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崇祯这些话就很不讲道理了。
但玄崇祯对谁有讲道理过?就算对小师妹不讲道理,师父那没道理可讲。
王北游有了难色:“玄太师叔祖,你说笑了吧?”
一件好的法器,不如半仙兵贵重,但不是什么大白菜可言,清虚宗这样的宗门也就只有十几件,当然黄潇难是个例外。
玄崇祯手指轻叩刀身:“我的这把虎魄可不开玩笑。”
玄崇祯颇有不给,那就挨我一刀的架势。
王北游这就很为难了。
丘知南冷笑道:“你们玄都观这一脉,都这么不讲道理?”
王北游头疼了,这些年了,师妹的脾气还这么火爆,说了别人一人就行,还要牵扯别人这一脉。
玄崇祯还真的不是个好脾气:“和你们这些蝼蚁,还说道理?”
丘知南神情惊惧,动不得。
原来玄崇祯直接递出了一刀,比当年斩杀大妖的一刀,来的差些,天地只有刀气。
丘知南无法抵挡,也没得抵挡。
秋长今不愿师父有了伤害,也出剑抵挡,剑气如银蛇,但连做到丝毫阻挡都不行。
黄潇难吓得没了人色。
作为了金童的王北游,不愧能是下一任掌门的人选,心气不是丘知南能比的,出手没有犹豫,祭出了一件以防御著称的宝塔,水幕天华,五光十色,如雨后彩虹。
这件法宝,是有人仿制了清江城李家的那雨幕所做,一件法器,但在防御接近了半仙兵。
玄崇祯的那一刀,抵挡是抵挡下了。
但这个宝塔,也碎了一塌糊涂。
玄崇祯出了一刀,就没有出第二刀了,笑道:“你怎么看?”
王北游说道:“玄太师叔祖,你就不怕要了这些法器,觉得烫手了?”
玄崇祯虎魄依然扛在肩头:“看在我们都是道家同门的份上,和你说些事情,免得你死了,还觉得冤枉,你信不信,我今天砍了你,杀了你们四个,师父就算骂的在凶了,我们也不会如何,还有你们清虚宗,想到玄都观要些说法,直管去就是了。”
玄都观一脉,向来护短,玄都法主,是最护短的那个。
王北游神情苦涩,原来玄崇祯又要挥下第二刀了。
王北游立即递出了一件法器,说道:“玄太师叔祖,请你别在挥刀了。”
玄崇祯悻悻然的放了下刀。
典佑边上看了一会,笑道:“小崇祯啊,你放下刀做个啥子,要换了老典我,干脆都砍死好了,事后做些搜尸的勾当,法器啥的,还不都是自己的。”
玄崇祯难得没还口。
因为技不如人,还要从嘴上讨些便宜了?
这个事情,玄崇祯做不出来,玄崇祯向来的道理,只在手上。
朱凰焰拍了拍手,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玄崇祯又要举刀。
王北游苦笑道:“玄太师叔祖,别拿刀了啊,我把法器给你。”
玄崇祯只好放下刀。
没下手的道理,谁让对方乖巧听话了。
既然王北游拿出了所有的法器,别的人没有不拿的道理,秋长今拿了从不离身的佩剑,连黄潇难都拿了不下十件的宝贝。
朱凰焰笑嘻嘻的收下了王北游,王北游,丘知南的宝贝,清一色的法器,朱凰焰眼神一瞥,王北游无奈了,脱下手上的那枚是小山界的戒指,递给朱凰焰。
朱凰焰没有看,一股脑的把这些宝贝丢给了丧衣小童,笑道:“这些东西,是他们给你赔罪的,你只管收下就是,不用和他们客气。”
白童有些为难,不好意思:“朱姐姐,这些的东西太多了,是不是不好。”
朱凰焰拍了白童的脑袋:“小傻瓜啊,法宝不要嫌烫手,东西多拿些总是好的,你知不知道,山上有个修士,名为多宝道人,每次对敌,万千法宝齐飞,如落雨,极其壮观。”
白童只好收下再说。
朱凰焰没收下秋长今的那把佩剑,:“这个姐姐,这把剑我就不要了,你好好练剑,将来比你这个师娘有出息。”
秋长今低头不言。
丘知南神情欣慰。
自己的徒弟比自己厉害了,那是好事情。
朱凰焰对黄潇难就没好脾气了:“死胖子,你当真就那么些东西了?你的那九龙鼎呢?小山界还有没有东西?要让我知道了,你信不信我用师兄的虎魄,在你身上开几个口子。”
玄崇祯丢了虎魄给朱凰焰。
这个姑娘接了虎魄,就没那么客气了,拍的黄潇难脑袋噼啪作响。
黄潇难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
朱凰焰一脸嫌弃:“这么脏,你赶紧把宝贝拿出来,直接滚。”
黄潇难如获大赦,不敢私留,又拿了十几件的宝贝,当然不忘记那九龙鼎。
朱凰焰十分嫌弃说了滚字。
黄潇难不敢多留,走的老远老远。
朱凰焰转了头,没好气道:“你们不滚在这个干嘛?要我请你们吃饭啊?”
王北游,丘知南,秋长今,拱手抱拳,直接离开。
这一群人来的时候,神情惬意,谈笑风生的,走的时候,那个就是真狼狈了。
白童神情担忧:“朱姐姐,总觉得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朱凰焰笑道:“那就让他们来就是。”
玄都山那,师父会去师祖那边听道,玄师兄练刀,一练就是十数年,所以她日子无聊啊,有人陪她解解闷,还不好了?
朱凰焰摸了摸丧衣小童:“倒是你要小心才对,可不要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得就是某些人,会趁了我不在,骗走你的宝贝。”
朱凰焰看了看韩太湖。
韩太湖那叫个受伤:“姑娘,我像这样的人了?”
朱凰焰的神情明显的很,何止像,本来就是啊。
白童拉着朱凰焰的手,说道:“朱姐姐,姓韩的不是这种人,要不是他,我还在哪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一定。”
朱凰焰不知为何黯然道:“这样啊。”
白童不知朱姐姐为什么要伤心,又不懂安慰人,有些手足无措。
朱凰焰摆了摆手:“和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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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崇祯和朱凰焰走了,收获颇丰。
玄崇祯依然双手负后,没有败给那个汉子的气馁,好好练刀,改日在战。
朱凰焰没了心情,神情沮丧。
玄崇祯说道:“朱童,不像你啊,收了别人这么多法宝,要开心才对。”
朱凰焰半点开心不起来:“玄师兄,我问你个事情啊。”
玄崇祯神情正经:“你说。”
因为朱童会叫了他玄师兄,心里真的有事,事情还不小。
朱凰焰犹豫了下:“玄师兄,你说说我们能不能把那个阴魂带回玄都山?”
玄崇祯摇了摇头:“师父收弟子,不论天赋,论品性,最关键的是大道要和师父契合。”
朱凰焰低了脑袋哦了一声。
玄崇祯难得摸了摸朱童脑袋:“我不明白,你为何对个小小的阴魂那么上心。”
小姑娘眉开眼笑:“因为那孩子夸我了,很高兴。”
小姑娘说了这话,还是难受了。
玄崇祯没有问,问别人伤心事,只会让人更伤心。
朱凰焰转了头,看了铜钹山那,笑得和个傻子一样开心的丧衣小童,也跟着笑了。
那一年,也有个和白童一般大的孩童,也夸奖了朱凰焰吞下东西老厉害了,但那个孩童,连阴魂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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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得到了一堆法宝的白童,笑了很开心,合不拢嘴,连走路都趾高气昂。
走路嚣张,丝毫不慌。
典佑笑道:“你走路走的那么拽,担心摔伤了脚。”
丧衣小童没好气道:“姓典的,你管我?”
丧衣小童转身看了韩太湖,有些愧对了这个少年:“姓韩的,这些法宝都给你,我不要了,反正一路什么事情,有了危险,都是你冲在最前面,我拿来没有用。”
韩太湖笑道:“你这是傻,这个是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才对,别傻乎乎的给别人,还有典前辈说的没错,不以物喜,得了些东西,高兴可以,但别太高兴了,乐极生悲可就不好,还有啊,以后这些东西,别轻易显露,要藏着,掖着,别让人知道,世间心怀不轨的人很多,很多人接了福缘,留不住,也是这个道理。”
典佑笑道:“韩小子所言不错。”
丧衣小童转了头,抹了抹眼睛,脱下了戒指,藏在衣服兜里,谁都不知道。
典佑盘膝而坐,双手按在了膝盖,难得了正经:“韩小子,接下来的路上,就不是很好了,我本以为还有两三场的刺杀,能安然无恙出了泉水国,在走到大离边境,能到大汉那,最后去罗浮,如今我只能陪你走一走大离边境了,剩下大汉的地方,你要自己想办法,不过你别担心,大汉有道家不假,但儒学最盛,三教之中,最不贪你身上的东西。”
韩太湖说道:“典老哥,出什么事情?”
典佑没好气:“我不喜欢大汉那边的水土,大离这边适合我,不行啊?”
韩太湖笑道:“没有典老哥的日子,没得意思。”
典佑愣了愣:“韩小子,你几个意思?”
韩太湖笑道:“能和那些道家,佛家,打上一次,我觉得还挺有意思。”
典佑骂道:“韩小子,你敢和我留下,我便不教你拳法,磕破了脑袋,都没有用。”
韩太湖无所谓了:“你教不教我拳法,是你的事情,留下不留下,就是我的事情了。”
典佑没好气道:“韩小子,你是真的傻,比那个丧衣小童还要蠢。”
结果,远处的丧衣小童回了句,你才傻。
这个丧衣小童,走了一会的七宝玲珑塔,不知为何,还是玉净小瓶来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