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发出皎洁的光芒，衬托着皑皑白雪，路灯下，再一次拉长了刘莹莹和东方暮龙的影子，两排脚印一步一步的在雪地上留下痕迹，一排大，一排小。

“以后不许再把我当弟弟了，记住了，当哥，当哥！”

东方暮龙一把将刘莹莹揽住，严酷的说道，威胁的语气重复了“当哥”这两个字。

刘莹莹贴在他被风吹的冰冷的袖子上，可她却没有一丝冷的感觉，心中涌出的暖流已经扩散了她的全身。

“好的，龙哥，这样可以了吧？”刘莹莹闭着眼睛，一边任由他搂着走，一边发出甜美的声音。

她从未感到过被人如此关爱的感觉，除了妈妈，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妹妹，听着妹妹和要好的同学向她倒苦水，趴在她的怀里哭泣，而她又何曾这样向别人诉说过自己的委屈？

“不用，叫我小一就行。”

走了一段路，东方暮龙淡淡的说道，刘莹莹这才睁开眼睛。

说的很平淡，可他的嘴上却是阳光般温暖的甜笑。

“你不是讨厌别人这么叫你么？叫你一一得了呗。”

刘莹莹慢慢从他的胳膊中钻了出来，望着他满脸玩味的说道。

东方暮龙从小就长的小，上小学时，他总是成为同学们的玩物，就连老师也总是爱逗他，不光如此，他还经常因为学习不好和沉默寡言，遭到一些不学好的坏同学欺负，而“小一”，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贬义，刘莹莹不知道他为什么特别反感这个称呼，就连现在刘莹莹也记得，当东方暮龙说让自己叫他小一，她感到有些纳闷。

换来的却是东方暮龙一阵阳光的笑声。

这个称呼让他反感的，是听起来很像个小孩子。

“是反感，不过你这么叫可以，别人不行。”

东方暮龙笑够了，态度瞬间变得如冰山一样冷，看刘莹莹的脸色也多了些铁青，刘莹莹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幻中，也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她似乎感到自己调侃出来的绰号“一一”，刺激到他了，可她刚要和东方暮龙道歉的时候，最后那两句话又骤然之间让她表情僵住。

“你这么叫可以，别人不行。”

就是这句话让刘莹莹轻松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胸口做出放心的样子，连呼出的白色哈气都比以往的长了一些。

“吓死你姐我了！”刘莹莹苦笑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二人嬉笑打闹着，走在平安夜的大街上，路过一条满是各色饭店的商品楼那里，一家饭店门口摆放着一个成年人身高的圣诞老人玩偶，也慈祥的望着在雪中漫步的两个年轻人。

刘莹莹和东方暮龙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这里也是童年，两人经常和家人一起溜达的地方，刘莹莹在不自觉的本能中，已经将手伸向了东方暮龙的胳膊。

“还记得那里吗？”

东方暮龙指着一个售卖糖果的展台，具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刘莹莹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上面插满的硕大棒棒糖上。

“记得啊，以前你跟在我身后的时候，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你不见了，你总是藏在那里跟我玩藏猫猫。”刘莹莹抚摸着自己的秀发说。

“那时候阿姨看到咱们总是在那里转悠，最后都会摇摇头买给我们，现在阿姨不在了，咱们的童年也再也回不来了。”

东方暮龙停下脚步，眼中闪着激动的光点，随之本能的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刘莹莹不说话了，慢慢看向她，发现刘莹莹的神色也不再是开心，眼睛里的泪水正在不停的打转，这才明白自己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事。

“姐，对不起……”

东方暮龙转身到刘莹莹面前，低下头惭愧的道歉。

然而刘莹莹并不作声，泪光正在眼眶中逐渐幻化成水。

“姐，我该死，我不该提这件事的，你打我。”

两人正站在一处两侧都是各色零食的展架中间，东方暮龙提到的“阿姨”，正是刘莹莹逝去的母亲，当刘莹莹的泪水拂过美丽脸颊的时候，东方暮龙抓起刘莹莹白皙纤细的嫩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使劲的拍打了两下。

“没事，姐不怪你。”刘莹莹轻轻甩开他的手，强挤出笑容安慰，但是语气已经变得哽咽无力。

东方暮龙伸手抹了一下眼睛，随之满脸哀怨的叹了口气。

“姐，我刚才确实不是有心的，我就是看见那些糖……我就……”

“你也想阿姨了吧？姐姐知道，阿姨生前很喜欢你，可现在……算了，咱们继续逛。”刘莹莹宠溺的对东方暮龙笑着说道，便伸手摸了摸他帅气又不失可爱的脸庞，接着带他走向那个承载了二人回忆的糖果区。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刘莹莹从糖堆里拿出一袋掌心般大小的橡皮糖说，说话的时候强忍着失去母亲的悲痛。

糖袋里装着四五个不同颜色的小熊形状的橡皮糖，每一颗在二人眼里依旧是从前的那么可爱。

“你也爱吃，咱们多装点。”东方暮龙抽了抽酸楚的鼻子，温柔宠溺的对刘莹莹说道，随后扯下一个塑料袋，一大把一大把的将这种糖果装进袋子。

不光是这种，还有另外两种“徐福记”牌子的橡皮糖，一种是圆形的分有两种颜色的O型糖，一种是半圆形，做成树莓形状的糖，刘莹莹也扯下一个塑料袋，和东方暮龙满满的装了两袋子。

称好之后，二人推着购物车，又在琳琅满目的零食区转悠了一会儿。

“奥利奥，乐事，妙芙，德芙，彩笛卷，果冻，上好佳，都是你爱吃的。”东方暮龙不停的念叨着零食的名字，挨个将所说的零食扔进购物车。

就算刘莹莹怎么叫他停下来，他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对她莞尔一笑，刘莹莹满是可爱又无奈的表情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过，东方暮龙除了个子高了，变得更帅气了，更让刘莹莹觉得激动的是他连从前和她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都记得一清二楚。

再过四个小时，今年的平安夜即将结束，浪漫美妙的雪花依旧在天空中天女散花般的飞舞，街道上也不再是车水马龙，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街边的楼房还在灯火通明，整个城市甚是一片安宁。

刘莹莹边走边撕扯着橡皮糖的包装袋，一颗一颗的放入口中，包裹着回忆的甜蜜感，顷刻间让她的味蕾也涌起幸福的洋溢。

东方暮龙走在她的身后，提着两兜零食，像个保镖一样跟在她身后，护送着她向她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