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阳的长剑坠入湖中，王越与扶着钱归土的唐文飘落与湖面，两人面露惭愧之色，绣花娘娘毕竟是生死境巅峰的高手，他们若是在战场中也只能添乱罢了。

天空中的李文阳低吼一声，周身剑气编织的白光渐渐浓郁起来，发髻也被冲散，一头黑发在剑气的鼓动下在空中舞动着，最不寻常的还是他那双眸子，闪着淡淡白光的同时仿佛还如剑刃一般锐利。

不远处的绣花娘娘脸色有些凝重，数不尽的飞针陆续出现在她的周围，每一枚飞针如同有灵性一般在不停地变幻着位置。

李文阳动了，只是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绣花娘娘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把白色剑气凝聚成的长剑，长剑斩向绣花娘娘，绣花娘娘身边的飞针马山聚集在一起挡住李文阳的白光长剑，两者接触的瞬间周边马上炸开。随后便见到那些阻挡白光长剑的飞针失去了生命一般从空中跌落，而李文阳手中的白光长剑也消散了。

李文阳没有停下，抬起左手的一刹那又一把白色光剑出现在手中再次斩向绣花娘娘，和之前一样绣花娘娘身边的飞针自觉挡下。被挡下之后李文阳顺势一脚踢出，与寻常武者不同的是他踢出的脚下竟踩着一把白色的光剑。

就这样，丢了武器的李文阳每次出手都会有一把白色光剑出现，而绣花娘娘仿佛落了下风一般只能被动闪躲格挡，每次格挡之后便又不少飞针从空中落下。

观战的人们也只能看到空中不断有红光与白光相撞，单看那威势便能感觉到怕是寻常贯通境吃上一招都会受伤。

两人对碰数十招后绣花娘娘显出招架不住的疲态，伴随着一声轰鸣整个人忽然下坠，李文阳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带着白色的焰尾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光剑冲向绣花娘娘。看似在跌落的绣花娘娘冷冷一笑，低声喝道：“灭！”

转眼间，绣花娘娘坠落时经过的轨迹出现了许多红色的光点，仔细一看，皆是绣花娘娘不知何时布置的飞针，而李文阳追击的路径已经被这数不尽的光点覆盖。下一刻，每个光点射出一道如真一般极细的红光，密集程度已经完全封住了李文阳的所有出路。

钱山水背后一冷，握紧双拳瞪大双眼，任谁都能看出李文阳必然躲不过这一击。眼瞧着数不尽的红光就要击中李文阳，李文阳周身的白光瞬间化作一把巨大的光剑将其笼罩，细小的红光一道道撞击在巨大光剑上，空中不断响起哔哩啪啦的炸裂声。

红色光点终于全部熄灭，那把巨大的光剑却依旧急速飞向绣花娘娘，李文阳从巨大光剑中分离出来，双手举起那把比人要高上两倍的光剑，“剑荡浮生！”

一时间，巨大光剑周身的剑气飞速运转，剑刃似乎要将这夜空划个窟窿。绣花娘娘的脸上却露出了疯狂的笑容，随着一声老妇人绝不该有的尖叫声，绣花娘娘的脸上发生了异变，从她两边的眼角到嘴角分别出现了两道清晰可见的红线，紧接着，只见绣花娘娘深吸一口气后从空中吐出了一道与飞针粗细相同的红光。

红光的头部是一根带着血迹的飞针，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死亡气息。

极细的红光撞在了巨大的光剑上，与向前，连空气爆裂的情形都没有出现，可两边的李文阳和绣花娘娘却面色狰狞，显然是在比拼内力真气。

巨大光剑上以飞针接触的点为起始渐渐出现了裂痕，只是一瞬间，显露着无尽毁灭之势的巨大光剑便破碎了，李文阳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更是下坠了好几丈才勉强在空中停住，身上的白光已经暗淡到了极致。

绣花娘娘踏空而行，一步一步向李文阳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不愧是剑心通明大圆满，只可惜你境界太低，若是到了生死境我必然不是你的对手。”

李文阳输了！

诚然，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曾想到过，毕竟对方是生死境巅峰，可两人战斗是李文阳几乎一直是压制的状态，让不少人都渴望有奇迹出现。可奇迹，似乎并没有青睐李文阳。

钱归土已经醒来，三人相互对视，随后暗中汇集真气，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天空中，绣花娘娘与李文阳的距离越来越近，一道白色光柱忽然从湖中冲出，目标正是空中的绣花娘娘，到了生死境便会生与死有种新的体会，最重要的是可以微弱地感知到死亡的威胁。在踏出那一步时绣花娘娘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胁，可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道速度极快的光柱从下方射来。

避让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绣花娘娘果断将所有的真气汇聚去下方的飞针中。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下方的湖水都因为这冲击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更有些离得稍近的人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空中的光芒散尽，李文阳脸色惨白地喘着粗气，先前被他丢入湖中的长剑此刻正立于他的身前，如同一个誓死守卫主人的死士一般，而那长剑的末端竟然有些许鲜血滴落。

“终究还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对策。”绣花娘娘此刻披散着满头的银发，黑袍子上面多了一个不小的窟窿，左手还一直有鲜血在流出。

见到绣花娘娘受了伤，观战的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妖妇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一起出手帮李大侠杀了她！”此话一出还真有几个人抽出兵器冲向空中，不少人也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

要知道，虽说众人都看到是李文阳伤了绣花娘娘，即便这样，只要能亲手宰杀了绣花娘娘，那也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就连钱归土这边的三人都有了冲上去的打算，可这时李文阳忽然对着众人低吼一声：“别过来！”

可就在李文阳说话的同时，几率红光已经洞穿了快要接近绣花娘娘的几人，这下再也没人敢动手了，更有的人似乎怕受到绣花娘娘的迁怒，还后退了不少距离。

绣花娘娘看向李文阳，点着头道：“果然，看来你也还有后手，不过这毕竟还没到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想必你也不想与我搏命。”见李文阳流露出一丝狠色，绣花娘娘连忙补充道：“毕竟，你身后还有你的李家，还有七大豪侠，若是你死在这里了，怕是江南域都要变天了吧？”

趁着李文阳犹豫，绣花娘娘已经飞向了远处，回头看了李文阳一眼，绣花娘娘不禁暗叹江湖代有才人出。即便如此，她也自信若是真的搏命定然能先杀了李文阳，可再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蝼蚁，思来想去才选择了暂时撤退。

“这……算是平手吗？”钱山水轻声问。

“应该是绣花娘娘略胜一筹。”同样仰望着空中李文阳的林长寿回答道，“你看李大侠现在显然已经体力不支，而绣花娘娘先前可是被其他人偷袭过，我想李大侠应该还有一张搏命的底牌，绣花娘娘自然也有。所以绣花娘娘才没有乘胜追击选择了离开。”

一旁的美妇人点头道：“而且文阳应该也清楚即便动用了那张底牌也未必能留下绣花娘娘，否则以他的性子应该会再次出手的，毕竟……”美妇人不禁想起那年李文阳知晓聂文竹嫁人后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可是李文阳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