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中原域山左府外的村落中。
鉴知正酸酸地看着房内的杨雨欣,后者正坐在床边细心地给脸色苍白的叶择喂着汤药。懂些药理的鉴知十分清楚,叶择喝的药苦得厉害,可此刻的叶择哪是喝苦药的表情,眉宇间分明透漏着几分享受。
总算是喝完了药,杨雨欣开口道:“你果然料事如神,朝堂这次为了找你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鉴知傍晚从山左府回来时发现原本寻你的人都散了,你为何不去他们那边?那里可比我们这里安全多了。”
叶择微微一笑,“我虽相信我神捕门的部下,可若是魔宗发疯要报复我,一个神捕门分部是不可能挡住他们的。我去了那里之后只会连累他们,为今之计是让朝堂和江湖加强防御,待魔宗的人没了耐心我才算安全,毕竟我们都不清楚魔宗有多少高手来了中原域。”
“你这个人啊!真的跟江湖上传闻的一样,精于算计,连这种情况都能考虑到。”说罢,杨雨欣拿着药碗走出了房间。
待杨雨欣走后,叶择的目光便落在了鉴知的身上,“你这几日一直有话跟我说,现在我也彻底清醒了,尽管说吧!”
鉴知打了个手礼,“无量天尊,贫道乃是玄妙门明心道长关门弟子鉴知,叶大人可认得家师?”
玄妙门明心道长!叶择怎会认不得这个让他不能习文学武的道士呢?他缓缓点头,忍着痛坐了起来,靠在墙边,“那你应该什么都清楚吧?”
鉴知微微点头,苦涩地笑了笑,“看叶大人表情,应该也只知道家师在你出生时为你算了一卦,而家师为叶大人做出的牺牲怕是你从未听过吧?”不等叶择回应,鉴知继续道:“你果真以为,传说中代表着灾难的紫杀星不习文学武便能相安无事?更何况,叶大人怕是早就违背的家师的嘱咐。”
“呵!”叶择冷笑一声,“那还请道长告知在下,明心道长都为我做过些什么?”
“紫杀星乃是天道安排的灾难,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在其还未成长时将其抹杀。家师为你保守秘密,无非是因为叶明宇前辈对我玄妙门有再造之恩,贫道见叶大人也精通卜卦,应该清楚,卜卦之道仅仅只能窥探天机,换句话说,看到的天机已经成了定数,根本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叶择修的是万法皆通,他虽未偷师过玄妙门的卜卦之道,可通过西卦门的卜卦之道他也能感知到卜卦之道的根本,他点了点头。鉴知继续说道:“贫道也不清楚家师到底为叶大人做过些什么,只是知道师傅这么多年为人卜卦,从未被天道惩罚,可从未叶大人改变紫杀星命运后便接连受到天道的惩罚!”
“世人只知道师傅瞎了双眼,可师傅的武道也日益减弱,五脏六腑都在衰竭。否则你觉得一个魔宗的绣花娘娘就能留下师傅的性命?”说到这里,鉴知的声音已经冰冷了不少,而叶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愧疚,鉴知的表情这才有了稍许的缓和。
“那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是明心道长安排的?”
“自然是的!”鉴知掏出了怀中的镇命符袋,“师傅最后一次离去时说过,当镇命符袋出现异动时贫道就必须下山寻叶大人,而且不用刻意寻找,天道自然会让我二人相见。”
“如今你我已经相见,然后呢?”叶择有自己的考量,他们判断出明心道长确实在为他的紫杀星命格努力,也能看出鉴知并没有恶意。
“将我玄妙门所有卜卦之道传授于叶大人!”鉴知的声音十分平缓,身为玄妙门未来的希望,他怎么不清楚这些卜卦之道的重要性,如此交给一个外人,鉴知却没有丝毫的不快。甚至,方才杨雨欣给叶择喂药鉴知都会嫉妒,可此时却没有任何波澜。
叶择苦涩地笑了笑,“这可是你玄妙门的生计,若是全给我了,我他日教给了别人,说不得你们玄妙门便不在了。”
“起初,贫道也有这种想法!”鉴知正色道,“可自从了解了追风神捕叶择的为人,了解了叶大人对天下百姓做出的事情,贫道可以肯定,师傅一定成功改变了紫杀星命格原本的轨迹。尤其是前几日见叶大人在官道上与夏云文恶战。”
鉴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贫道可以肯定,叶大人绝对不止一次萌生退意,以叶大人的实力,外加自己的底牌,绝对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可为什么叶大人不走呢?难道不是怕夏云文迁怒于我们这些弱者?难道不是担忧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所以,贫道更加坚信,师傅没有失败,而且即将成功。或许,贫道便是改变紫杀星命格的最后一步——将玄妙门的卜卦之道教授给叶大人!”
房间之内陷入了沉默,鉴知的话说完了,而叶择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原本不清楚紫杀星到底意味着什么,可那日在江南域时蓝优也曾经说过,不要将他紫杀星命格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聪慧如叶择怎么可能猜不出这句话的含义呢?年纪轻轻的他能学得万法皆通这种逆天的功法,能在围棋之道上冠绝于世,能思维缜密、洞察秋毫,绝对不可能用天赋两个字概括。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紫杀星的命格。
忍着疼痛,拖着孱弱的身子,叶择下了床,跪倒在地,沉声说道:“晚辈叶择,多谢明心道长!”跪的方向是西北域,若是叶择没有判断错误,应该与明心道长遇害的地方没有多少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