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帘子,晋王趁他不注意来了个偷袭,纪伯桐被他成功放到在车厢里。纪伯桐低吼一声“不服”,就要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一个小小的车厢实在是受不住两个大男人的折腾,深夜的燕京街道上,这辆马车赶得东外西倒,走得格外困难。
晋王自家的奴婢没见过两个男人也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想要伸手去开车门,却被应奴的眼神吓退,缩回了手。
里面这厢,二人打闹得够了,相视一笑,晋王放下了掐着纪伯桐的手,而纪伯桐也把抵在晋王胸口的一脚靴子放下。
两人都丝毫不介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俨然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果然军营是个好地方啊!”晋王叹了口气,“把你这身肌肉练得更紧实了。”
“你的功夫倒也没落下嘛,彼此彼此。”纪伯桐给他抱以那痞子似的一笑。
“快跟本王说说,你今日都遇着什么好事了?登徒子。”晋王捏了捏鼻子,这个纪伯桐,自宴席出去一趟之后回来身上莫名多了股脂粉味。能在宫晏出现,不是官贵就是皇女,纪伯桐这小子,总能招惹到这些。
“还不是千瑶那个丫头,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纪伯桐回想起来,这女人哪,看着百媚娇柔,实则发起疯来,那当真是个不管不顾。他以后可不想像其他男子娶那么多,放在后院,看着一个比一个头大。
“千瑶?我那小侄女,她如今也长大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是真喜欢你呢!”
纪伯桐坐起身来,摇摇头,“我心底有人了。千瑶虽好,可她也只是我妹妹,仅此而已。”
晋王一听,这个登徒子,曾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令他浪子回头。登时来了兴趣,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纪伯桐偏就不如他的意,甩给了他一记眼刀,“怎么,千方百计爬上我纪府的马车,就为了听这个?不说了,此处距离王府还有五里路,我给你说点有用的吧。”
然后他就把今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晋王,当然,千瑶公主逼他娶亲那一段给他略讲了,重点把当今皇上的状态,燕相的态度告诉了晋王。
晋王听后,若有所思,“皇上看起来倒是把赌注全压你身上了呢。”
“可眼下打不了仗。”
“但是咱们好不容易到手的雍州兵权不能就这么还回去,得想个法子,既能让他收回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又能保住你的将军之位。”晋王看向他,眼里透着一丝狡黠的光,“你说,相国会帮你么?”
纪伯桐举起一只手来,“算不准,五成。他都老狐狸了,拉他入伙,除非……”
晋王跟他击了一个掌,“除非一真道长担保。我看七成他会帮你,一真道长对你印象不错。到时候大殿问对之时,你就尽量多担待些责任,让相国摘开一点,来个顺水推舟好了。”
纪伯桐心中暗暗腹诽,怎么倒霉的又是自己。到时候皇上有火不又得冲着自己发。自己怎么那么命苦。
晋王心道,兄弟,这也没办法,谁上我不能抛头露面呢。你自求多福吧。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外面传来应奴的声音,“公子,晋王府到了。”
晋王起身,拍了拍纪伯桐的背,打开车厢门,由他的小婢女搀扶着下了车,“纪将军,有空再来王府玩啊!”
纪伯桐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到家以后,应奴伺候他更衣,发现自家公子的玉坠不见了。那个玉坠,是公子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他平常宝贝得跟性命一样,怎么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公子……”应奴正打算问一问。
纪伯桐只觉得身心俱疲惫,就打断了她的话,“我今日累了,有什么明日起来再说吧。”
然后背对着应奴挥了挥手让她出去,自己就一下倒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和衣而眠。
应奴只好朝他福一福身,就转过身退了出去,帮他把房门关好。过了一夜后,应奴自己也浑然忘记玉坠的事了。
房内的灯烛渐渐燃尽,卧室陷入漆黑寂静。
睡吧。
纪伯桐对自己说,对于即将到来的风雨,只有睡饱了才有精力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