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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寒月宫
作者:鱼腥草日记本章字数:1386更新时间:2020-07-07 17:22:46

大荒之西有山,曰天山,有水,名青溪,有国,号空桑,有帝,称白帝。——《四海志·大荒西经》

  大地上的生机,无不是造化之功。一切优雅之所在,灵秀之美景,也都是神之所赐,众生之福。天山之巅终年有积雪覆盖。其上的寒月仙宫相传乃是月神常曦的住所,寒月宫落脚此地,奉常曦为祖,自称乃是神的后裔。

  “‘她’还没回来吗?”月宫后院,几簇梅树旁,一个女人低头伺弄着初开的梅,轻声问道。夕阳余晖下,她身上的素色长裙变幻出琥珀色的美。

  “还没有。”在她身旁,一名黑衣女子答道,“我已经派塔罗去寻她了,算起来时间差不多了。”

  “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先前说话的白衣女子又说道,“她心里一定在怪我吧。”

  黑衣女子不置可否,她望着天边燃烧的云彩,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夕颜,不知为何,我还是担心,她的来历。”

  说话的两人,正是寒月宫宫主夕颜,以及大祭司寒霜。十六年前的一个雪夜,一个叫星雪的女人满身鲜血,倒在寒月宫门前,怀里抱着一名婴儿。

  “救她……”她的手上,一枚祥云图案的戒指闪着微弱的光芒。

  夕颜和寒霜最后决定给这个孩子提供庇护,她们收养了这个孩子,取名雪竹。雪竹六岁那年,夕颜将她收归门下,成为寒月宫弟子。

  夕颜看向夜空,一颗猩红色的星星在天空中闪耀着,照亮了半片天空。

  那是北斗第七星,破军。

  洪荒大陆有《四海志》传世,《四海志•大荒经》载:盘古第七魄感万灵之艰难,遂化杀星,名破军,欲归混沌。

  “果然,她还是苏醒了。”雪婵看着面前的水镜,镜中是一幅苍穹尽毁的画面,自言自语道。“过去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叹了口气,从手指间悄然滑落的几片花瓣打碎了平静的水面。

  再回首是百年身,如今的自己,难道又要陷入凡俗间的争斗么?雪婵从袖中抽出一支短笛,欲要吹奏,却在离唇半寸处静止。雪婵眼眸间凝固着莫名的哀伤,她伸手取下头上的珠钗,轻轻抚摸钗上那颗血红的珠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曲流水般的清音若有若无: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曦月照耀下的寒月宫无比的静寂,月宫祈年殿的圣坛上,女子身上墨色的长裙在风中肆意翻腾。“日月同辉,天阙将崩,雪山寂灭,忘川倒流。”圣坛上的女子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日月照耀之地,一切归于虚无,唯金色之羽降临,月神复生,方能平息苍天之怒。”圣坛之上,寒月宫的精神领袖,神秘的预言者,寒霜大祭司双臂向天,仿佛在祈求什么。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她的身体忽然由内向外发出刺目的白光,白光越来越盛,一点一点将本体的黑色吞噬殆尽。白光瞬间消失,随之消失的是寒霜的肉身——只有一座玉石雕像矗立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着朝天的姿势。

  “妄谈天机,就得死。”圣坛上不觉又多了一人,冷笑着说道。那人也是名女子,一身血色衣装,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强的戾气。女子以一层薄纱半掩住面容,眉心一点闪电样的痕迹,透出无尽的黑暗与杀戮的力量。她左手覆上石像的额头,指尖一缕紫光点出,石像瞬间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你是谁?”夕颜站在圣坛下,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按压住心中无限的恐惧,问她。

  一颗,两颗,三颗……赤色的珠子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清楚的脆响。女子没有回答,她轻轻褪下左腕上戴的一串手链,将手链上的珠子一颗一颗的丢在地上。六颗水晶样的珠子坠落,空气里一阵扭曲之后,七个一模一样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夕颜面前。

  “血玲珑!”夕颜惊道,她看着面前的人,全身不自然的颤抖起来,好像看见了恶魔,“你是恶魔之子,万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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