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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生病
作者:才华与夏本章字数:3218更新时间:2019-09-12 19:38:10

槐花州是最靠近边境的城州,乌丽城州则是较为靠近大食腹地,亦是谷粮三州之中最为繁华的一座城州。

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三歇两停,年轻道人与意气的将军虽然不像初见时的剑拔弩张,但互相也不见得有多待见。偶尔寻着个机会,就要彼此冷嘲热讽一番。

“哎,”纪伯桐从假寐中睁开眼,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靠在脑后,整个人慵懒闲适。一行人中,只有他才会称呼年轻道人为“哎”。

子闻则是毫不客气的称他为“那个谁”。

“那个谁,你要干嘛?”

他的语气轻蔑,连个正眼都没有给纪伯桐。

“我可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呢。”纪伯桐照常痞笑,吹了一口口哨,翘起的右腿不停地抖动。

禾婳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的不寻常,她感觉这两个人又快吵起来了。这一路上,她不知道劝了多少次架。但往往哄的师兄舒坦了,那厢纪伯桐就阴沉着脸;若是去哄了纪伯桐,另一头师兄又好几天不同她说话。

她眼珠子转向左边,只见师兄一脸不耐烦。眼珠子转向右边,纪伯桐则是不怀好意地笑着。

她点了点手指,“点到谁就帮谁……”

子闻端正身子,张嘴吐出一口浊气,斜眼瞅了纪伯桐一眼,“你,有屁快放!”

一点儿也不客气。

“啧啧啧,凶巴巴的。”纪伯桐往前倾了一点身子,“我就发现你这个道士不对劲,你说你这一路上,老是偷偷地瞅着人家玉簟姑娘干嘛?”

玉簟微微地抬起头来,这关她什么事?

“你胡说什么?!”子闻放下打坐的腿,眼神闪烁了一下,故意加重声音,“没事找事是不是?”

“哦,是吗?”纪伯桐翻了一个白眼,“我最近在练习眼力,正好就悄悄拿你做个观察。光就今日,你就……”

他伸出七根手指摆在他眼前,“就偷偷地看了不下这么多次。”

玉簟转过脸去,正好撞进子闻的眸子里。

纪伯桐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看,又看了又看了。玉簟,我是你,我就把这登徒子的眼珠子扣出来。”

玉簟低着头,两颊染上了红霞,恶狠狠地给纪伯桐丟了一记眼刀,“你闭嘴!”

纪伯桐又对着子闻说,“你说你个臭道士,天天自命清高,动了凡心了是不是。简直是愧对师门,你害不害臊呀你!”

年轻道人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咯吱”作响,手里的一柄拂尘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丟出去,正中纪伯桐的胸口。

“有些人哪,自己不检点,轻浮放荡,就把所有人想的跟他一样。”子闻也不知道从哪学来一副阴阳怪调,专门用来针对纪伯桐。

纪伯桐看了一眼禾婳,对方已经厌烦地用双手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他吁一口气,于是板正了眼神,指着年轻道人,“你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要不要脸哪呢!?”

年轻道人毫不客气地回击,“我听说大燕富贵人家里的贴身奴婢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公子哥儿旁边的女婢,可不仅仅是照顾衣食起居那么简单呢!”

子闻扬起下巴指了指外面赶马的应奴,这个妮子长得这么好看,燕京里流传的,多半是要给塞公子房里做侍妾一类的。

“难怪你去哪儿都要带着她呢!一刻也舍不得离身!”

后面的那句话,子闻几乎是咬着嘴巴一字一句说完的。他虽然没有去过燕京,但是从大师兄的嘴里得知,风气不是很好。他可不怕禾婳把这话听了去,最好她早点对纪伯桐死心,把他赶下马车任他自生自灭。

纪伯桐被气到结巴,“你――你――我带着应奴那是因为她办事得力。”

马车突然缓慢了下来,靠在路边停驻,应奴回头撩开帘子,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争论,微喘着气,“你个出家道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玉簟突然回了一嘴,“还不是你的公子挑事儿,也不知谁先胡说八道!”

眼见这一场二人争论就要演变成为四人混战,禾婳实在是受够了这左右为难的样子。趁着马车停下的空档,直接钻了出去,跳下马车。

外面凉风乍起,树叶刮落,但是空气就是莫名地清新呀!她回头看一眼那一车的人,有些恼怒,都多大了还拌嘴成这样,跟小孩儿一样。

天边的铅云低垂,密密麻麻,一朵叠着另一朵,飘在她的头顶。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将至。

“你们继续吵啊,不用管我!”

禾婳大手一挥,自己背过身去,毅然决然地,大步快走。

车上的几个人被她着一举动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说话。怕她真的动了气,纪伯桐从最里面出来,坐在车厢前面,慢慢地驱车与她齐平。

“婳儿,你上来,我们不吵了。”他放软了姿态。

少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不大一会儿,天上的大雨“刷”的一声,猝不及防,冲刷着脚下的土地。禾婳这一次,淋了个结结实实。不仅衣衫湿透,连发髻都歪向一边。

子闻从小看着她长大,这丫头有时候赌气,不去为难他,却总是爱自己找自己的麻烦。也就是俗称的“生闷气”。

“十七,别闹,师哥命令你,马上上车来!”

禾婳回头,哼了一声,“我不管,我不乐意上去!”

纪伯桐看她这样倔强,干脆脱了外套,跳下马车跑到她的身边,将衣服撑在她的头上避雨。

“你有气冲我撒呀,拿你自己身体开什么玩笑?”

近乎哀求的语气,听得出说这话的人心有多疼。

禾婳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更何况,这雨中散步可一点儿也不舒服。

眼看时机已到,她站住脚步,伸手指指纪伯桐,“你!”

又指指子闻,“还有你!你俩不准再吵架了,我一个也不想去讨好了!”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好!”

纪伯桐擒着她的胳膊往马车上推搡,“你比我这个爷儿还腕儿大!我跟你保证,快上去吧。”

于是禾婳半推半就,回到车厢里坐着,浑身湿漉漉地,但总归是耳根子清净了。玉簟给她抱来一床被子捂着,她伸手把脸上的雨水抹干,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纪伯桐干脆坐到外面同应奴一起赶车,里面那声哈欠传出来,明显这个女人是着了凉了。

“该死!”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拿着马鞭用力地抽了马背,马儿嘶鸣着在雨中前进。

“这马车太挤了,挪不开地儿,咱们走快点,找到下一个客栈落脚,好熬些姜汤祛寒。”

应奴点点头,但她却更加关心纪伯桐,他都不知道自己也淋湿一身了吗?

永安县的疆域版图上,一辆马车从它的壶口处驶进了城中。

客栈掌柜的出来门口探视屋檐下的水柱,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一捧雨水,自言自语道,“今年收成好咯――”

几个年轻人把马车停在客栈外,冒着倾盆大雨跑进屋里,各自拍着衣服上的水珠。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

“客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身材修长的墨袍男子走出来,交给他几锭银两,“住店,赶紧给我们安排几间上好的客房。这边吩咐后厨熬些热姜汤,送到屋里来,要快!”

掌柜的接了银锭,仔细瞧了两眼,收入囊中,笑眯眯地下去办事了。

吃过晚饭之后,禾婳言困早早地躺下了,这次的客栈厢房不够,只给她们匀出了三间房,禾婳与玉簟一间,应奴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则将就挤到了一块儿。

及至半夜,禾婳的身子突然滚烫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好似灌了铅一样。

玉簟躺在她身边,是被她那细碎的呢喃吵醒的,声音不大且有些含糊不清,仿佛是在说梦话。

她把耳朵附过去,只感觉她的呼吸浑浊且沉重,“阿娘,阿娘,口渴,水……”

玉簟把手探到禾婳的额头,立马又抽了回来。她秀眉紧锁,“怎么这样烫?”

凉了湿毛巾放在禾婳的额头,又给她喂了些水。玉簟等了一会儿,才见她脸上的潮红色微微退了一些。没隔多久,那种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灼烫感又涌上她的脑袋。

这可怎么办?

她一咬牙,披上件外衣就去隔壁房间敲门。

子闻一脸惺忪的强睁开眼打开房门,揉了揉眼角,“玉簟,发生什么了?”

“婳儿主她不知道是不是淋雨淋的,现下起了烧,身子烫的很,我……”玉簟焦急道,“我拿不好主意了。”

纪伯桐朦胧之中听到她的话,猛地一个弹跳起身,睡意全无,来到门口,“快带我去看看!”

两个男人也不再计较,推开房门,禾婳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舒展一会儿拧成一处,仿佛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纪伯桐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下沉,“我去请大夫过来。”

子闻冲着他的背影叫道,“这么晚了,医馆都打烊了你去哪儿请?”

纪伯桐顿住脚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然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年轻道人吩咐玉簟,“再去多备些湿毛巾,先把十七的体温稳住。”

耳边传来禾婳的细声碎语,子闻拉住玉簟的手,“她说什么?!”

“她在叫她阿娘。”

玉簟言罢,转身去外面打水。

子闻竖起耳朵,心道好像不对呀,于是俯身下去,耳边传来一声一声清晰地呼喊,“纪伯……桐……纪伯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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