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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另一样的房间
作者:冰翼熊本章字数:5527更新时间:2020-07-15 21:12:20

清凉袭面。

汐的手也有另一份的清凉感,如水,同这从房间内透出的凉一样。这手上的凉,并不会让人觉得产生冰凉、或是瘆人的感觉,凉得刚好。

“让我进去看看嘛,妖怪哥哥。反正已经这里门口站着、让我看到一点了。不差再多看一点了。”

“我觉得差好多点。要是不差这一点,你门口刚刚看到过的够了,你好回去洗漱睡觉了。”

“不要,我都跟过来了。你怎么忍心让我白走一趟。”

“很忍心。”汐看着执拗着想进房间内看的陆筱颖,迟疑了下,还是决定松了这个口,“还是让你进来下吧。免得一直惦记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说着,汐便让开了,原本伸出阻拦着陆筱颖入内的手也收回了,随意地走到同陆筱颖房间紧邻的那侧墙边的区域,去给自己倒了点酒。

汐走去的区域,入门即是,原本作为陆筱颖爸爸妈妈的房间时,房间没过大,那儿也就空无一物,仅是房内的走道。这会,房间变了,足够宽敞,那儿竟还设了酒架。

贴墙而设,上方一排的酒架子。

说是酒架,也并没完全纯粹只有酒。棱形的格子内自然是横放了一个个酒瓶子,但非棱形的里面,有露出的枝枝叶叶,也说明是有摆了绿植的。但其他没露出蛛丝马迹的,也是陆筱颖角度所看不到的了。

酒架下方,有着些留白空间,然后便是较酒架更为凸出的桌子。

木质的酒架,木质的桌子,皆为乌木所制。看得出其上有浮刻的花纹,简单的一色中,却也别有风味。

这一屋子的家具陈设,都有着同陆筱颖家其他的一切全然不一样的气质。

陆筱颖家中的家具,有不少是找木匠师傅来家里量尺寸定做的,涂漆则是她妈妈涂的。质地上自然是没法跟汐这的比,但除了本身木材之外,其他处也有着诸多的差距。

家中、除了这一间归属于汐的之外,其他的,若是黑,则黑,可不会黑里,还细描上些粗看看不出、细看又别致的花纹。而用了的木也是,只是简单粗暴,平则平,斜则斜,但绝不会来些浮雕镂刻。总之,主打原则,能用就行,好看那也是要烧钱的。

但平俗和高雅,有时候确实就藏在这细节之间。

看汐没拦着了,陆筱颖则是极为小心翼翼地踩进了临时为汐的这个房间内。

足触地处,波纹荡起,细微可见。像是踩到了一个音符,以这种的形式在踩下时响着听闻不到的乐。

小心翼翼之后,便是好奇。

走了两小碎步,好像只有自己踩着会有纹起,汐的脚下就丝毫没反应。而以此让陆筱颖产生的脆弱、易坏错觉,好像完全不存在嘛。于是,她又极为用力地特意原处蹦了两蹦。

果然地面会有水波纹,跟池塘的水面一样,落点雨滴就能荡起一圈一圈。明明这儿没有水,却有水面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臭鱼,我也进来了!”陆筱颖立马往那水空间前走去。蓝鱼在里面游走,看着总觉得是跟自己在炫耀。

“看看就看看,别把你手伸进水里头去玩。这水,给臭鱼准备的。”

“哦,好。”陆筱颖乖巧地应着,水中招摇着的绿色水草,点点水泡从底部悠悠地往上飘往天花板去,反应不由慢了一拍,“诶?你刚刚是不是也叫它‘臭鱼’了?”

看着那已游换了位置、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鱼,汐冲着鱼笑了下,手中擦得锃亮的红酒杯轻晃了下:“有吗?你听错了,花痴。我家鱼,怎么会是臭的。对吧,鱼儿?”

汐从原先倚靠着乌木桌的姿势转为直起身,走到水空间迎着他的那侧,蓝鱼也正在这儿看着他。一指弯曲,轻扣了下。随着汐的动作,水纹荡起,整个的水空间外层看去,都瞬息有了水光潋滟之感。

蓝鱼应着汐,上下摆动着鱼尾。没错,才不是臭的!叫小颖的花痴才是臭的!臭小颖,臭人类!

“不过,合适你的名字还是要早点看看。总是没有名字,真要被花痴随口的叫法,给带过去了。”

汐说话间,蓝鱼都随着汐走动的方向,在水空间内一路跟着过去,始终维持着认真看着汐的状态。

“噫……明明就是自己已经也跟着我叫过去了,还假装。”陆筱颖撅了撅嘴,轻声嘀咕了一句。

说是进来看看房间,但是正如在门外第一眼所视是这从房间地面、直至房间天花板都是的水空间一样,进来以后,果然还是依然优先被这水做的空间所吸引。

虽然蓝鱼在里面也是一层。但更多的,可能还是跟儿时、台门后面的小溪对自己的吸引一样的感觉在里头。

“哇,臭鱼,里面有小鱼,还有小虾诶!”

蓝鱼回头,几根水草晃来晃去,但还完全碍着它回看陆筱颖的视线。之间它转了转眼珠子,毫不客气地给了正蹲下身来细看、一脸没见过世面样的陆筱颖一个白眼似的眼神。

“汐,妖怪哥哥,我可以帮你喂这些鱼和虾的!里面能不能再养点好看的金鱼呀?”

这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鱼缸”,比鱼缸给力多了。鱼缸还需要其他的玻璃什么的物质为外构而成,这水空间,直接自己就是一立方体的大型“鱼缸”

虽然陆筱颖没搞明白,这样的要怎么喂鱼,但反正看到这一空间养了小鱼小虾的水,欣喜足以覆盖去其他所有的问题。

也养过金鱼,可是每次都活不了几天,以至于都不敢再买了。每次都是有心好好养的,可结果,总是觉得自己是在作孽啊。每每看着已经翻过面来漂浮在水上的尸体,总会想如果自己没买回来,不是自己养,它们肯定还能活再久一点。

而台门再里面有个邻居家养的金鱼,一个水缸,几朵浮萍,偶尔可见深藏其间的金鱼游探上来。养得可好了,那种羡慕啊。

这个空间,既然汐弄出来的,那肯定可以不一样!说不定可以养好久好久,直到金鱼好好地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非命。

“所以,假如让你喂的话,你打算怎么投食?你的肉爪子,我可说过了,别伸进水里面。”汐回道。

“不知道呀。反正有你在嘛。你告诉我怎么喂就行了。只要教我一次,以后这种喂鱼喂虾的杂活就尽管交给我好了!”

汐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边喝着泓汐自酿的酒,边看着蹲在那盯着水中鱼虾、不知疲的陆筱颖。说是一定要进房间看,也还是一直盯着那水不放,跟在门口看到的区别,汐是没看出来。

还真是个小孩子。

心中只想了这一句。反正时间足够,也就随意让她这么看着,不去打扰了。

椅后为屏风,红木,花鸟虫鱼雕刻其上。而屏风之后,藏起的那方地方,有檀香悠悠地飘出,似有又似无。

之所以前面不想小颖进来,其他的无所谓,也就空间比原先房间真实样貌大了些,陈设变了些而已。暂时不想让其窥见或误入的,也不过是在屏风后。

这儿,原本只是个普通无奇、纯显世之地。但此刻,这儿已有了变化。

大概跟墨泽那房子有些类似了吧。

那地方没什么奇特。假如是处人类的居所,那也不过是跟河边任一处人类屋舍一样的存在,平淡无奇。

但之所以现在早已不平淡,里头住的是谁才是更大的关系。

自己暂借住在这房子里,其他地方没变,这房间,却已跟墨泽那处房子类似。处在显世,却同隐世相连了。

万一小颖误从这房间进了隐世的哪,自己还真有这责任。而小孩子有点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这本来就是她家,对自己家里的东西好奇,本来更是随意的事。

“花痴,先说好了,我没在的时候别进我房间。”

“哦,好的。”陆筱颖随口又补了句,“说不定藏了宝藏,嘻嘻。我不会来偷看宝藏的。”

汐的这交代,陆筱颖还是极为理解的。完全不是原样的房间,汐不在,自己可不傻,才不会冒冒失失进来。样子不一样了,里面说不定还有更深层次的不一样。万一触碰到了机关什么的,自己可就遭殃了。

那种童话书里的桥段,说不让看,却反而去看,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视警告、出事也是自己作的。自己可没那么傻,就算真有宝藏也不稀罕去违背着偷看。

陆筱颖努力试着站起身,蹲久了,脚麻,站起来有些吃力。

“不过,这个房间真是好大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间。”

“你见过几个人的房间啊?那么夸张。”

“也不多,好像。我的,爸爸妈妈的。严晞家的、陈东家的,小时候去玩耍过。”陆筱颖回忆着,还有其他,外公外婆的,舅舅家的,可能也就这些了吧,“汐,你对这个房间做了什么呀?”

汐一个眼神,陆筱颖立马补上了一句“妖怪哥哥”的称呼。

“没做太多。想要一个?”

这还用说,要是可以,当然想要了。谁不希望自己的房间大一点,舒服一点?在这样的房间里看书的话,书里的故事肯定也会变得更有趣了。

陆筱颖一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边又说着意思全然相反的话语。

“不过想要是想要,我还是自己原来那房间吧。小是小了点,光线也肯定没现在这间那么好。但那个才是我的。要是你真帮我弄出来了,哪天要是你不住在这,又回归老样子的时候,我怕自己会收不回心。”

汐的嘴角不由扬了下。这不是刻意给眼前这人类小孩的考验,只是正常的对话。但是这番话,大概远比有些来泓汐交易的人类来得纯粹多了。

入夜,魂至泓汐,来的基本可都是有所求的。

汐是对人类兴趣不大,但不代表排斥。上门的生意可没必要错过。跟人类的来往还是断不了的,因为同在这一方地方。

不过人类有所求,有时候想想也是不错的。欲望越多,这一端来的生意也越多。而且,那几只大猫,可还需要以人类的贪欲为饵粮。

想到这,汐不禁起了个念头:要是眼前这花痴去了泓汐,那几只养着的大猫,对这个人类,是喜欢呢,还是讨厌呢?

还确实是有意思的问题。要是没记错,以前可没小颖这样的人类来过泓汐。

“隔壁,你的房间,反正就那样了。刚好,也随了你刚才说的愿。泓汐那,我给你留个大房间。随时都能看到雪山的那种。”

“搞得我会去一样。我才不会轻易去呢!又远,还都是你那样的,万一被吃掉了怎么办?”陆筱颖小声小语地念着。

等等?雪山?

陆筱颖不可思议地看向汐。川祁镇,在自己这种不怎么出远门的看来是很远很远了。但是从比省大的地图上来说,可能跟着沂竹镇的距离都能微缩到看不到了吧。

都是江南地方的镇子,雪山?就算冬天下大雪时候,有的高一点的山上面会有雪积压、点缀远看过去的山头。可是……随时?

而且,说到雪山的话,还真是哪里见过……

具体哪里,陆筱颖当然还记得。

奇奇怪怪的梦没少做,那一次的还是挺清晰的。雪山,同雪山齐高的骚气、红色的楼。雪山上还有盘缠着、可隐可现的吓人生物……跟误入了异世界一样。

虽然梦中的景象有时候奇葩、奇异点,也是不足为奇的。梦中一切皆是可能。但此刻非梦清醒时,汐提到了“随时能看到雪山”,竟然跟怪奇乱梦有了交叠重合,这还是让陆筱颖惊讶到了的。

梦,成真?不会吧。肯定不会!

往蓝鱼方向看了眼。臭鱼来前的那个梦……

肯定不会的了。梦就是梦,肯定纯属巧合,都有雪山而已。

“看样子雪山比大房间更诱惑花痴。”汐说着,陆筱颖眼中的惊讶,他眼中看来则是另一番的意,“两个条件都具足的房间,我觉得距离你去泓汐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虽然具体何时,还是要看你自己意愿的。”

说话间,蓝鱼已出了水空间,飞到了汐的面前,在空中翻着滚、眨巴着眼。

看不懂鱼语,不过已站起身来的陆筱颖猜测,估计跟自己一样没见过雪山吧。不对,自己梦里那可是真真实实见过的,只是没在梦外见过而已,可比鱼厉害!

汐抿了口酒:“你着什么急?你不是见过阿霁了吗?雪山就是阿霁的地盘,你想去雪山上玩,阿霁也肯定随时欢迎的。”

阿霁是谁,陆筱颖不知。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名字一出的时候,隔着一方的水空间,她仿佛看到臭鱼的鱼身哆嗦了下,然后愣在了那处,仿似冻结在了空中的鱼状冰块。

而此刻起身来了,从水空间内鱼鱼虾虾、水水草草上收回了注意力,认真地环顾了完整一圈的这个房间,陆筱颖都有些不敢肆意呼吸了。

前面觉得大,只是初进了房间的感觉,仅仅直视的方向看去就觉得大了,并没有完全看全。但这么一扫视后……

这么大的房间,也许是她见识少,第一次见到了。可是……

这个房间……这么看着,明显地比自己家的占地面积都大!

却在自己家的二楼!作为家里一部分?

完全颠覆了她认知的存在。

就好比,有两个圈。大圈包容着小圈,但小圈的大小却比大圈要大。这么的逻辑,任谁都会绕晕吧。可是这个的现实存在,这会就实实在在地摆在自己眼前。

空气清凉,是先前没走进房间里头时就已感受到了。

初眼就能吸引人注意的水空间,也是陆筱颖发痴般凝视过许久了的,位于外半间的中间区域。

水空间,纵向上,上接天花板、下贴房间地面。而从横向上来说,仅这刚入门的北侧这面,陆筱颖张开双臂立着也摸不到到两侧边沿。

要不是汐说了别把手伸进去,要以防万一不小心没站稳手指什么戳进水里头去了,陆筱颖还真想试一试,伸展开双臂,看看自己的指间距离水空间的两侧边沿还会有多远。

南北侧较窄,而西东两侧的水空间则更长,就光从这空间来说,进门就可见这么大一块的,能不为其吸引才怪。

而那么大的水空间内,还真是对这臭鱼挺好的。空间足够大,里面的鱼虾却均是极小的。就像小时候台门后头那小溪里头抓到过的那种一样。臭鱼就不大,这些小鱼小虾更是小鱼苗、小虾苗的感觉,不仔细看,都能看错过。

极为清澈的水,汇聚凝结于此而立,便成了立立方方一块碧绿的凝玉一般。只是较真的碧绿玉块相比,这一块,里头是动着的,摇曳的水草一眼可见。

而房内其他的,空间足够大,但摆设陈列也并不繁杂。简洁明了间,却透足了雅致之味。

室内檀香悠悠,似是由东侧那道刻工栩栩如生的屏风后飘出的。

这室,较陆筱颖家实际的面积还大。而这屏风,也约莫有这一室的宽了。占足了一室宽度中足够的距离,也就其左右两端均空出了门宽差不多的距离,好走入那屏风后无法直接看透的空间。

陆筱颖往左侧看了看自己所在这方的那屏风未挡处。

竟然看去雾蒙蒙的,模糊不清。越低处越浓,越往天花板而去越缥缈散淡、近似于无。

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空间不浅。

能确信这点的,跟刚才站起身没细瞧、只粗略整体扫视环顾一圈后得出的“房间比自己家大”的判断缘由一致。自然也是涵盖了屏风后的空间的。而那空间正是借着屏风后空间越往天花板去越无的氤氲来判断的。

木的屏风,再加上袅袅蒙蒙的白气氤氲在其后,只隔了一屏,陆筱颖却觉得她所站处还算是凡尘俗世的话,那屏风之后便是远在尘嚣外的仙境了。

只是,房间内的“仙境”,越靠近脚的地方,越白蒙蒙不清的,这确定能下脚?

陆筱颖怀疑地看向正坐在太师椅上、优雅品着以红酒杯为盛纳容器的酒。

屏风为隔断,这房间内的外半间,最临屏风的也就这两把太师椅、以及两椅间摆置着的茶几了。

同屏风相衬的色调、相衬的风格,还有相衬的贵重。均有着年岁感,却并不显陈旧,倒是带足了光泽的木色中有着好几份的灵气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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