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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访弥勒寺
作者:八幡小明本章字数:3198更新时间:2020-12-04 15:24:50

看着乞丐沿着公路缓缓向我们走来,我竟然感觉背脊骨一阵发凉——此人行为癫狂,行动神出鬼没,莫不是鬼吧。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有妖魔邪祟大行其道呢。

眼瞧着乞丐离我们越来越近,耗子想上去截住乞丐,被我和刘朝阳一把摁住——现在可不能再打草惊蛇了!万一又把他惊跑了,我们可上哪去逮他。

不多时,乞丐竟挪到了我们面前。他那一身的恶臭在阳光的炙烤下冲击着我的嗅觉,登时让人觉得五脏翻江倒海。我强打着精神,将乞丐上下打量一番:能看出他已经很疲惫,脸上挂着沮丧的表情,目光呆滞,汗水从他面颊倾泻而下也浑然不觉。他的手始终捧着那尊石像。

乞丐驻足片刻,一扭身便往风雨廊桥的方向走去。耗子又想出手抓那乞丐,被我一把拦下。耗子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道:“不要那么着急。看他这架势应该不会折腾了。”说着话,我轻轻招呼大家,悄悄地跟在乞丐身后。

本以为乞丐会走去风雨廊桥,没曾想他走到老龙小姨家门时却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门房,又看了看停在门外的车,最后竟倚在车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嘿......”老龙一下叫了起来,“这......这算什么个意思!碰......碰瓷是不是!”爱车如命的老龙显得格外激动。

“就让他坐那吧。看样子他也不会作什么出格的事来。”我出言宽慰老龙,说着就领着大家回到屋中。

晚上,我们围坐在餐桌旁,一边享受着耗子的手艺,一边讨论着门外的乞丐。

“这说来也怪哈,那乞丐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呆在那,连挪也没挪一下。”刘朝阳首先说道。

旁边的老周立马笑嘻嘻地接话道:“别是已经挂了吧。”

听了老周这话,老龙顿时一激灵,面有嗔意对老周说道:“你TM别瞎说!他要是真挂了,老子让你去处理!”老龙说话时不忘朝门外瞧了瞧。老周听闻此言,连忙朝老龙拱手赔不是。

耗子瞧着打趣的两人,突然开口道:“这么久都没个动静,别真是有什么情况吧。”

“不会啊,刚才你炒菜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在外面叽叽喳喳呢......”我迟疑了一下,旋即说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廖总威武!”一听我要出门打探,屋内顿时炸开了锅。我估计老龙和老周又要开启商业吹捧模式,我慌忙接过耗子盛好的饭菜夺门而出。

我来到汽车旁,那乞丐仍旧蜷缩在车轮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我将菜饭轻轻地放在他面前,他倒也不客气,操起饭碗,直接用手抓起饭菜就往嘴里塞。目睹此场景,我心中泛起怜悯——这人当是可怜啊!

我不忍眼前一幕,快步返回屋内。见我回来,几个人连忙问情况,我摇摇头不愿多说,只是让老龙给外面的乞丐送去一席薄毯。

此后的几天,乞丐依旧抱着石像在太平镇各处乱窜,临近傍晚也必定会回到老龙的车旁休息,俨然是把此处当作他的家。瞧着乞丐这几日的行动,我们心里也犯嘀咕:我们当初猜想乞丐与白云滩有关系,看样子是我们过分异想天开了。老龙更是不满,言说再这么下去,他那车就要变慈善收容站了。

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还要不要继续探险。有的认为就此打住;有的觉得应该继续跟踪乞丐;也有的提出直接下盗洞看看,争论半天也没个准主意。不知不觉,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门外一改往日的寂静,那大风可劲地拍打着门窗——看样子今晚将是大雨倾盆。

我还挂记了门外那乞丐能否经得起这风吹雨打,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还夹杂着阵阵哀嚎,随之汽车警报、犬吠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我们连忙趴到窗边看——那乞丐正用气拍打着汽车引擎盖大声地嚎叫着。

“这TM是要翻天!老子非弄死......”老龙爱车如命,立马就要出去驱赶乞丐。

“咔嚓!”天空中一声雷鸣,震得电灯忽闪忽闪。老龙刚迈出的腿也赶紧收了回来。

雷声后乞丐停止了叫唤,慢慢地往大桥方向走去。我和刘朝阳相视一眼,感觉必有蹊跷。慌忙间,我一把伸手将怒气冲冲的老龙拽了回来,向他布置道:“我和耗子跟上去,你带着其他人在家里收拾好装备。”

“什么什么?老廖你又抽哪门子疯?”老龙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已经布置下去,索性就干了。我笃定地对老龙说:“今晚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下盗洞!”

今夜月黑风高,我们只能借着朦胧的灯光尾随乞丐。待过了大桥,灯光越发地黯淡。我们不得不拿出手机照亮道路,那乞丐却跟没事人一样,很熟悉地抹进道旁的小路,奔着白云滩而去。

我们一路跟着乞丐上到弥勒寺,那乞丐又开始围着神龛来回转悠。耗子喘着气,感慨那乞丐不是凡人,这一段山路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轻车熟路一般便登顶。我则盯着乞丐的一举一动,心说他别又一头扎进玉米地。

“轰隆隆......”时不时的雷鸣声伴着疾风难免让人心中发毛。

忽然,那乞丐顿住脚步。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这大晚上的,你可别逗我们玩呀!乞丐朝我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地往盗洞方向走去,一猫腰,很熟练地钻进了盗洞。

我靠!我和耗子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置。我心中居然有一丝得意:看来我所猜不假,那乞丐必定跟白云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连忙给老龙打电话,让他们火速增援。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老龙一行人便与我们汇合。

“你们够快的啊!”我不禁感叹。

“那可不!你们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收拾好出门呢!”老龙颇为得意地回道。他环顾四周,开口便问:“那个死乞丐呢?”

我指着盗洞的方向:“人家早就捷足先登了!”

“呸!”老龙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那崽儿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逮着他必定为我的车报仇!”老龙对乞丐拍他车那事还是耿耿于怀。

闲话不多说,还是由耗子打头阵,我们依次跟进。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们很轻松地回到了弥勒寺的地宫。

地宫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风貌。大伙很自觉地四散开查找乞丐,我则踱到壁画面前静静地欣赏起来——那壁画描绘得栩栩如生,而且一改佛教展示的怒目金刚,叫人怎不多看几眼。

“廖总,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躲得住人!”一个声音打破了我的闲情雅致。回头一看是老周,他此刻拿着手电四处乱晃,搅得人眼花缭乱。

“很明显嘛!这里没人,那崽儿肯定是沿着这个盗......盗洞下去了嘛!”老龙很是激动地接话。

我们聚拢至盗洞处。我操起手电在地下扫视一番,洞口处散落着新鲜的泥土,应该是乞丐下盗洞时留下的痕迹。老龙嚷着要下去将乞丐捉拿归案,我还是坚持要小心行事。

“嘿!老廖!这个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老龙叉着腰,一副领导训示的派头,“这刚才坚决要下盗洞的是你,现在婆婆妈妈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闹个哪样!”

我解释道:“下去肯定是要下去。这下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容易出事。”

老龙继续摇晃着脑袋,明显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你看你这畏首畏尾,畏手畏脚的,哪里干得了大事。那乞丐都下去为我们趟路了,你还怕个锤子!”

我依旧坚持小心谨慎。索性不理会老龙,扭头问老周:“上次那只给我们探路的鸡带来了没?”

“鸡?”老龙插话道,“那只鸡前天不是让我们给红烧了么?”

红烧了?我心说你们这帮吃货,吃什么不好非要吃探路工作。老龙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乐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道:“你就别自责了。那天就着二两小酒,就数你吃得最多!”

......

事已至此,也只有直接下去了。那乞丐下得,我这几个四肢健全,头脑还算清醒的家伙也必定下得。

这次还是由耗子开路。这条盗洞比上一条长了许多。有了几次爬盗洞的经验,我们也算驾轻就熟,用了约莫十分钟便抵达了下一层。

我们拿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向前方探查:这一层比上面的地宫宽敞了很多,比起上一层的干燥,这里显得格外潮湿、阴森。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地上的砖块铺设得整整齐齐,足见修建者的用心。我心中暗道:这里修建得如此整齐,却又与顶上的弥勒寺相隔,分明就不是一个时期的产物。

莫非我们真的闯进了某个先人的大墓之中?想到此处,我双腿不禁打颤。心中暗叫菩萨保佑。

我低头正默念佛号,就听见刘朝阳低声唤我:“荆轲君快看呢。”

我抬头凝视,距离我们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岁了。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东西,却没法分辨内容。石碑四角各有一根铁索向四方延伸。灯光顺着铁索移动,尽头竟然是一支鲜红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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