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出乎众人意料,没有当场劈死这个看似不知死活的少年,反而没了嚣张跋扈的气态,要多委屈就多委屈了,泼了脏水一瓢接一瓢的。
比如这个某某某,依仗自己是某某宗的弟子,态度嚣张跋扈了,说掌教老爷的机缘,别人不可得,只有自己该得就对。
那个谁谁谁更欺人太甚了,我都说了,这些机缘是掌教老爷给我兄弟的,他掌教老爷的机缘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的?就你那狗屁的兄弟也配?
徐虎差些就没哭出来,感觉自己才是被骂的那个:“兄弟,你说说看,就他们那个鸟样,我受得了?“
徐虎终究没有在别人前,称呼了一句韩兄弟,生怕打杀这些倒霉蛋,要给韩太湖惹了麻烦。
那些人也要懵了,先前是谁嚣张跋扈来的,是谁说要切瓜砍菜那般。
有这么泼脏水的?
要知道他们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不过这些人一个个内心骂娘的在凶,都没敢说出口。
徐虎那把明晃晃的刀,显然就不是做菜的。
说句实话,这些人也没有资格让徐虎做了个菜肴。
韩太湖笑道:“知道啊。”
徐虎手中的刀依然没放下,怒气冲冲:“那就让虎哥我劈了他们再说。”
韩太湖说道:“虎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年轻人心高气傲,说些嚣张跋扈的言语也不奇怪,大家都来这寻机缘,就要和气生财。”
徐虎不明白。
韩太湖几时喜欢管这个鸟事了。
不过韩太湖都那么说了,那他只能不砍了。
兄弟最大,比做菜都要大。
那些人有人言语,这个兄台所言甚是,和气生财,大家和和睦睦,何必动刀动剑的。
有些人也纷纷附和,马屁话,鬼话连篇,但都没有难听话。
一些不擅长说这些言语的,也抱拳言谢,感激不尽了,还说改日到了宗门,肯定好好招待。
下一刻。
那些人都笑不出来,神情难看。
韩太湖笑道:“和气有了,那财物呢?你们这些宗门的修士,能在这历练的,都是宗门长辈看好的,东西可不少吧?”
那些人内心骂了更凶了。
还认为碰到了个老好人,没想到是个笑面虎的货色。
徐虎也纳闷:“兄弟,你啥时候那么财迷了啊?”
韩太湖无奈道:“虎哥,你没当家,材米油盐不知多贵。”
韩太湖说到底还是在乎了四把仙剑,费劲了心神,才不得不下了这个心思。
虽说那四把仿制剑,品相不低,要补全,也是很大的手笔,一个宗门,也要花费百年的收入才对。
韩太湖那做了聚财童子的钱,估摸的要天天做,做了个五六百年,才有这个可能。
韩太湖的脸,当时就老苦了。
不为啥。
五六百年的时间,对了个世俗之人来说,很长了,也有六七辈子了吧。
但对山上人来说,那就很短,毕竟一位破碎境的修士,寿命都有了千年。
五六百年不过就是眨了个眼的光阴。
韩太湖本来该高兴的,但真的高兴不了。
毕竟别人给的时间,本就不多。
还有些敛财的方法,韩太湖就不清楚了,以利换利的好事情,韩太湖没那资本,要做那生意,细水长流的,也该有千年的时间。
韩太湖等不起。
韩太湖无奈下,只好做这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
韩太湖向来就不是什么老好人,那些宁愿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做不出来。
这些事情,韩太湖心有愧疚,但想了些后果,就没了愧疚之意。
反而还要更狠了些。
何况事后如何,和他关系都不大。
徐虎摸了摸脑袋,就明白了,提了刀,骂骂咧咧说道:“你们聪明些的,就赶紧把那些机缘,宝贝都交出来,别扭扭捏捏的,担心虎爷一刀劈下后,你们想爽快些都没得用。”
徐虎虎躯一震。
那些修士神情苍白。
但也有几个修士,不是不信邪,估摸的那些机缘,和宝贝都来之不易,舍不得,没了不知猴年马月才有。
几个人心声商量了些,其中一个人,做了出头鸟,骂骂咧咧道:“我交你个锤子,交你个大爷。”
徐虎咪了眯眼睛,哦了一声,也不废话,直接一刀砍死这个可怜的倒霉人。
徐虎就没有太多怜悯。
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估摸的是认为自己雷声大,雨点小,不敢打杀他们,毕竟同时得罪了这些门派,事情可不小。
但徐虎做事情,从来就是雷声大,雨点也大了,向来就没有虚张声势可言。
那个可怜的倒霉鬼,死了都没有人帮忙出声。
这些人还有些心思。
徐虎笑了笑,捡起了那人的小山界,随手破了些还算高明的禁制,拿了一件件法器,还有一件无限接近半仙兵的上等宝贝。
徐虎不过说了些言语:“是不是觉得你们长辈布置了禁制高明,认为虎爷我拿了你们的东西,也是白拿了?和你们说,就这种禁制,也不怕丢人现眼,在给你们些机会,赶紧老老实实的交出来,要不然虎爷我最多费了力气,把你们砍了个稀巴烂,一样能得到东西。”
那些没了胆量的修士,各个拿了宝贝,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多。
有的还特意开了小山界,给徐虎看,证明了没有私藏。
各个尽心尽力,生怕哪做了不好,被这个胖子,一刀砍下,那啥都没了。
所以这些修士,心在滴血,手上的动作,就没有停下。
直到有了二十多件宝贝,才没了动作。
徐虎神情狰狞,一刀砍在地上,劈了地面都出现一条深可见底,但一望不到头的沟壑。
徐虎说道:“真的没有了?”
那些修士心头一震,有了恼怒,不是对了徐虎,只是盯着自己这边的人,要谁敢在这个节骨眼,有心思的话。
那别说徐虎了,这些人也会打死他。
徐虎笑了笑道:“没了就没了,唉,虎爷我相信你们就是。”
有人低了头,问道:“那前辈,我们走了啊?”
徐虎挥了挥手,说道:“滚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们吃饭不成?”
这些修士,就没敢借了杆子往上爬,走的时候,人人都有些心思。
心思是好是坏,因人而异。
不过倒霉的就不是韩太湖,而是韩太湖如今的身份刘顺了。
韩太湖不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的宝贝,铜钹山时,红棉袄的女童朱凰焰给丧衣小童的也是这个声势,一件又一件法宝摆在面前,堆了小山似,当时就把韩太湖看红了眼睛,不过此刻,还真的笑不出来,就这么些,会不会太少?韩太湖不懂这些法宝的品相,也就不懂多贵了,一件件给青神姑娘看看,姑娘也有耐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也没有百般聊赖,等放下手中最后一件,姑娘笑道:“品相还算不错,法器上品,不过就算换了钱,修补那四把仙剑,还差了远些,对了,那有一把剑,剑身刻了天河,剑意十足,原本估摸是剑修佩剑,如今我抹了些禁制,刚好对你合适。”
韩太湖叹了口气,就笑不出来。
这么多法宝都不够了?
一件都不行?
姑娘摇了摇头:“把石桥下的那个坑,比做了四把剑,你这些是一个小石子,就算丢下去,坑还是那个坑,石子看不到了。”
韩太湖悻悻然。
其实韩太湖就不必花费这些心思,姑娘也有能耐修复。
当年李初倾给姑娘修复品相的琉璃,最不易碎了,也是修复仙兵,灵宝最好的东西,尽管只有一小些,却足够姑娘修复品相。
何况那四把仙剑了?
只要姑娘肯扣了些出来,这四把剑恢复品相不说,比以前更牢固。
但姑娘不会轻易给。
不是说姑娘小气了,而是随随便便给的,就显了不珍贵,不珍贵的东西,不懂的珍惜,太轻易得到,也不懂感恩。
姑娘不怕这些剑反了。
就算修复品相,姑娘也有办法打破品相。
但那有意义了?
姑娘笑道:“韩太湖,你如今想想眼下的事情,这些东西不好做材料,你该怎么换了白玉钱才对。”
韩太湖嗯了一声。
也明白山上有些人,叫卖宝人,路子野,就卖这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价格也不菲。
韩太湖明白是明白,却不知到哪找才对。
不过没得事情。
不知道哪找没事。
毕竟这样的人多,随便打听,都能有人,就不知能不能信得过。
但韩太湖很快就不用打听这些。
因为徐虎拍了拍胸部,笑道:“韩兄弟,你要信我,就把这些给我,我拿到妖族地界卖一些钱,绝对大价钱。”
韩太湖说道:“卖了东西,我们五五分了?”
徐虎不高兴了。
兄弟,你这几个意思?
给你卖东西不就虎哥应该做的?你说这些话就显得生分了,何况你要钱,虎哥我又不要。
韩太湖笑道:“亲兄弟明算账,五五就五五了,要不我找别人。”
徐虎无奈。
这个小胖子就没了言语,心思聪明,不好和韩太湖在这做计较,要真的找别人,那不行,那些卖宝人精明的,买主那多报了,卖主这少说了些,也赚了不少,徐虎收下那些宝贝,赶明儿,在妖族地界坑了比钱,大头给了兄弟,那自己留一些就行。
——————
那些门派历练的修士,走出了这个宫阙前,和那位头顶皓月的读书人,大吐苦水,说什么东西被拿了,你们儒家之人要帮自己做主,更有人直接挑明了,这事情该不会是你们儒家之人,特意为之,监守自盗,要不怎么还有人别人进来。
那位读书人心情不好,脾气也不是很好。
吴起先把那个挑明事情,无理取闹的人,拍得半死不活,嗤笑道,我们真的要监守自盗,何须如此。
然后。
吴起更没了好气:“东西被抢走了,你们自己拿回就好,怎么还要我?我是你爹,还是你的妈?你叫我声爷爷我帮你拿来中不?”
那些修士气得不行,各个都不说话,直接说了回去,要告诉师门长辈。
吴起懒得搭理。
读书人心中有心烦事。
原来有个白衣姑娘站在雨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