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择在两人分开的第一时间便冲了上去，扶着摇摇欲坠的苏沐晨对钱山水笑道：“多谢钱兄赐教了。”苏沐晨还在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面色平淡的钱山水，似乎是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现在的你，比他弱些！”钱山水声音低沉，让人听着有种深信不疑的感觉。苏沐晨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在叶择的搀扶下进了船舱。

钱楚云在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撇嘴道：“兵器都拿不稳了还说他不如清玄？”

钱山水摇头，甩了甩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腕，“我只是没想到他这剑招会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因为怕伤了他只用了七成的内力。相比之下，能逼我用出撼地式的清玄确实比他强些。只是……”钱山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妄言看向了一旁的钱途。

钱途似乎知道钱山水想说些什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苏沐晨的那剑招像极了小成之境的凝气成形，但实则是他凭借浑然天成的剑心通明操纵的剑气，这说白了也只是剑气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可他若是到了小成之境便能将真气融汇剑气凝成那白狼的模样，到时候的杀伤力必然是现在的数倍。”

“果然！”钱山水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本就有了一个即将追上我的李清玄了，现在又多了个一旦进入小成之境便能胜我的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钱途对着苏沐晨消失的船舱口凝望了许久，刚才有些话他终究没敢说出来，因为他怕那会伤及钱山水的上进心。苏沐晨的剑招看似消耗巨大，本质原因是因为他的内功还不够深厚，小成之境的标志是可以凝气成形，而贯通之境便是能让人内功得到质的提升，为凝气成形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

换言之，若是等苏沐晨到了贯通境，他那杀招便可以随意释放，也直到那时他的杀招才算得上彻底完善。

尽管，贯通与小成之间有着天堑一般的鸿沟，可钱途行走江湖多年培养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苏沐晨将来一定是在武圣山上与孙不灭论道的人。

将苏沐晨扶回房间后洛儿为他倒了杯热茶，眼中满是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叶择坐在苏沐晨一旁，轻声问：“你这七绝剑应该最少有七招吧？”

早已习惯了叶择的才思敏锐，苏沐晨点了点头，“确实有七招。”

“那你现在拼尽全力能用出第几招？”叶择可是见过苏沐晨两次使用七绝剑了，自然猜出这剑招对苏沐晨的内力损耗极大，也就没敢想苏沐晨能用出每一招。

“用出第二招怕是要当场脱力昏迷，用出第三招可能会伤到我的五脏六腑，后面的我就不敢想了。”

听了苏沐晨的话叶择张了张嘴，全然没有因为他猜对了而高兴，反而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苏沐晨。他可记得这七绝剑是苏沐晨自创的，哪有自创出来却因为实力不够用不出的？

一旁的洛儿却突然开口了，她嘟着小嘴眉毛上挑，“那沐晨少爷为什么不直接用第二招，虽然会晕过去，但说不定就比那个李什么的厉害了呢？”

苏沐晨笑了，指了指身边的叶择，“他教的。”见洛儿一脸茫然，苏沐晨继续说：“这又不是生死搏杀，为何要用自己最强的杀招呢？有些底牌，除非到了真正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绝对不要用。”

洛儿又看向叶择，后者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商船的甲板已经修补完毕，叶择站在船头望着茫茫域江陷入了沉思。离开连州府已经七日了，想必二爹他们一定担忧得厉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不知道彦梦茹那日回去后有没有受罚，不知道云烟楼后院阁楼中的云岚过得可还好。

“叶公子是在思乡吗？”

耳边忽然响起的妩媚之声让叶择打了个冷噤，紧接着耳根处还传来一阵热气，叶择的小心脏上瞬间多了数不清的蚂蚁。侧脸一看，钱楚云那诱人的红唇占据了叶择所有的视野，叶择向旁边躲开一步，“钱小姐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说实话，钱楚云的长相绝对能和云岚一比，再加上江南女子独有的水乡韵味，叶择还真想一亲芳泽。可一想在连州府听过的关于钱楚云的艳事，据说进过她闺房的男人都有数十位之多，即便见惯了青楼女子的叶择都不免有些恶寒。

钱楚云不愧是山水商会的大小姐，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学了不少，虽然叶择眼中的厌恶转瞬即逝，可却被钱大小姐看得真切。她向前迈进一步，再次贴近叶择，露出白齿咬着嫣红的嘴唇，“叶公子这是在嫌弃小女子吗？”

叶择再退一步，拱手道：“叶择虽说在烟花之地荒唐过几年，但也不是见到貌美的女子就饥不择食的人，还望钱小姐自重。”

叶择觉得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尤其是用了饥不择食这个词语，暗指钱楚云的卖相虽好，但味道却未必能合他的胃口。

钱楚云不怒反笑，笑声清澈而含蓄，确实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她挥动手臂，缠绕在手臂的蓝色丝带随风摆动，一股少女的芬芳在叶择的鼻尖流窜。钱楚云说：“叶公子果然与寻常人不同！在江南域，尤其是苏州府，即便知道我钱楚云喜欢捉弄男人依然有数不尽的俊俏公子挤破头想进我的闺房。没曾想叶公子却这般清高，连饥不择食都用出来了。”

任谁都能听出来钱楚云已经动了真怒，叶择也没想到艳事传遍江湖的钱楚云竟会如此在乎他的措词。毕竟是在人家的船上，叶择正想着要不要出卖点色相给钱楚云认个错，她却再次迈进一步，一只手捏住了叶择的衣角，另一只手伸向叶择的脸庞。

只是一眨眼钱楚云的手便捏住了叶择的下巴，四目相对，叶择感觉他又被钱楚云勾住了心神，钱楚云笑着说：“那叶公子到底爱不爱美人呢？还是叶公子只爱干净的美人呢？”

钱楚云的额头已经抵住了叶择的额头，两人鼻尖已经亲密接触，“那今天初见时叶公子又为何会对小女子动心呢？比如现在，叶公子是不是又对小女子动心了呢？”

叶择发誓他从未见过这种能勾人魂儿的妖精，几个简单的动作，几句不带挑逗的话语，却让叶择真的有种想要抱住这位美人儿的冲动。回过神的时候钱楚云已经离开好几步了，人虽走了，却留了一句让叶择哭笑不得的话，

“叶择，本小姐吃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