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有了心生。
这尊约莫有了十几丈高的天魔法相,有些狰狞恐怖,头顶羊角,狼头,白骨身躯,浑身漆黑,竟然还有了雷霆游走,那两只白骨的利爪下,尽是火焰,踩在地面,便有了焦土,寸草不生。
这尊法相,是老者的阳神化身无疑了。
老者走了路数,和别的不同,儒家修士读书,读了那至理,越和规矩契合,大道契合,道家忘情斩三尸,佛家断了因果,但不管走了那条路,都要走登天路,一走了登天路,就要补全某些瑕疵,斩了心魔,也斩了天魔,否则一有了天魔入侵,不管迷惑也好,还是别的也罢,那登天境的修为,直接跌入了世俗,不是没有可能,但名为了刘沛的老者,偏偏不那么想,逆行其道,不斩心魔,硬把了这个心魔和一尊天魔,练了身外身,阳神法相,从此登天路那,有天魔作伴,万事无忧。
缎红锦神情震惊,边上的那些人何尝不是。
就连了法家刑罚人李石鼎都有了些心神不稳,毕竟身前之事,还是太过骇人了些。
世间不是没有这事。
比如那个只敢了自称魔教第二的青衣尊者,就走了条比这个老者还不寻常的路,老者不过把阳神身外身练了天魔,但那个青衣尊者,便把了七情六欲,化为了天魔,练了三魂气魄,登天无事,一路登高,三十五天无敌手,那些道门佛门的老神仙,能和这个尊者扳手腕的有,很少了,三十五天之下的,就别去自取其辱的好。
但这样的事情,太少太少,也没人敢试。
怎么这个偏居一隅之处,竟然有人也走了同样的路数了。
老者破碎境还是登天境,李石鼎不懂,也看不穿,总之不是自己能敌的。
李石鼎叹息,两指捏诀,一杆毛笔悬浮身前。
李石鼎不是菩萨佛陀,救苦救难,可终究看不得这些人死了。
李石鼎有些恼火,这些人怎么就有这么不开窍的,过来做这个行侠仗义之事做什么,要换了黄喜,缎红锦这样的人,李石鼎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个法家的读书人没好气道:“你是傻了吧唧,就不懂了先逃再说,怎么你是觉得你拳法高,剑法强,还是道法佛法远了?还想和别人问拳,我看你是脑袋不清楚。”
李石鼎这些言语也简单,摆明就是让韩太湖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但韩太湖没有走,摆了个拳架子,笑道:“拳法高不高,也要试了才知,至于剑法,那就真的不错了,可出了一剑,那会少很多乐趣。”
本来还有些嗡嗡作响的长剑,没了动静。
李石鼎捂了脸,真傻啊,你他娘的背了两把破剑,还以为是大剑仙了,就算是大剑仙,求你赶紧出剑。
韩太湖笑道:“那只化身我来对付,那个老人你来。”
李石鼎还没有言语,就看到这少年,一步俯冲,直接悍然出拳啊。
但接下来的一幕,李石鼎就不敢直视了,太尴尬了。
这个气势不错的少年,竟被了那尊天魔拍在了地上。
李石鼎内心跳脚骂娘的凶了,你丫的,不厉害装什么逼,这下成了傻逼不是了。
李石鼎不看韩太湖貌似凄惨的模样,神情淡然:“老先生,我们该怎么说。”
刘沛缕了缕胡须,两指一捏,笑道:“该打就打,该杀就杀,你别想走了,你要一走的话,那我就别想活了,不过你既然主动,也就说明你不想走。”
李石鼎内心骂了更凶了,老不死的东西,怎么就算了精明精明了,神情却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老先生神机妙算,晚辈自愧不如。”
刘沛笑道:“马屁不错,可我不喜欢啊。”
李石鼎便没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神情大义凛然,也很迂腐,如那学塾的教书先生,手持毛笔,做那授人学问的事情。
画家杀人只做画。
李石鼎杀人只写字了。
这个年轻的读书人,凌空写下了锣鼓震天四字,便有了锣声阵阵,鼓声震天,竟然比那春雷一响还要来的惊人。
要不是丧衣小童,躲在了七宝玲珑塔内,早早魂飞魄散了。
刘沛神情欣赏,难怪能做了法家最难做的刑罚人了:“你这有些意思了,比了大唐那和尚佛声,还要好了几分,毕竟你年轻,那个和尚年轻,没有你这个修为。”
李石鼎没有说话,锣鼓整天四字后,是金戈铁马,冲锋陷阵这八字。
字迹消融天地。
就有了一位位披覆了铠甲,手持兵器的将士,如那天兵,也有了那陷阵之志。
无数的铁骑,长枪在前,朝刘沛冲杀而来。
刘沛屈指轻弹,铁骑化了飞灰。
刘沛做了这个事情,就如了吃饭喝水这般简单了。
山上向来有一句言语,对那些蝼蚁,弹指飞灰湮灭,刘沛喜欢这话,也喜欢做这事,那些铁骑气势在凶,人再多了,也是蝼蚁。
刘沛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终究弱了些,你要能写出佛陀菩萨,天帝圣君,那才真的有趣了。”
李石鼎心气不舒服,你不吹牛能死?别说菩萨佛陀,天帝圣君了,就算李石鼎那脚下有烈日的师父来,你还能说说笑笑了?
李石鼎的修为还是低了,别说写了菩萨佛陀,天地圣君,就算写下飞龙在天四字,都极为艰难,退求了其次,写下了蛟龙出海。
刘沛神情微微有了些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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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太湖被那个阳神身外身拍入了地面,看似凄惨了些,其实就没有什么大碍。
说到底了,韩太湖的体魄是强悍,要换了别的武夫,就算五行练肺腑境界,被拍了这一巴掌,也要受伤不轻才对。
这尊天魔,到底是破碎境的身外化身,走了路数不同,除了登天境的修为外,体魄也堪比五行练肺腑的武夫,占据了优势,有些东西,能直指人心。
可惜了这尊天魔,偏偏不愿碎了韩太湖的心境,有了些别的想法,因为韩太湖的体魄这般,显然下了不少功夫,就不知撕碎了这人手脚,这人做何表情,想来也极为有趣了。
这些心思,就有些残忍了。
但不是刘沛才有的,而是这尊天魔的。
这个黑衣老者,走了这个路数,牺牲极大,连阳神身外身,都被这个天魔,吞噬了干干净净。
但能换来了登顶大道,没了个阳神身外身,也是值得。
这尊天魔又是一巴掌,五指如小山。
韩太湖直接被拍飞了,但这次有了些不同。
只见这个少年,双脚微屈,一个转身下,用力一蹬,竟然踏裂了整个古刹的墙壁,伸手递了一拳,朝那天魔的面门砸来,没有拳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罢了。
那尊天魔就这么看了少年,没有动手。
那尊天魔要让少年知道有些时候不拼尽全力了,哪能知道什么是绝望?
少年心有了绝望,想必那个神情,会更有趣了。
但接下来,那尊天魔就知道了自己错了,还是很离谱。
因为少年的一拳,不但让天魔的身形晃了晃,转身顺势一拳,便打的这尊有了十几丈的天魔,横移了几丈。
这尊天魔有些懵,不明所以。
只是没得关系。
少年没了拳意,没有拳罡,就普普通通的一拳,能让它横移了几丈,这就很罕见。
要知道天下的武夫多,天资不错的也不少,要说了拳意如何,还没有什么的。
但能有这个体魄的武夫,终究少了,不是每个武夫,都能熬着性子,淬炼这样的体魄,再说就算熬着性子,能淬炼这样的体魄了?
所以这尊天魔,没了先前的想法,断手断脚,有些可惜,还不如夺舍了这个少年好。
将来行走世间,不怕那些名门正派喊打喊杀,前提是不去某些人身前就是。
否则就算求了满天神佛,都无力回天。
这尊天魔没了踪影。
下一刻。
竟然站在了韩太湖的心湖之间。
李石鼎微微叹息,没有怜悯,毕竟自己找死,怜悯什么?
登天境内心瑕疵,无限扩大,便有了这些天魔作祟,蛊惑人心,轻的不过失了修为,重了没有来生可言。
因为魂魄都让天魔,吞噬了干干净净,还讲究来生?讲究个屁的来生。
何况了一个少年,心境没有经历了太多,但内心终归有了瑕疵,不管是那些事情,善念,恶念,只要天魔作祟,就能无限扩大。
一个少年还真不能挨着这些,所以没了修为是最少的。
李石鼎转了脑袋,没有看那,而是又写了风雨雷电这四个字,和蛟龙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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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尊天魔神情苦涩,有苦自知,这个少年,不是武夫,也不是剑修了?是一个儒家的读书人?
因为无数的儒家文字飞舞。
天魔无可奈何,就算要坏了这个少年心境,也没得办法。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了天魔惊骇莫名,觉得蠢人找死,也不过如此了。
原来心湖内,也有了个少年,那个少年做了登天境修士才有的事情。
心湖少年提剑挥下。
天地清明。
没了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