烙印，无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琳达小姐。

而被琳达折磨的牛蛮以围观骑士们肉眼难见的速度在多少着，一直坚持到现在依然没有被打中。

“是天生直觉还是入微？”眼见牛蛮依然进退有据，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尤里忍不住向他的老师求教。

阿黛尔刚好听得尤里的疑问，假装在关注牛蛮的身影，实则竖起耳朵听。

“应该是天生直觉，入微通常是修行到稍微高深些的境界通过后天学习获得的，而天生直觉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波克也有些不肯定，但他甩着络腮胡，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阿黛尔对于天生直觉也十分感兴趣，她少有的插话道：“那拥有天生直觉岂不是无敌了？”

“无论是何天赋，都不过起到辅助作用，有时候骑士们还会被天赋所蒙蔽，变得不堪一击。而且天赋也存在力有不逮的情况，而不是无限加深，比如若球的数量再多些，速度再快些，牛蛮便会支撑不住的。况且拥有天赋的几率不小，大约有三成骑士都有天赋，战斗结果视自身实力以及天赋高低而定。”波克对阿黛尔还是十分耐心的，他的微微低下络腮胡以示尊敬。

“哦，也就是说这天赋未必很强大？”阿黛尔略微有些失望，谁都想有自己捡个东西便是宝物的希望，以此来标榜自己的眼光，连阿黛尔也不能免俗。

“如此说来，父亲的计划能实现么？”阿黛尔追问道。

“目前看还不错，但斗气修炼与你们魔法有些类似，魔法讲究与元素的亲和力以及控制元素多少的能力，之后才是魔法威力的大小等。斗气则要看静脉大小，能经受住多少斗气量，以及修炼斗气的快慢。”

波克说话间，牛蛮已被砸到数次，由于速度快，皮糙肉厚的牛蛮也感到疼痛难忍，嗷嗷大叫。

“停止吧。”波克朝尤里使了个眼神，尤里下一刻便出现在控制室，将仍然张牙舞爪的琳达小姐请出。

琳达小姐依然拳打脚踢不愿离去，嘴里嚷着：“我还没有收回利息。”

尤里见她这般模样，为了罗斯家族的形象，并未将她带到修炼场，而是直接将她送回寝室，阿黛尔见状也不禁莞尔，她这姐姐若能放下对奴隶对平民的成见，也是蛮可爱的。

当见到不再动作的牛蛮时，里根们一阵畅快，因为他的身上沾满了球印，而且他们并不知控制室中的他们当成女神的琳达小姐那歇斯底里的操作，当然，对于球速快的事实他们也一样惊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兴奋。

牛蛮见不到里根们的表情，他刚回到阿黛尔身旁报了个平安，正欲往外围走去，想拍去身上的粉末，老神在在的波克一把抓住牛蛮的手，牛蛮一惊，下意识甩手，嘴里嚷着：“你要干嘛。”眼里闪烁着我不喜欢男人的台词。

“测试斗气天赋。”波克言简意赅。

听到此处的牛蛮瞬间安静，同时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这也许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能掌控力量，他对此万分在意，甚至心下暗暗较劲，若自己能修行斗气，一定要将牛猛打败，让族人看看，自己不是废物。

看来，他依然很在意不能回归之事！

“不要胡思乱想，闭上眼，感受经脉之中气的流动。”波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斗气进入牛蛮经脉，牛蛮只觉一股热气涌入，在自己身上游走，暖和又舒服。

“条件不错，经脉比之常人要宽大些，不知韧性如何，看以后的修炼了。”波克颇为满意，虽不算精彩绝艳，但就依测试情况看，实施菲洛的计划还是有希望的。

阿黛尔与波克眼神对上，立刻心领神会的眨眨眼。

“忙活了一早上，不若到我院子喝点茶水？”波克翘着络腮胡提议道。

“你个老不死的，一翘络腮胡我就知道你想打什么坏主意，想阻止牛蛮测试药剂师天赋？”克里斯早就偷偷跟来，在一旁偷听，因为牛蛮修行斗气的天赋有可能会直接影响自己的计划。

谁也不知长久相处后，牛蛮是与他亲近还是跟波克一伙，若骑士天赋卓绝，药剂师天赋普通，甚至有可能被罗斯家族作为骑士重点培养对象，而强迫牛蛮放弃药剂师的学习。这些事对于克里斯的大计有很大影响，他一定要把牛蛮牢牢绑在自己身边，哪怕他毫无药剂师天赋！

牛蛮对克里斯的好感自然甚于波克，两人共患难，亦师亦友，且牛蛮深受禁书影响，对于积累财富有天生的激情，而药剂师这行业对于积累财富有行业优势。

“别跟来。”克里斯拖着牛蛮朝阿黛尔点头示意后，对波克表示出不满，波克本是城府极深之人，未必要跟去药草房，但克里斯这一言像似挑战一般。从目前情况看，牛蛮学斗气做骑士的各方面综合实力达到中等偏上的水准，换而言之能比修炼场中的大部分骑士强大些，主要是力量与天生直觉加分太多。

波克络腮胡子一翘，显然是生气了，“我去找洛菲老太婆的，关你屁事。”说完还对克里斯吹胡子瞪眼，活脱脱一个拉不下面子的老头。

其实克里斯刺激波克的！

因为他对牛蛮的药剂师测试很有信心。

似乎牛头人的身份给他带来了辨认药草的天赋，今天见识了牛蛮的斗气天赋，尚可，但算不得天才，他要让波克知道，牛蛮在药剂师一途上是天才，才能打消他要收牛蛮为徒的念头或是两者都学的情况下能占些教学时间上的便宜。

克里斯老谋深算，波克也不差，他已经先行一步去找洛非老头了。

日上三竿，药剂师配药房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尖尖的塔顶让人看上去以为是某人的小阁楼。

“还真没呀，能有这样的练习环境，真幸福。”若用琳达的话说便是牛蛮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又开始感慨了。

阿黛尔难得想逗他一次，俏皮地说道：“是很幸福，外围只覆盖十层的防爆阵法。”

牛蛮瞧着浑身被魔法袍包裹中，只露出会说话的水蓝色大眼睛的阿黛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吸引着，知道阿黛尔感觉不自在，他才罢休。

牛蛮难得担忧地问一句：“我会有生命危险么？”

阿黛尔心里想，这呆子原来也是有危险意识的，认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

“当然会有，随时有殒命的可能。”波克本不愿打破两个小年轻的互动，何况这种互动对于他们的计划有很大帮助，但为了打击克里斯，他破例做个长舌妇。

“这儿经常死人，通常是药剂师学徒。”

他们之间的交谈被耳尖的克里斯听到，他气愤地骂着波克：“你个老不羞，我在骑士修炼场一句话也没说，你却在背后嚼舌根，真是拥有崇高的骑士精神啊。”

克里斯什么没见过，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直戳要害。

波克被骂的哑口无言，只能不接茬，克里斯得理不饶人，朝着牛蛮施加影响：“原本我觉得牛蛮你能兼职当个骑士不错，起码有自保的能力，但现在看来，骑士都是坑蒙拐骗，暗地伤人的角色，不学也罢。“

“我这可没死过药剂师学徒，死的都是这大胡子老头的老相好招来的学徒，学艺不精便动手，眼高手低，自然要死人，还浪费家族诸多人力物力建造防爆阵法。你放心，等你学会了，随便雇三五个骑士保护你便好， 没必要自己费力气去学。”

“是谁说死的都是我学徒来着？”一个黑面老妪敲着手杖盯着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