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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非常规案件判决
作者:宝珠道长本章字数:4596更新时间:2020-01-11 12:44:21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正月初一,辰时六刻。

武康实在想不到,新年以问案开始,不是个好兆头。婺州城南张孙庄,张家的崽子张二,口技炉火纯青。模仿人和动物,都惟妙惟肖,可以假乱真。

他趁吴和堤外出,假冒其声,骗奸其妻,被捉奸后,仓皇逃窜。小吴也不是东西,不找张二算账,却迁怒发妻,愤然写休书。本着宁拆庙,不破婚原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他油盐不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休妻。感觉束手无策,依《永徽律》,张氏有和奸嫌疑,符合被休的条件。局面陷入僵持,小吴不听劝解,不理妻子哀求。

张氏状态不好,九娘担心意外,吩咐婢女打水。马车里搬胡凳,坐在她面前,尽量的开导。武康面沉似水,回忆《永徽律》,寻找解决的办法。

安慰有了效果,张氏停止哭泣,似控诉又似自语,回忆夫妻过往。昔日两人结发,家庭一贫如洗,吃上顿没下顿。张氏很有本事,有刺绣的绝活,硬生生发家致富。

曾经相濡以沫,小吴也有感触,五官不再狰狞,脸色依旧难看。武康觉的,可以抢救,刚组织词汇,收到九娘眼神。她伸三根手指,右手作翻书状,挤眉弄眼的。

武康错愕片刻,很快心知肚明,真是贤内助呀。组织言语,盯着小吴:“永徽律户婚,第四十条言:虽犯七出,有三不去。三不去者谓:一,经持舅姑之丧;二,娶时贱后时贵;三,有所谓无所归。出之者,杖一百,并追还合。”

小吴不解,武康解释:“若妻犯七出,却为公婆持服居丧;娶时夫家贫困,后来富贵发达;娘家没有亲人,妻无处可归。这三种情况,若强行休妻,法律不予支持。你受杖刑一百,官府会强制,你们夫妻复合。”

小吴瞠目结舌,脸红脖子粗的,真不知有此规定。

武康长舒口气,此律还有下文,三不去有限制的。就在此时此刻,长孙无忌等大佬,正在注释《永徽律》。今年十月份,《永徽律注》颁布,就是《唐律疏议》。

唐律疏议中,三不去的限制,会增加和奸。妇人婚内出轨,符合三不去,照样能休妻。这是打时间差,上学时有疑问,学历史什么用。武康窃以为,学历史为了穿越。

娶时贱后时贵,很不错的法律,自己的上辈子,发达后抛妻的,如过江之鲫。要是在唐朝,犯在我手上,敢离婚试试。一百大板下去,打的你哭爹喊娘。

小吴突然崩溃,呶呶怪叫道:“贱人不守妇道,还受唐律保护,哪有如此法律?我要告上衙门,我要告她和奸。”

张氏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九娘赶紧搀扶。这个混蛋玩意儿,忒不是东西,武康盛怒接爆粗:“好你个田舍奴,枉毒圣贤书,说的是人话吗,马上给我闭嘴。”

效果立竿见影,小吴很快消停,民不敢与官斗。武康叹气,淡淡说道:“永徽律杂律,第二十二条,奸徒一年半: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两年。”

凝视小吴,照本宣科:“通奸的男女,一方有家室,则罪名成立。奸夫徒刑一年半,女人如没成亲,也判一年半;若是有夫之妇,判徒刑两年。”

小吴脸色煞白,武康再下猛药:“所谓的徒刑,即奴辱刑罚。你的发妻,两年之内,失去自由。白天在官府,强制服劳役,工作最脏最累。譬如刷马桶,简直苦不堪言。这还不算什么,等到了晚上...”

张氏掩面而泣,小吴眼泪簌簌,武康再接再厉:“到了晚上,身戴枷锁,关进大牢。法曹的狱吏,都是些变态,张氏受尽凌辱,沦为狱卒玩物。张氏和奸,只是意外,非她本意。身为夫君,推波助澜,于心何忍?”

小吴狗血淋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不停哆嗦,很快嚎啕大哭。节目效果很好,武康趁热打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给她次机会,也给自己机会,赶紧回家去吧。”

张氏泣不成声,九娘不停撺掇。慢慢拉她起身,来到小吴跟前,轻推到他身上。小吴没过激反应,不到两分钟,夫妻抱头而泣。武康长舒口气,这个家庭,不会破裂喽。

小三和出轨,后世道德问题,唐朝犯罪问题。唐朝未婚男女,可以随便搞,法律不管不问。让若婚姻建立,男女都要收心,女人相夫教子。两年徒刑,不是开玩笑的。

武康耐心很足,给他们发泄时间,哭完就没事了。九娘深有感触,来到情郎身边,抱住情郎手臂。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止。崔府奴婢回来,男仆提水桶,女婢拿水瓢,递水给他们。

夫妻情绪平复,张氏手持水瓢,小吴捧水洗脸。很快洗漱完毕,互相整理仪容,小吴夺过休书,几下撕成碎片。潇洒丢到路边,向武康行礼:“武公当头棒喝,学生感激涕零,此事就此作罢。”

武康很欣慰,想说些什么,身后有马蹄声。等到烟尘消散,二十匹骏马,姜大牛为首,是婺州不良人。抓捕重刑罪犯,民警申请配枪,唐朝的不良人,可向兵曹申请,调用马厩战马。

于公于私,司参会批准,若跑了重犯,他也有责任。马队到近前,共二十二人,都是全副武装。左配横刀,右挂铁尺,腰里缠麻绳,背后挂强弓。

下马行礼,大牛禀告:“老于征用马匹,所以兵衙马厩,只剩二十一匹。其余的兄弟们,后面跑步行军,很快就会来到。我等整装待发,敬请武司法吩咐。”

武康有些懵,抓个奸犯而已,何必劳师动众。示意众人免礼,背着手训话:“因突发事故,众兄弟取消假期,本官深感惭愧。废话不多说,速去张孙庄,缉拿张二归案。他若反抗,往死里打。”

不良人应诺离开,烟尘再次消散,武康看向小吴,煞有介事道:“你们重归于好,本官甚感欣慰。此案并未结束,张二必须伏法,我需要你们帮助。”

夫妇脸色苍白,不约而同摇头。武康摆手制止,压低声音说:“你们放心吧,审理隐私案件,衙门有特殊规定。堂门会关闭,不许外人旁听。差役会精简,并下封口令,不会泄露出去。”

脸色依旧难看,武接着忽悠:“本官决定,以强奸最,起诉张二。若罪名成立,他获徒刑两年,你的发妻无罪。那个兔崽子,害你这么惨,你忍气吞声?”

话说心坎上了,小吴纠结良久,终于点头同意。武康指九娘,温言软语道:“你也识文断字,能自己写状纸,但我还是建议,找专业的讼师。这位武崔氏,婺州首席律师,值得你们信赖。”

武康拍马屁:“她叫武唐镜,事务所掌柜,精通永徽律,从业经验丰富。那起‘夜无故入人家’,正常情况下,杀人者无罪。武律师铁齿铜牙,硬生生翻案,杀人者判斩刑。”

感觉腰间酸疼,武康满脸坏笑。小吴脸色怪异,拱手施礼道:“听说过那起案件,同窗也讨论过,武讼师能翻案,确实精彩无比。既然如此,劳烦讼师铁笔。”

九娘应下此事,开始安排他们:“择日不如撞日,早日了解此案,生活早日平静。现在去事务所,婺州衙大门口,哪里有人值班,报我名字就行。”

夫妻连连道谢,九娘吩咐奴婢,招呼他们坐车,原路返回婺州。打发走他们,保镖套上马车,跟在牛车后。九娘愁眉苦脸,武康笑着讨好:“不必郁闷嘛,明天再去枯荣山,先办正事好吗?”

九娘坐他腿上,闷闷不乐道:“永徽律关于强奸,量刑不太合理。强亲属,可判绞刑;奴婢强主,判绞刑和斩刑;良人强良人,只按和奸加一等,也就是徒两年,量刑太轻了。”

武康深以为然,煞有介事道:“量刑确实很轻,若我参与制律,至少判处流刑。发配三千里,去海南岛钓鱼。不过九娘啊,案件的重点,不是张二量刑,而是挽救吴家。”

九娘舒展眉头,依旧唉声叹气:“夫妻双方离婚,若是和离,或者义绝离,那皆大欢喜。女人不遭流言,能再嫁好人家。若七出被休,那就惨了,很难嫁出去,到处受人白眼。”

武康不置可否,和离皆大欢喜,义绝离有待商榷。所谓的义绝离,指夫妻恩断义绝。所谓恩断义绝,诸如男方殴打岳父,女方殴打小姑等。官府强制离婚,双方谁不同意,打谁九十大板。

九娘嘟着嘴,咬牙切齿道:“七出也不合理,拿恶病来说,发妻突患重病,男人应呵护备至,怎能狠心休妻?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我们女子,应该男女平等...”

白日做梦嘛,现在是男权社会,何来男女平等。不过话说回来,娘子思想前卫,也和我的口味。关于女权主义,你和武昭仪联络,应该有共同话题。

老腰再传疼痛,武康赶紧发言:“您这一竿子,别打翻一船人,男女平等我赞成。不如这样吧,等会去我家,咱们沏壶茶,好好讨论此话题。”

莫名其妙的,想到唐朝男女,关系乱成粥了。唐律关于通奸,基本形同虚设。上到王宫贵胄,下到贩夫走卒,男女间的乱搞,比日本都开放。妇人有几个情郎,那是家常便饭。

揽住九娘纤腰,阴阳怪气说:“宝贝咱说实话,我没处女情结,之前的我不管,但是成亲后,别给我戴绿帽子。婚内不许出轨,外面别养情郎,貌似我受不了。”

九娘呸出声,瞪着鹿眼教训:“知道天下男子,为何挖空心思,要娶五姓女吗?因为五姓女,对婚姻忠诚,不像那些野女人,养面首搞情郎的。五姓七望家教严,不许婚前失身,死了这条心吧。”

简直太好了,武康转移话题:“唐律对和奸,强奸的界定,非常的模糊,《永徽律.名例》给的解释:被强者一直反抗,则视为强奸;先反抗后放弃,则视为和奸。”

说到这里,摇头晃脑:“张二用口技蒙骗,吴张氏信以为真,怎么可能反抗。如此一来,如何判决,模棱两可。我打算判强奸,又担心将来,被御史找麻烦。”

九娘不以为然:“按你的想法判,绝对不会错的。律法不外人情,有时理大于法。案情记录清楚,无论哪个钦差,只要是有良心的,都会支持判决。”

貌似有些道理,关于封建社会,本身就是人治。钦差这东西,类似上级检查,每当大事发生,特别是自然灾害。朝廷会派使臣,前往各地决狱。检查案件卷宗,处理积压案件,称之为虑囚。若有冤假错案,主管要倒霉。

吃下了定心丸,案子抛在脑后,开始甜言蜜语,讲笑话逗美人。回州衙门校场,发现吴氏夫妇,在事务所等待。九娘过去接待,武康走进衙门,直接去法曹。

许三郊汇报,张二已缉拿,关在羁押房。来到羁押房,看着眼睛画面,不禁嗤笑出声。这小子贼眉鼠眼,脑袋肿成猪头,胳膊到处青紫,没少受皮肉苦。

他见到主管,不顾身上伤痛,边磕头边喊冤。武康笑容温和,让人扶他青莲,给他搬个凳子。

上下打量,呵呵贱笑:“对于你的遭遇,本官深感愧疚,暴力执法不对。不如这样吧,模仿我的声音,重复刚才的话。如果模仿的像,本官惩罚他们。”

大牛胆战心惊,赶紧上前汇报:“武公有所不知,田舍奴横的狠,家里养着恶犬。弟兄们抓捕时,他非但不配合,还放恶犬咬人,咬伤几个弟兄。我们气不过,打死恶犬后,狠狠收拾他。”

这孙子挺皮,武康不置可否,制止姜大牛,微笑盯张二。张二赶紧咳嗽,模仿武康声音,说出刚才的话。众人瞠目结舌,模仿的太像了,绝对以假乱真。

这孙子是人才,必须收为幕僚,孟尝君的鸡鸣狗盗,关键时刻能救命。

不过眼下嘛,先处理案子,转身训斥众人:“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暴力执法。瞧他满身伤痕,若是崔公怪罪,本官担不起。你们多些心眼,要向狱卫学习。”

众人两眼放光,大牛招来手下,开始低声耳语。武康撇撇嘴,来到办公桌钱,提笔蘸墨书写。不大会功夫,不良人拿着刑具,大摇大摆进门。拳头大的石锤,塞满鸡毛的垫子,都是专业工具。

大牛发号施令,不良人立刻行动,吧张二五花大绑。狠狠摔在地上,鸡毛垫子放胸口,两人站好位置,抡石锤砸垫子。这种用刑套路,不会留下外伤。

凄厉哀嚎,充满房间,武康奋笔疾书。写完收工,慢慢站起,到张二身边朗诵:婺州城张孙庄人,永徽三年腊月,二十八晚上,潜入吴家后宅。吹熄蜡烛,模仿吴和堤声音,骗奸吴张氏。后被拆穿,强行奸污。

张二剧烈摇头,呶呶怪叫道:“我们是和奸,我没强迫,我们是和奸...”

锤雨再次落下,哀嚎再次爆发,武康呵呵笑:“你这兔崽子,极品田舍奴。强奸徒两年,和奸徒一年半,对你来说没差别。拉张氏垫背,良心大大的坏。”

认罪书放地上,离开羁押房,在院子里停住。看着西边太阳,嘴角勾起苦笑,屈打成招不好啊。

一刻钟左右,脚步声传来,大牛双手执纸。签字如鬼画符,殷红的指印,以及手掌手印。不禁呵呵乐,敢放狗咬不良人,还以为是硬骨头。有了认罪书,案子完美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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