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里， “啪啪啪。”音乐结束，王文虎一边起身一边鼓掌。

他拧开一瓶百岁山递给她，“你真是越来越美了。”

她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是吗？你确定不因为太久没见过我了？”

“羽嘉，你怎么还在生我气。”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她摇头，“我有资格生你气吗？毕竟她是你的正牌女友。怎么，今天不用接她吗，还是说打了报告。”

他也笑着摇头，用纸巾帮她擦去脸颊的汗，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我们都不会变的，只要你需要，我还是随时出现在你身边，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吗？那徐好呢？”

他为她擦汗的手一顿，“嗯，你就当她是个可怜的人好了。你也知道她在我心里远不及你万一。”他温柔的揉揉她的脑袋，“好了，不提她了。现在换我来问问你。嗯......那天为什么不理我啊，还跟他走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关系并不怎么好的非亲兄弟。”

“没有为什么，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的车挺酷的。”这个回答当然是在敷衍，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前一句话上，呵，的确是个可怜的人。她每次看见徐好无辜的脸，就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生，羞愧难当。她早就受够了她可怜的样子，无论是在王文虎面前还是在她面前。她明明一直知道王文虎和程羽嘉的关系，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哪怕全校都知道了，她也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她仿佛什么都能忍，为了留住他，她可以无视他陪她逛街吃饭，他陪她练舞，甚至在她发烧的时候，他狠心挂掉电话陪她去看零点的电影。这个女生，为了留住他，可以接受他明目张胆的去爱另一个女生，这是爱的多么卑微，多么可怜。

这或许这正他想要的吧，她程羽嘉这辈子都无法做到这么卑微的去爱一个人，有人告诉过她，永远不要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要爱别人，一定先爱自己。

他继续问，“你和张峥天干嘛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他那天一直给程羽嘉打电话都打不通，去她家问她在哪，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没回家，第二天才接了他电话，还对他爱搭不理，他这才直接找来了舞蹈室。

“噢，也没干嘛，就是去吃了个饭，看了看星星。”她笑着歪头看他，“睡了个觉。”

“啊？你说什么？睡觉？！”他吃惊的看她。

她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一下， “哈哈，你想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去山上了，睡的睡袋，分开睡的。”

“唉，那也不行啊，你怎么能跟他去山上呢，多危险，还夜不归宿呢。出了意外他能负责嘛，一个小屁孩。”

“还好啦，他准备的挺用心的，位置选的也不错，他没你说的那么不靠谱，虽然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有敌意，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她叹口气，“你要不要重新了解他，试着好好相处，毕竟他也是你弟弟，当哥哥的不就是应该多包容照顾弟弟的嘛。”

他拉她的手在墙边坐下，“你怎么开始向着他说话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就算我把他当弟弟，他也绝不会把我当哥哥。他对我妈的态度更恶劣，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说我妈也是他长辈，他把我妈当保姆似的，把我当保姆带来的孩子，而他那个爹一直惯着他，他在家里都是横着走的。”他看她一眼，“就跟你妹一样。你能理解我吗，我和我妈在家里的地位，就像你和你爸一样。”

她点头， “我能理解你。”紧接着又摇头，“但我还是感觉这孩子人不错，跟我妹不一样，他虽然看上去不太正经，但人其实挺善良的。”

他不屑冷哼，“哼，那是因为他看上你了，他花花公子哥，玩习惯了，对好看的女生比对他亲爹都热情。你总不会被他这套给骗了吧。”

她笑，“你又想什么呢，我把他当弟弟而已，我怎么可能喜欢弟弟。”

他不相信的样子，“真的？”

她肯定的点头，“嗯，真的。”

“确定？”

“确定。”她无语。

“那你发誓，你不会喜欢上他。”他还不肯放过。

“神经病。” 她起身踢一下他的腿，“走啦，不是要带我去吃饭嘛，都几点了，再晚点我就不吃了。”

“好，走。”他向她伸出一只手，“拉我。”

她用力把他拉起来，他借惯性贴上去，亲了她的额头。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舞蹈室，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拐角的张峥天。他手里拿着两瓶百岁山，此刻，它们已经完全被他捏变了形。 他和黄浦静吃完饭他就立马回学校了，吃饭的时候他虽然没再提程羽嘉，但心里一直在想着，他时不时的偷偷看手表，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他没办法，只好假装接了电话，说家里老爷子叫他，才提前结束了这顿心不在焉的晚餐。

他在超市买了水，轻轻地走近舞蹈室，他先看到在镜子前跳舞的程羽嘉，打算推门进去，却看见了不知何时坐在角落里的王文虎，他收回了推门的手。

刚刚两人在舞蹈室里的一切他尽收眼底，他们的谈话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看见他给她她擦汗，他看见他牵她的手，他看见他亲吻他的额头，他第一次看见，她也会有那种害羞的表情。他几度想冲进去，可他没有推开门的勇气，她说了，他是她的弟弟，她不可能喜欢上弟弟。他此刻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冲进去呢？他们的弟弟？他只觉得可笑，他很想问问他们，你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他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还是是三心二意，背着女友和其它女生搞暧昧？那她呢？她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小三，还是心甘情愿的暧昧对象？他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更想不明白他心爱的姑娘为什么要这样。但他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以弟弟的身份去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