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御医一直在为诚王调制压制寒毒之药,我便溜进了御医馆里。
“这是今天要送去给诚王的汤药吗?”我提起药篮子问。
“是的,白姑娘。”御医点点头。
“我现在刚好也要去见诚王,我把药一起捎过去,不然药凉了就不好了。”还没等答应,我提起药篮就立马往外跑去。
在一僻静处,我掏出绝地蓝魂的药瓶子,在瓶身处拼命刮出一丁点儿药粉子,混在了药汤里。
这点药粉子就够把诚王给治成聋子,哑巴,还四肢无力,难以提起剑,过了这半月,等毒排完了就好了!
这十天半月的看他还怎么出征,怎么杀白言,先把白言的命保住再说。
“怎么是你?”
诚王正在殿里研究兵书,忽见我把汤药递到他面前,一脸诧异。
”“我刚从御医馆路过,你的药熬好了,就顺路捎来了。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我催促。
“顺路?晨曦园和御医馆是反方向。”诚王轻轻疑惑。
“我当然不是打晨曦园来,御医馆的海棠花开得真是旺,我是去看海棠花来呢!怎么,又怕有毒不敢喝啊?”
“海棠花?那还是倒掉好了,不喝才省事。”诚王还真端起药碗就要把汤药倒进旁边的花盆里去。
“哎,别!”我赶紧把汤药给抢了回来。
“这里面有多少名贵药材,耗了多少心血才熬好的,你这样就倒掉了,太没良心了!”
诚王忽然思踌了会儿。
“要我喝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喂我。”
“这太简单了,我还以为什么难事呢!”我赶紧从篮子里把汤匙掏了出来,舀起一勺汤药,恭恭敬敬地送到他嘴边。
但是他却不张口。
“不是这么喂。”
嗯?那要怎么喂?
“不是这样?那是要怎么喂?”
“这样。”他指指嘴巴。
用嘴巴喂!
我感受到了一波被调戏的大大不恭。
我憋红了脸,行,你有张良策,我有过桥梯!
我鼓起勇气喝了一口汤药,接着,在嘴巴里“咕噜咕噜”漱口。
怎么,还要喝了我嘴巴里的汤药吗?我指指我鼓起的腮帮子。
“太恶心了。”他皱眉摇头。
这时,大和公主却来了,我赶紧把药吐掉了。
“怎么了?”大和公主问。
“诚王不好好喝药,药都要凉了,药效会打折扣哦!”我回道。
“快把药喝了,要过冰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和公主端起药碗递给诚王,诚王就乖乖听话地把汤药一股脑儿喝完了。
我敢打赌,就算大王来命令他喝他也不会喝,可是大和公主轻轻一句话就能把难题解决了。
归海北陌是有多喜爱他的这个大姐姐。
“大和公主,冰原是个什么地方?”我问。
“是个只有大风雪和冰川的地方。方圆百里没有活人没有活物,只有不停歇的大风雪。那儿是百里王朝的天然屏障,却也是兵力最弱的地方。那儿,百里王朝的士兵也待不得,若想平定百里王朝,只能从冰原那里打开一个缺口。”
听起来,去冰原不是件好差事,但是无论去哪里打仗,都不是件好差事。
御医馆的海棠花确实开的灿烂芬芳,满树芳华。
一阵微风吹来,粉红花瓣簌簌落下,落在我的斗篷里,我的手心里。
深秋已接近入冬了,白言此时在干些什么呢?
想起当初刚醒来时,见到的那如天人般的公子,他白衣如雪,潇洒自在。
我不想归海北陌此时出征百里王朝,不想让白言背腹受敌,因此丢了生命。
我违背了自己的医学誓言,不惜作毒手,对诚王下了毒。
忽看见城下,诚王率兵飞马驰过,心里阵阵歉意。
为了保白言,却做出了伤害诚王的事情,若诚王和归海王朝此时出了什么岔子,我应该永世不会原谅我自己。
王后得知兵器丢失,一定要随大王到军械所治白南天的罪。
我担心娘和白南天,便随诚王和苓霜折回了军械所。
“诚王,你寒毒未解,要不你还是留在宫里好好歇息吧!”
其实我是怕他要毒发了,我心虚,心里特过意不去得很。
要是他发现自己变聋变哑了咋办?!
“我又不是泥捏成的。”诚王无所谓地扫了我一眼便朝军械所出发了。
娘虽为妇人家,但面对王后的责难,并没有丝毫恐惧和惊慌,甚至比白南天还要镇定。
忽然我才发觉,每一次娘的大哭和惊慌失措无不和我有关。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适用。
我白沫沫应该替白莲花好好地孝敬娘,别让她再为我心烦。
王后虽为白南天的妹妹,却对白南天下手毫不留情。
我曾在书房偷听到白南天和苏大人说,王后曾被废除时,白南天并没有帮衬王后,因比被她记恨在心里。
现在白南天落难了,她刚好有机会落井下石了。
我不禁替白南天捏了把汗。
“白南天,你玩忽职守,大王重信你,你却连军械库丢失了兵器也不知道!你该当何罪!”
在一旁的大王还没发落白南天,王后倒是爽心快语。
“属下被白言,不,是南宫魁所诓骗!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和百里王朝的旧部下都有联系,一直在谋略复位大计,臣没有及时察觉,导致军械库失窃,是臣的罪过!”白南天不停地磕头。
“这个南宫魁,这些年待在归海王朝,如同一根鸡肋,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可现在却借着我们的兵器去杀百里川。你作为监视他的大臣,却一直没有发觉他的图谋,那说明他藏得该有多深!此人留不得,如今百里王朝也和我们撕破了脸皮,得此人,当立即诛之!”大王责怪道。
白南天不停磕头准诺,恨不得立即杀了白言将功赎过。
这么多年,白言在白家长大,怎么说也算半个白家人,可他也算计白南天。
白南天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监护人,可他也对白言毫不留情。
人心是隔了一层肚皮,为了利益总是把对方蒙在鼓里,最后刀剑相向,无可避免。
权利的风暴眼,是个无底洞的坑,会把亲情,友情,爱情都埋葬在这个坑里。
我不想掉进这个坑里,一直想要逃离。
就在王后对白南天不停责难时,忽然军械所地牢的牢头神色慌张来报,有一帮黑衣人马在劫狱,敌方人数还不少!!
这个牢头的通风报信就如一颗深水炸弹,把本就暗流汹涌的归海王朝炸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