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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难 难 难
作者:梁自信本章字数:4181更新时间:2020-02-03 08:59:12

沈傲君以礼相待,让个伶俐懂事的水鬼丫头拿来了上等茶叶,亲手煮了一杯,给洪大人斟上一辈热腾腾的茶水,文人素爱茶,而且茶之由来源远流长,最盛时期是近两千年前的大唐,茶圣陆羽著有《茶经》一书,便是将茶道推向了巅峰,到如今茶已不再是文人之喜好,大概是文化的传承,所以人人爱茶,而江南的茶叶最为上等,沈傲君自己生活都很简单,自从暂住水神府之后,也都以清雅自居,唯有这茶叶是上等一些。

洪磊也不矫情,而且这茶水够意思,喝了一口茶水,有股味道,浓郁茶香,放下茶盏,念头起伏,右手一捻,一张任命状凭空出现。

“请沈水神接下。”洪磊等待她接下。

看着那张金黄的任命状,沈傲君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捏了裙角,她自然认得那金黄的薄纸意味着什么,连忙双手将她接了过来,硬是没有打开,一直拿在手上,沈傲君又给洪磊斟了一杯茶。

洪磊喝着茶水,目光看了两眼沈傲君,茶水香气缭绕。

“怎么?不打开看看?”

“让洪大人见笑了。”沈傲君手心已经出了汗,虽然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可仍然只得看上一眼,金黄的薄纸打开,烟雾缭绕弥漫,是书信上的特有禁制,黑衣裙角微微颤抖。

“谢洪大人抬举。”沈傲君站起来,行了个礼,沈傲君自知自己虽然有能力打理好水神府,可若是没有眼前这位汉子抬举,帮衬着说话,这薄纸上纵使有她的名字,也不会位列榜首。

对于沈傲君行的一礼,洪磊并没有让开,一手示意其坐下。

“我在此说句话,希望沈水神不要多心,你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我一句话能够左右的,首先有了凤尾江水神沈傲君,才有我洪某谏言,说白了便是沈水神自己的造化,水神府余淮执掌多年沧澜江,其根须脉络复杂,容易让人沉沦,得过且过,沈水神摒其心意不离,事事问心,做到无愧,才有今日,事事看根本才是要旨。”

“谢洪大人点睛,是沈傲君轻看了自己,水神府执掌沧澜江漕运,是太平城根基所在,也是魏国的要门,沈傲君必竭力执掌办事。”虽然对方话语意思是以本职为先,因为自己尽职而被用,但沈傲君并未因此而不尽礼,鸿运通达或是仕途失意都有一定的理由,饱腹圣贤,不晓官图是其中理由,更为重要的是文人相轻,书卷气萦绕出来的一股子傲意,往往忽略了外在,虽然说君子不结党,但也不能自重轻人。

洪磊见她如此自珍戒慎,便不用多说什么了,若是因为他的话,便有些忘形了,他便要立刻出门而去,至于这水神府神君,以后如何又怎么样,也不关他什么事,虽然如此想,他也不得不起身便要告退了,忙活人命就是苦。

“如今任命状已经亲自送到,也没我这苦命人什么事,这又得去忙活去了。”

“大人,要不在下给你再斟上一杯热茶。”嫣然一笑,桃花开,似人间四月天。

“这茶吃多了,消受不了。”说着洪磊施展了山河倒转,直接到了府外,如闲庭信步,不知道想着什么,然后摇了摇头,似要把某个念头甩掉,一步入漩涡,消失不见,苦命得忙苦活去了。

沈傲君立于屋内,手中热茶腾腾热气,对方如此急忙,她也清楚是什么事了,如今执掌沧澜江水神府,消息灵通许多,也知晓了不少密事,此次魏国所谋甚大,尽管徐府出资为魏国打造一座楼阁,但是朝廷内外都对于徐府有所打压,这次徐府出资大半就是最为瞩目的打压,木秀于林,这是一直以来的常象,不过这次仅是一层薄纱而已,真是面目可不会如朝廷内外传闻那般,秋风拂水,涟漪层层,表象而已。

无论是太平城徐府还是沧澜山又或是朝廷,以往都各有自己的立场,随着世道的改变,已经逐渐走到了一起,北国海棠社,魏国江湖朝廷,逐渐归一,沧澜山开山收取弟子,从春到夏末,春里百花开,夏末秋杀将至。

沈傲君喝了一口茶水,味苦而甘,杯盏放回,这几日她要水神府中的事情放一放了,任命状已经下来,沧澜江水运于她名正言顺,元婴境瓶颈是个门槛,往上是玉璞境,真如玉石成璞玉,一步夸天门,一旁的伶俐丫头将茶水退了出去。

鸳鸯楼内,稀客了了,也不知怎么地,太平城内的达官贵胄似乎一同约好似的,没有哪家前来捧场,听说就连那些个富贵子孙都被禁足在家,否则赶出祖宗祠庙,这可是最为严重的事,所以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阔爷们都不敢翻墙钻洞出来透风了。

鸳鸯楼的妈妈坐在二楼的一张桌椅上,撑着腮帮子,眼如秋水,看着楼外车水马龙,时而熙熙攘攘时而稀疏的街道,楼内有丝竹管弦之乐,不过这座楼阁已经存在了二十年,她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单纯女子到今日八面玲珑的老妈妈,已经坐了二十年,日夜听惯了那些曲子,翻来覆去在耳边萦绕,她已经无动于衷,她只希望这几日有稀客来捧场才是。

虽不是寻常人家,可是那柴米油盐的体会可不比他们少,偌大一个鸳鸯楼,都由她一个人撑起来,每月账本的进出她得过问,姑娘们的生活她还得关心,若是姑娘们闹了矛盾,她便也要管上一管,能够挣钱的,挣钱多的往往都是占理的,这是无法的事,她管得是所有人的生活,而不是专管某个人。

而除了这些生活的琐碎,日常开支之外,还有来自于外部的压力,每月不仅还上缴官方一定税钱,还得打点关系,太平城里,大小铺子,身后多少都会有一些交错复杂的影子,就连她这座鸳鸯楼也不例外,来这里吃喝玩乐,都是一些有钱客商,或是出手阔绰的贵胄门第子弟,暖饱思淫/欲容易生事,夹缝中生存,便要寻个支点,能够亲自做的,她来做,也绝不会让楼里的姑娘们掉了身价。

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的,今年大概也是个不寻常年份,徐府的徐太安先是在鸳鸯楼里和凌州贾太虢的儿子贾不贾发生冲突,踩断了贾不贾一条腿,随后就在临资街被刺杀,差点丧命,徐府震动,官家出面,整座鸳鸯楼被清点了一遍,不仅如此,凌州贾府的管家也来过一遍,于是连续的风雨,再加上各个关节的打点,现在的开支有点窘迫了。

如今是风口浪尖时候,在沧澜山上,徐太安又再次被刺杀,这风波太大,如今太平城显得有些惶惶诚恐,生意不好,不光是这里,就连老对手红袖招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是沧澜山为期五年的开山之日,不过延期了,再过一个月生意应该慢慢地会好起来。

“秋娘,坐这干嘛呢,我来了这么久,你就知道整天紧蹙眉头,也不笑一笑,哪怕是陪我喝一杯也行啊。”是个穷酸的人,一脸的须髯,破旧而褶皱的衣衫,手里拿着一杯酒水,动作开阖,像个豪迈人。

秋娘看了一眼这个汉子,没再搭理他,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人而已。

“秋娘,我走了以后,你也不会就这样看着楼外人群,希望我多酒一会儿,或是在那天晚上,偷偷看着这条街最远处,希望看到我这穷杨冒个头来?”汉子这话说得很不要脸,右手端着酒杯,左手伸出,最后左右犹豫了一下,只好落在了秋娘的肩上。

秋娘见他说的话有些离谱,不过也没有阻止,任他自说自话好了。

“说真的,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好像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去过江南,看女子泛舟,于莲塘采藕,真是好看哎,还有几位书生站在桥头看女子采莲藕,还赋诗几首,还美其名曰雅,太酸文了,还不如我打开嗓门,说姑娘你真好看,我陪你采一辈子的莲藕怎么样。还有,我还去过海边,那里的人生活比我们这里苦太多,每天都得下海捉鱼捕虾捞蟹,他们用的可不是什么渔网之类的,而是徒手,你可以想象的吧,一个人憋着一口气,在水下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像鱼一样,所以他们被人叫做鱼人,不过这样日久天长地下海是有代价的,常年下海的人容易得病,这种病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身上长着疤之类的……”汉子用手比划着,甚至口吃,因为那种症状很难说清楚。

“其实还有更多的地方呢,碧水清田弯,邱阳终南山,弯弯月牙谷……,都是好地啊,所以我走了很多路,去过很多的地方,吃过那些地方的食物,也喝过那么多的酒水……,哎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须髯也遮不住汉子涨红的脸,倒酒的手有些颤抖,举酒杯胡乱地喝起来,然后又开始继续。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去过很多地方,喝过那些地方的酒水,可还是喜欢太平城,太平城啊,有好喝的小米酒,有糖醋鱼,黄焖鱼,,灌汤包……,怎么又说远了?”汉子一下子说出了很多菜名,直接一巴掌拍自个儿脑门上,恨不得真的扇自己大嘴巴,平日里话说得挺流利的,难道是喝酒惹的?秋娘看了看他懊恼的神色,嘴角勾勒。

“秋娘其实我想说的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已经被秋娘无情打断了。

“房钱,酒钱,菜钱,饭钱,几年前已经欠了四百两,这段日子又赊了十五两,现在的物价又涨了,再加上现在楼里生意不景气……”竹筒倒豆子,这些旧账如流水,点点滴滴出,眼有光芒,汉子有些猝不及防,不是说说话么,怎么就算起账来了。

“秋娘,你怎么就算起账来了呢……”

“一共六百两!”秋娘伸手,债主催债,天经地义,汉子一脸苦相。

秋娘起身,又招待客人去了,汉子独自坐着,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又喝了一杯水。

“天地行宽,偏逢一隅,恋之不去,愿天一阵雨,洗净愁尘,哎呀,哼起小曲啊,抽刀断水啊……”汉子向着楼外喊了两声,又自顾地哼哼起来,楼外楼内的人侧目,然后又各种做各自的事,只当是酒鬼嚷嚷。

哼哈够了,就仰倒在地,路过的客人瞥了一眼,嫌弃这寒酸气的汉子,真不知道为何秋娘会收留他。

三楼东厢房,三位姑娘自上而下瞧瞧,然后又交织几声,元雅也在其中,元雅虽然和旁边的两位姐姐并列十支花,不过并不交心,表面和里和气的,过得去就行,她两个人正说着关于那个好酸汉子的事,元雅也无心和她们说什么,虽然那个钟离和秋娘妈妈的事很值得探讨,从下了沧澜山之后,她便有些后怕。

以往虽然也都听说江湖中的寻仇厮杀等事,不过那些事便如市井孩童听说书先生讲的话本故事,这次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了一些,那晚徐府的徐无赖被刺杀之后,一位威严的山上人凭空出现,像是空气吞吐出来,然后袖子一卷,一阵天地反转,令人昏沉,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沧澜山的那座宅院,那是真真的无力感,到最后走下沧澜山,她都不敢大声说话,到现在,她也仍然后怕。

元雅自觉有些不适,便往屋里走去,恋雨姐姐正在屋里鼓捣着她买来的那尊泥塑,骑驴背上饮酒,有啥好看的,这几天恋雨姐姐总喜欢鼓捣这玩意,还问东问西,像是着魔了一般。

“怎么了,心情不好?”恋雨说道。

“嗯,姐姐,你说山上人和江湖人是不是都可以搬山倒海?他们会不会随意出手,杀人如草芥?”元雅问的声音有些低,而且脸色有些苍白。

恋雨见她如此,走了过去,将她拉着坐下,拍了几下后背。

“傻丫头,一天到晚胡乱想些什么呢,山上人,江湖人就算胡作非为,哪有你说得这么凄惨的,其实整座江湖也像一个国家,也会有自己的规则,就像律令一般,约束他们的行为,不至于到了那卷袖裹挟杀人的地步。”其实恋雨自己也不太确定,不过她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江湖无序,便要引发很多事,那些个普通人如何生存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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