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睡了三个时辰，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天早就亮了。

“呼呼，竟睡过了头。不过今天不用与他们一同修炼，还真是有点遗憾，也不知道爷爷要教我如何修炼？”

何元内心满怀期待。

没耽搁功夫，立刻冲到院子里。只见院子中堆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形状不一，大的约有两个成人高，小的也起码有一人高。

“醒了？”老头从门外走来，他手中托着一块巨石，巨石下还有泥土痕迹，时不时掂量几下“当时找这块石，可费了不少的时间”

“这不是我十年来一直推的那块？爷爷，你的力量怎么这么大？单手就有十牛以上的力量！”何远道。

“你的眼光太狭隘了，”

老头把巨石丢在院外，并说，“你把院子中的石块整理一下，忙了一早上，我要歇息一会，抽口烟，人老了也没什么爱好。”

“好？”何远应答。

石块差不多有十来多，何远在院子中看了一圈，院子的西侧倒还有一点空地，就俯身搬动石块。一块接一块，看起来虽然巨大，不过何远觉得这石块入手，也没有多重，稍稍使了一点力气，没耗费多少的时间，就在院中清理了一块空地。

“还算不错”老头说。

“爷爷，接下来怎么办？”何远问。

老头从椅子上起身，沉吟片刻道，“修炼也不在这片刻的功夫。村里祠堂有一块试力石，不过我不想去村子里，那里人太多，麻烦也多。你药浴十年，我对你的力量只有一个初始的估计，还是要明确一点。”

“奥，”

“普通人之力，过于渺小，还不及牛力的三分之一。”“这是你修炼用的石块，需十牛之力才可以搬动”

老头俯身，手轻轻在上面抚摸，那石块便瞬间开裂，成近乎均匀的两块。

那石块质地奇异，中间是一片黑色，还有光泽。

“这是玉石？”何远问。

“算是吧，你尝试抬起看看。”

何远跃跃欲试，蹲下身子，双手捧着一半的石块，浑身发力，就这么一提。石块是被提起来，但他的身子左摇右晃，并不稳定。

老头拍了何远后背一下，让他保持平衡。

何远撑了一会，大约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双手脱力，石块轰然落地，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五牛之力左右，如果能有试力石便可以精确的多。”

“嘻嘻，五牛之力，可是比一虎之力还要强，这不就是说我现在可以打死老虎了么？”

“牛力与虎力有本质上的区别，世人都说蛮牛，你可曾听过有人说蛮虎？牛用的是死力，虎用的是巧力。武道境界与力是协同的，初入武道，便是牛力，也叫蛮力。你得明白一点，重要的是发力的方式，不要拘泥于力的形式上。”

“好像懂了。”

“好像懂了，也就是说好像也没有懂”“你去搬一块石头过来”

何远没有抱怨，把搬过去的石头又搬了一块回来。何远挑了一块一人高的石块，放在院落中。

“你现在单手用力推动”老头道。

“简单”何远依着去做，轻松的就推动了石块，一直推到门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头走来，将手按在石块上，也轻轻一推，不过石块没有前冲，在这轻轻的一按下，直接碎裂开来。

“咳咳”何远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才是发力，你刚才用了两牛左右的力量，而我只用了一牛的力量。发力就是对力量的运用，运用的好，力量可以成倍增加。天下之大，武修无数，武学也是无数。但万千的武学都离不开发力的形式，高深的武学可以发挥超出自身十倍的力量，简单来说就是用一牛之力打出十牛之力的攻击”

“爷爷，我究竟该怎么做？”

“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发力的”老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问了何远一个问题。

“力从地起，透过腰部而传达周身，同时周身整合，便是发力，这就是劲。”

“有框架而无内涵，周身是一个整体没错，可你只见外而不见内，也只能用蛮力而已。至于你说的劲，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

“行了，话到此为止，你自己悟去。”老头摆摆手，不再多说。

另一处，何家村外的山上，一众练武的少年，各自击打面前的石块，打的双手通红，锉皮见肉，痛虽然痛，却没有一人停下。

“何远那家伙今天没来？”一人说。

“是啊，十年来每天都能看见他，今天没看见，还真是想他。”

“他不来，我很难过。”一个胖嘟嘟的少年道。

“你难过什么？”有人问。

“每次他来练武，就表示有人垫底，今天他没来，垫底的就是我了”

“你和他比什么？他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你说出这话，还真是丢人。”

“别提他了，一个废柴，有什么可说的。”

“诶，不止何远，那何十力也没有来。”

“他是天才，平日里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

“何十力？”胖嘟嘟的男青年道，“我听我爹说，早晨看见他入山了。”

老头叫何远自行参悟，何远便在一边参悟，他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让自己的力量过大，施展全部力量虽然可以打碎石块，但并不是发力的正确方式，那就是蛮力而已。

“真是恼人”何远揪着头发。

“问题要从源头上找，武道初始，不过是效法天地万物，悟的初始是学。”老头提点一句。

“学什么？你又不教我！”何远抱怨。

“发力是力的蜕变，你要从牛力达于虎力，就要去看看，虎究竟是如何发力的。”

“你早说啊，这不是浪费我半天的时间，还没有任何的效果么”何远说。

“那是你不开窍，我以为你一早就能明白，到头来还要我说上几句废话。”老头道。

“你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非得要我自己想明白。那我进山了。”何远道。

“别太晚回来”老头嘟囔一声，坐在院落中的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等到何远走后，“武道是悟，而不是教，开创武道之人，又有谁来教他呢！言语所能表达的终究有限，凭借天资领悟，这才是上乘。”

这一进山已经是中午时分，山林危险，就算是成年人也要结伴而行，何远大胆前行，似完全没有这般的考虑。

山林阴郁，行了三四里，稀稀疏疏的阳光透着树叶间的缝隙照下，其中已经显得相当昏暗。何远嗅着鼻子，林中一股潮湿的气味。潮湿是水汽蒸腾。

“爷爷常说有水的地方就有活物”“接下来就是寻找水源，寻觅野兽的气味”

蹲下身，何远捏了一把土壤，然后岔开几步，继续这般做。

“嗯，看起来还要往前走”从土壤的潮湿程度，何远该是断出了水源的方向。继续前行，再走了半里地，何远终于在这林深处找到了一处水潭。

走来一路，时间不短。何远俯身，用手捧了一把，对嘴喝了几口。顺带清洗了脸部，整顿精神。

“水源附近有活物，既然是活物那就会留下活动的气味，要说最浓烈的气味，还要属于排泄的粪便。可以见到活的老虎，想想还真是兴奋。”

就在何远仔细寻觅的过程，不远处传来树木轰然倒塌的声响，与此同时，还有一声长啸。

“这声音是人？”何远耳朵一动，虽说树林传声迂回曲折，好在距离不远。脚下发力，在林间跳跃前行，一冲一进，速度相当之快。

过了一段后，方圆数百米，全是折断的树木，这是老林，树木都是碗口粗细，有些甚至有一人环抱粗壮，也是生生折断。树木折断，百米方圆成了开阔地。何远看向开阔地中心，见到了一个熟人，昨日刚短暂交流的何十力。何十力的面前，是一只白色皮毛的活生生的老虎。

“这！”，何远吃惊，

一般的老虎顶多也就是比人大一圈，可是面前的老虎，四蹄都有半人高，体型比象也是差不了多少。这虎体型巨大，何远一看，竟多出几分可爱。尤其是那一身毛，相当柔软。

不觉间，那白色猛虎施展动作，身体轻盈，完全不似这般体型该有的。何十力站在原地，口中又是一声长啸，这是发怒而啸，用怒火激发自身的力量。

他半身的衣服早就被撕扯的粉碎，身上也是遍布爪痕，伤的叫一个惨，但饶是如此，依旧矗立当场，看不出丝毫胆怯。

“畜生，今日我就宰了你，回去炖汤喝”

何远笑了一下，“他该是特意而来，村里骨境成就，便要入山杀虎，不过他的运气不好，碰上这么一个大家伙。”

何十力模样凄惨，语气虽然狂妄，但没有格杀眼前猛兽的能力，顶多就是憋着一股火强撑身体而已。

虎爪落地，扯下何十力腿部的一块肉，隐隐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鲜血如注。

“得去救他，”何远振奋一番，三步并两步，冲入一人一虎开辟的战场中。“何十力，我来对付这家伙。”

“是你？”何十力颤颤巍巍的站着，说话抖的不停。“你有什么本事来这里送死，这是我的猎物，”

“别逞强，我能拖他一会，你找机会跑”何远道。

“放屁，今天不是我打死他，就是被他打死。我就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何十力往前一站。腿不稳，差点摔倒，好在何远扶了他一把。这举动弄得他一阵暴躁，忙把何远推开。

“别撑着了，我来会会它。”何远反手一挥，就把何十力给推了出去，力量适中，何十力也并不差，借助何远的推力，向后滑行，依靠树干停下。

“你的力量居然这么大？”何十力坐下身，喘气休息，不再逞能。

何远可无心听这话，他的面前是一个庞然大物。

“别急，别着急，任何人出手前都会有细微的动作，只要找到那细微之处，就可以躲开攻击、找到破绽。”

这白虎在何远面前绕了几步，没有立刻攻击，反而像在等何远先动手。它的嘴角，似有似无的冲着何远发笑。

何十力大吼，“千万别先出手，这老虎他娘的成精了，还有不要小看他的速度。”

何远心脏猛跳，说不上是恐惧还是兴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虎。

局面没有多少僵持，那白虎一步步的靠近，前爪探出落地，何远后退一步，白虎再进一步。

何远再后退一步，只是脚跟还没有站稳，白虎的另一只前爪已经到了他的脑门上。

“这速度是老虎可以拥有的么？太可怕了。”何远双手托举，躲避必然是不行，只能硬抗。

只是一下，那巨大无比的力道透过双手，透入何远整个身体，他的心脏开始砰砰跳动，就像要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