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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陨夜城
作者:昔日长风本章字数:3114更新时间:2019-09-15 12:05:32

“你想问什么?如果你怕镖局不放人,那大可放心,给魂武者一个小人情可比得罪他们要划算太多,镖局又不是缺了你就倒了。”

“镖局的事可以先放放,我想问的是,大岩城许家会派人去风裂谷吗?会派谁?”

“许家?那可是很厉害的魂武世家呢。他们应该会去,这几年许家流年不顺。先是绝世天才许杨魂武破裂,腿也坏了,什么大夫都治不好。”

这事莫苍也听说过,三少爷被誉为绝世天才,九岁就收服妖兽,锻造魂武。本来最有可能继承未来家主之位的。可是一场扑朔迷离的意外,几乎要了他的命。

“后来他又听说茫山有离生大妖,想去借它锻造魂武,再生左腿。没想到又损兵折将,还被家主关禁闭三年。可惜啊。”景爷表示很惋惜。

“离生?那是什么妖兽?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据说是无脸三尾之妖,能寄生于人,再生人的躯体,祛除一切疾病。不过一旦寄生,将陷入沉睡。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被寄生吧,所以锻造成魂武是不错选择。嗯?小子,你没事吧?”

莫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他无数次梦见无脸狐出现的夜晚,他终于明白了三少爷费尽心思要抓什么了。

那这三年来,他们会发现雪桃体内沉睡的离生吗?发现了会怎么样?还是因为当初发现了才让她做侍女?

他以为自己变得成熟稳重,可听见这么重要的事,依旧像个孩子那样失态。

三少爷和许慧被软禁了三年,现在算算他们应该能自由行动了,他有种预感,他和许家,终有一天会再见面。

莫苍当即行礼:“从今以后,我莫苍将为你效劳。”

景爷摸着胡子笑道:“用不着这么正式,老夫只是一个糟老头而已。事先说好,路上可能会很辛苦,你除了打猎,做饭,还要喂马,驾车。你真的愿意吗?”

莫苍知道魂武者侍从的辛苦,但是能得到魂武者的指导,这一切都非常值得。

景爷看见莫苍一心坚持,也点了点头。让吴员外安排一下。

吴员外立刻去找送镖队伍的领队,商量要人。

陨夜城,郊外。

一辆朴素的马车驶过路口,这条道已经很少有人经过了,倒不是因为崎岖不平,而是道路两侧到处都是铁笼子,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的人。

“莫苍?你怎么停下来了?”景爷掀开车帘。

“老师,有个笼子,里面的人好像还活着,给他点水?”当了侍从,称呼也随之改变。

景爷瞟了眼周围,大多数笼子里都是干枯的死尸,部分尸体爬满了苍蝇,明显死去多时。

“大惊小怪,这说明我们到陨夜城了。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当地人惩罚罪犯的方式而已。让他自生自灭吧。”

莫苍不再关注向他伸手求救的囚犯,继续操控粟色老马,慢慢前行。

离开镖局比他想像中更轻松,镖局领队听见一个魂武者点名要人,便一口答应。

告别呆了近三年的镖局,莫苍还有些不舍。此去风裂谷,前途未卜,镖局虽累,但是很安稳。

他一直等着和许家再见面的时机,如今机会来了,不可能再错过。

现在莫苍除了随身衣物和武器,只剩下一点积蓄。这马车还是吴员外赠送给景爷的。

马车来到城外小镇,天色已晚,镇上居民对不速之客很警惕,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神让莫苍很是不舒服。

“老师,就在这客栈留宿吧。”莫苍跳下马车,跟门口店小二打了个住店手势。

店面又小又破,不过本来外来人就少,所以小点也正常。

“莫苍,记得多给栗将军喂点草,别忘了刷毛。”景爷也下了车,粟将军是他给马起的名字。

店小二拦了他们主仆:“不好意思,客房都被人包了,只剩一空着的柴房。要不要随你,但是依旧按照客房价格。”

“是嘛?真是可惜。那就将就下吧。”景爷倒也不在乎,只是这地方能满客有些出乎他预料。

莫苍将马牵到马厩,打了桶水,熟练的拿起毛刷。只是这家店的干草实在不咋地,粟将军怎么也不吃,莫苍只能拿出车里的燕麦粉喂它。

莫苍忙完杂活,拿出两把短柄斧,在无人处练起景爷教的招数,景爷的魂武是一长一短的双刀,莫苍便多找了把斧头组成双斧,方便学习。

到了饭点,主仆二人随便点些菜。两人的财务也是莫苍在管理,他的积蓄和吴员外赠送的谢礼加起来还算凑合,但也必须精打细算。

怪不得这么多魂武者要去当誓言者,世家大族给的一月供奉就比他们现在的积蓄多。莫苍付完房费和餐费,不经意感叹道。

“莫苍,客房都住满了,为什么饭点时候还是这么冷清?”

“可能是去其他地方吃饭了吧,这店的肉这么柴,早知道之前多打点野味。”

他们说话间,店外飞奔过几匹大黑马,马上的人穿着重甲,马后绑着粗绳,绳子另一侧拖着人,血迹擦了一路。

镇上的人只看了眼,继续忙自己的事,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这应该就是陨夜城城主的长夜军,这附近城主就是法律,这些犯人应该要被拉去铁笼子关着。”景爷倒也不在意,他一生游历天下,见得太多。

“难道陨夜城就不在辉雨国境内?城主完全不受朝廷管制?”

“历史遗留问题,理论上算辉雨国境内,实际上和独立王国差不多。”

莫苍无言以对,街旁的商家派人提水出来,冲刷路面,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

到了晚上,莫苍打整了柴房,铺好毛毯,清点财务,景爷满意的点头,让莫苍一会也早点休息。

堂堂魂武者和他侍从,竟然睡柴房,说出去没人相信的。

其实也是因为景爷低调原因,他只要亮明身份,没有客栈敢收钱,并且愿意腾出最好的客房。

“此去风裂谷,一定要低调,不可多管闲事。”景爷每天都在强调,听得莫苍耳朵都起茧了。

莫苍睡不着,他最近老做噩梦,被烈火淹没的村子一直在梦里呼唤着他,手拿长枪的二公子许辰一次次将他击倒。

继续训练吧,莫苍打起精神,在暗淡月光下,一次次挥动双斧,如果景爷醒着,一定会惊叹他的进步神速,但也会惋惜他没有出身在名门世家,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训练完毕,莫苍感觉精神舒畅,走出客栈向外溜达。

小镇不大,向北就能看见陨夜城高大的城墙,有条小河横穿小镇,莫苍走到桥上望着河水东流。

嗯?那是什么?他发现有什么东西从河里漂到了岸边。

等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华丽衣装的女人,衣裳沾了不少血迹。虽然穿着辉雨国贵妇之衣,她的脸却有一种异域之感。

莫苍探测了下,还有呼吸。他想了下,摇摇头,景爷从来不让他多管闲事。

正当他转身离去时,听到女人呛了一声,回头发现女人瞪着眼望着莫苍,像是在乞求他不要离去。

客栈,马厩。

唉,莫苍啊莫苍,你在干什么?景爷一定会骂死我吧。他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从马车内拿出清神香给女人闻。

女人吐了一些混杂血的河水,稍微清醒了下。她艰难抬手指了指喉咙,示意无法说话。

可能不是天生的,也许是被人毒哑,莫苍注意到了她喉咙处乌黑一片,血管可见。

可一直把她放在马厩也不好吧,还是给景爷商量下为好。莫苍铺了点干草在女人身下,又从马车上取下备用毛毯跟她盖着。

他安置好女人,让她先睡一觉养伤,便回柴房。

他衣服也在背女人时候打湿了,便换了一身衣服,想起从小除了牵雪桃的手外,还没有这么这么近触碰女人,那嫩滑香软的肌肤令他满脸通红。

莫苍没有叫醒景爷,他也很困了,明早起来再说吧。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鸡鸣把他吵醒。醒来时景爷不在了,毛毯也收拾好了。

莫苍没有担心,他知道景爷起的很早,而且起来后会去四处闲逛。

如果景爷不在,就只能去把女人的事报告官府,也不知道这种地方还有没有官府。

当他来到马厩时,等待他的不是哑女,而是一队长夜军人和店小二。

“就是他,昨夜我起夜看见这个人背着女人来到马厩。他就睡在店西门的柴房。”

长夜军将莫苍团团围住,领队打个手势,两个军人往柴房跑去。不一会就拿着湿衣服回来,上面还有血迹。

“人赃俱获,带回城内。”领队发号施令。

“你们想干什么,这事和我无关,我只是”

“闭嘴!你这贱仆!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拷上他!”领队抽出长剑,众人也拔出武器。

莫苍将背后双斧拿出,毫不退让。

“袭击长夜军,罪加一等!放下武器!”双方对峙着。莫苍沉着凶狠的眼神让这位杀人如麻的领队也有点心虚。

“行,我跟你们走。我有手有脚不用你们拷!”莫苍放下斧头,他如果只有一人当然无所谓,但他还要和景爷去风裂谷,现在动手绝对是凶多吉少。

老师,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莫苍苦笑,跟着长夜军向陨夜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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