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宇文汐到了师父的院子里，一个眼熟的人站在里面，我想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名字。

“塞无州。”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眉头已经开始拧在了一起，但是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塞无氏另一个子嗣，是塞无氏的嫡出。虽然比塞无棱要小，可行事却比塞无棱要成熟得多。不过话说回来，大家都活了好几百年了，在这里我的年龄算是小的了。

“好久不见啊夜城。”

他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没理他，往师父屋子门口走。

“夜城。”塞无州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我加快了脚步，装作没听见，宇文汐也紧紧跟着我。

“顾夜城。”

塞无州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腕，差点把我拽倒，我想挣脱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怒瞪着他吼道：“你干什么！”

“顾夜城，别跟我耍心眼，你的那套法子能对付我弟弟，不能对付我。”

“什么东西，什么那套法子？你别无理取闹，我早就跟你们塞无氏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夜城，你迟早要说明白塞无棱是怎么死的。”

“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塞无州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他冷冷地笑道：“顾夜城你别装了，只有你最可能杀了他。”

我甩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是我杀了他，那就是吧，随你怎么说怎么想，反正很多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和塞无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如今在这里逼迫我跟你说出实话，那我就告诉你，我说的这些全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塞无州微微皱眉看着我，随即一笑，说道：“我总会查清楚的。”

“你慢慢查吧，查到是谁就跟我说一声。”

说完我就往师父的屋子走去，没有回头。

疗伤的日子过了几十天，鹤山的每个角落我也都去重温了一遍，只是我去哪儿，宇文汐都会一直跟着。

“你老是跟着我干嘛？”

“我怕迷路。”

“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记住路了，怎么会迷路。”

“真的会。我记不住的。”

“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还要再待一段日子。”

“那你府里的事情怎么办？百里蓉不会去闹么？”

“有我爹在，她不敢的。府里的事情有的是人去处理，只是可能没有那么有条理罢了。”

“会很影响府里的生活吗？”

“不会。不用担心。”

一阵沉默，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顾夜城——”

塞无州从一旁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来，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今日日光这么好，愿不愿意跟我去玩玩儿？”

“鹤山还有什么地方我没去过的？还要跟你去？”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就算是同一个地方，只要是跟不同的人去的，那就会变成不一样的地方。”

“我凭什么要跟你去啊？”

“就凭我想让你跟我去。”

“那你就想吧。”

我转身不理他，往前走去。

“别啊夜城，陪我玩儿啊。”

塞无州追上来，挡在我前面，我皱眉看着他，说道：“别烦我，你自己玩儿去！”

“可我就想让你陪我玩儿。”

我准备绕过他，却又被他抓住手臂。

“你放手！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可我就是想让你陪我。”

我忍无可忍，朝他攻击，他却轻松躲开，接着用灵力死死地控制住了我。

只可惜他修土灵，土克水，我完全动不了。

“塞无公子，夜城她无意冒犯，还请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我心里怒吼着，宇文汐你干嘛朝他求情！！！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宇文公子，我和夜城的一些纠葛你可能不知道，不必你为她求情。今日我不会放夜城走的。”

“还请塞无公子高抬贵手。”

塞无州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宇文公子，看来你对这女人有点意思啊。”

“我只是希望塞无公子不要为难夜城。”

又是一阵沉默，塞无州慢慢放松了对我的压制，却依然把我的左手腕抓得死死的，我叫道：“放手，很疼。”

“塞无公子，请放手吧。”

我对宇文汐说：“你别求情！”接着又看向塞无州，“你有本事就这样一直抓着，永远也别松手！”

塞无州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手也慢慢松开了，我疑惑地看向宇文汐，他盯着塞无州，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你别用灵力了！”我拽了拽宇文汐的袖口说道，“你伤还没好，别前功尽弃啊！”

宇文汐不理我，只是对塞无州说道：“塞无公子，我请求了你四次，你没有一次机理会我，那么我已经没有缘由继续忍让下去。不管你和夜城原先有什么纠葛，在我这夜城永远是对的。”

我惊讶地看着宇文汐，拉着他说道：“快走吧！”

宇文汐看着我，轻轻笑道：“我们走。”

刚走远，宇文汐就慢慢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缓慢沉重地呼吸着，一边还自嘲道：“越来越不行了。”

“你内伤还没好，就用灵力压制，况且他又是土灵，你得用多大的劲才能压制住他？赶紧去师父那里疗伤吧！也快到今日疗伤的时候了！”

“没关系。走吧。”

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声音很小。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