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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灰
作者:新作者l1BJti本章字数:4279更新时间:2020-06-15 21:28:53

被酒水给呛了一口的墨泽,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汐侯大人,您老人家,我觉得最近好像有点……那什么……”

墨泽放下酒盏,静看了汐几秒,才继续说道。

“你说小颖吧,也是这镇子上长大的。我住在这河边那么久,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了。小颖熟悉的人面前是如何的,我是不大清楚,但以外人角度看来,倒是挺安静乖巧的。这么想来,熟人面前也不至于会太过极端,疯到哪。”

“那是的。我家小颖那是肯定乖巧的。”汐极为顺口地接了一句。

“所以,汐侯大人,您最近身边的额外因素,也就小颖那人类丫头吧。小颖没问题,您老最近怎么好像跟她走近之后,这说话……有点过于……”

“过于直接吗?”汐再次接上了墨泽的话语,直言不讳,“直接不也说明这才是真实嘛。只不过我说出来了而已。说的事情本身,本就没毛病。”

墨泽听了竟一下无言以反驳……

虽然说“老丈人”这话真是不妥当了,但另一个层面来说,他对于梦溪,那份情在,而且他也觉得自己这份情也是不少于梦溪对于那个人类的痴情的。所以,对于汐这不妥当之词,也没想过于驳斥。

驳斥了,就仿似自己否认了对梦溪的情感一般。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始终承认着这份情。只是有时候顾及到其他一些,这份藏于暗处的情感,也就眼前的汐同万家灯火林那的长老最明晰了。

今晚为始,或许知晓之人,还多了小颖吧。虽然小颖面前,汐是直说了自己喜欢梦溪,但墨泽也是明白汐不是会乱说之人。小颖前的直言,也必有一份今晚梦溪话题的缘由。

“没话说吧?”汐挑了下眉问着,看着没说话的墨泽,语气中自有一丝得胜般的骄傲。

“哦,没话说。不过汐侯大人,我觉得,您老人家这人前、跟人后是不是反差有点太大了些。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你刚才那话,假设外面有小妖听到,估计都不会相信是你胡乱说的。”

“外面啊……”汐瞥了眼那窗,外面,夜晚源自隐世的光火时不时地飘过冷色、暖色,好不热闹,“能听到吗?反正也听不到。况且我也没太胡说。放心,有人在,我就不会那么直接捅出你的这些私事的。有分寸。”

汐又看了眼墨泽,嘴角浅扬,一个有些意味的笑:“至于你刚才说的人前、人后嘛……人前,我好歹也是泓汐之主,怎么的也得有点样子的。”

“哈哈,是是。不过人后的,以前私下你可也没那么口无遮拦。”

果然还是觉得小颖有影响啊。墨泽在心中默想着。他还记得汐说过的话——“每次只是最简单的聊天、步行,都可以感觉很舒心、无拘无束,不用过多想什么”。

“还行吧。提到你未来老丈人,梦溪离开住处后,我就有跟他那边联系过。”说话间,汐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墨泽。

“我泓汐之人,我自然是会罩着的;在我泓汐之地常住的客人,虽然是这个‘自然’之外,但一样,我也有我地界之主的责任。来去是其自由,但自由之时,确保其安全这点,不会因为梦溪离开住处,我就不管丝毫的。所以小颖跟我说了后,我就跟他那联系过。”

“你想把记忆交由我保管的事,他也清楚吗?”

“就大概的想法,没到落地细节,算是商量过吧。有这想法,但没获取你同意的,便是没确信的。没确信的事我不会乱说。你跟梦溪的事嘛,墨泽,有时候,也不要那么含蓄。要是那家伙真成你老丈人一样的存在,反正这事,我觉得也不是我来说,而应是你来。”

对于汐所说的,意,墨泽心中自明;但他,还是选择避开不直接回复汐这一话语,而是继续着他问汐之时所想之事。

“那位对梦溪重要的大人物那,有没有提供其他什么线索?”

“没。你还真是心系梦溪。要是有,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助梦溪化的形,对梦溪的那条溪流,一直觉得就这么消逝了惋惜。他要是能自己搞定的,没必要再来这小地方解决了。还是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嗯。”

墨泽略一思,也就是基本可以说,没有什么可做的,目前。只是说记忆保管人换个,作为某种可能变化、改变原先算是注定结果的契机。而一切,都只能依梦溪自己,唯有梦溪才是那个独一的主动方。

“大概明白了。还是说说,你所说的‘之二’吧。”

“好。”汐解释道,“前面比拟的酒盏你看到了。里头的真实是压缩的,虽然真实还是那真实,却是已被极力压缩至小。那些泡泡,就是我这保管这的梦溪记忆同理的存在,说白了是压缩之时的一些复制品。”

复制品,墨泽自然是想去了显世之中的一些。

方才汐一盏为三盏,亦假但亦真。但显世之中,“复制”二字出来的,对于有些存于屏幕彼端的东西来说,却可以说两者都是本体、都是丝毫不差的真。

倒是不知这些以泡泡形式展示的,是哪一种的存在。虽然墨泽感觉之中,应该是更为贴近汐对酒盏的操作的,但超出他擅长领域的,没法确认。

幸而,汐仿似看穿了墨泽的疑惑,不过也说不定是原先就已打算要说明这事了。

“当然复制品,不是完全真的,但也不假。不完全真,是始终梦溪自己才是那个本体,无人可替代。至于不假,那些记忆的复制,也是实实在在梦溪的,而且跟梦溪之间也有关联。比如方才被压缩的酒盏承不住快速复原之后,本体不存,这些附属出来的也就不复存在一样,这也是一种关联的体现形式。”

“也是有点这份关联,还有复制品本身的存在也有关。你也知道,术很多时候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术的存在本身,说白了更像是黑与白间的灰。所以具体的‘有关’要说得多确切,极难,大概便是这样的关联影响。”

墨泽点了点头,示着已明了汐的意思。这点,若与“术”比,对于他这样的妖异来说,要理解还是更为容易的。当然也不是每个妖异都会去思考这种看似“没事干”的事情,对于妖异的存在,“术”同“妖力”一样,更似本能和理所当然。

“所以,就如我所说的,术本身更似灰。”汐继续说道。

“黑和白混杂揉成灰容易,但要从已交杂了有好有坏过往的灰色中,重新拆分过滤出纯黑或者纯白,在我所知范围内,未曾见到过,也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也是这点,梦溪记忆的复制品,无法纯粹,好好坏坏都会被混杂着一块。”

毕竟开头所说,“之二”相关于源,光先前说的长篇大论,还是离着真正的源有些小距离的。但真正源,说起来也不过那么简短几句。

可概括成几句的事,却是影响牵连了现在、以至未来的诸多。

而源亦有深浅。说浅,那便是汐接下来要说的几句。要说深的,那源,还要再挖掘到更久,那便是——记忆中复制、藏纳着的一切。

相遇,爱恋,被弃,冲天的火起,火中而去的伙伴……这一切皆是源。

但不管怎么说,过去都是连接着对于过去而言的未来、即现在的;而此刻、当下,所有的发生也不是无缘无故、截断式的,现在始终连接着未来、引导着尚不可窥探见的未来。

所以,也只有在现在做了什么,才能更快地知晓通往未来之处到底会是如何,也才更有让未来有更多种可能的可能性。

“只是单纯我这边收着的、梦溪记忆复制品的源,很简单。你没见过小颖所见那个吓人的‘梦溪’,我见过,初遇的时候。或许真是相由心生,她当时的‘吓人’,简单粗暴来说是她遭遇的一切、以及心中的执念所影响。”

“让我施术,是想以这种方式,强制放下不好的执念,恢复成原来的样貌,她不希望有朝一日真遇到了转世后的嬴郎,她却是那副样貌。当然她那时的状态,确实没法自己放下。妖力也已极衰弱,也没办法借由妖力,化出虚幻的假象来掩盖。”

其实哪怕是现在的状态,汐也不确定梦溪能否放下。这一点跟衰弱与否无关。衰弱之时,只是妖力受限,人前想使虚象做不到;非衰弱时,这点还是能做到的。但梦溪能否放过自己,这点恐怕始终未变。

执念。执念。

离河不远的这处屋舍内坐着,汐还把蓝鱼和陆筱颖也打发去河那儿了,这会自然“执念”二字很易联想到深水区中前不久还在的执念,虽然现在那水里头是干净的。

那执念,溺亡之人、无法往生所化,隐世以“执念”称之。类似相仿的人类亡后魂灵、也一样徘徊不去、大抵寻着替代的,在隐世中基本也是按这个称呼的。

之所以谓“执念”,说白了,执着的念想。

而梦溪的这一份执念,也就主体不同,但实质又有几分不同呢?

“也就是说……”墨泽稍许理了理自己所理解的思路,“梦溪一开始只是想舍弃不好的记忆,好恢复样貌。”

女为悦己者容。初衷是因为此吗?也是理解。墨泽心中想着,虽然这话就没直说出口了。说出来了,总显得有些把梦溪的痴情降了几分格调。

“但舍弃中,如你说的,本是灰,黑与白混融,只剔除出黑是做不到的,所以实际因施术复制出来的记忆,实则也是灰。”

“没错。所以,这里,我觉得你可能也会有个疑问。既然都是灰,又说了亦假更亦真,那这泡泡里头的东西到底算是何种存在?”

墨泽点头,确实前面就已有这疑惑存在了。

“我的理解,这也是梦溪。那个去寻那人转世的,是梦溪,可行于天地之间,有实形支撑着的梦溪。而这仅仅记忆的存在,也是梦溪,只是缺了个形。就跟刚才的酒盏。始终都是那个梦溪。里头的真实,都是梦溪实实在在的过往。”

汐说着晃了晃手中那有这碎裂纹痕的盏。

“最大区别,在于形。也是因为形,记忆的那个梦溪,始终依附于真正梦溪的存在。另外的话,我保管着的这边的,记忆始终零散、片段式,所以刚刚说的,也是比拟说法了。仅这么点记忆,没形,更不是完整无缺的。要不然,若是这么弄个记忆副本的,就能跟本体一样,落到现实之中还是有点可怕了嗷。”

汐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不是说复杂了?反正简而言之,也就存放备份一样的而已。但内容来说,是梦溪真实的过去,也是‘梦溪’。”

墨泽尴尬回笑。确实有些……听着复杂的感觉。但大体汐的意思,他还是有些明白了。

所以汐认为梦溪钻牛角尖的缘由“之二”,综合了方才汐所说的,梦溪为了舍弃黑,宁愿整个灰都舍弃。哪怕里面还有不少值得回味、有着于她而言美好的“白”。

三个理由。唯独汐所言的“之三”,是墨泽看来梦溪有梦溪的痴情,当局者迷,迷中之人的痴,也是他极能理解的。但其他两个,记忆这事,因与未来可能的果,确实是有些执着了吧。

“梦溪对过去,那些……好的……也忘了吗?”墨泽所指自然是跟嬴郎有关。

“哦,细节,毛估估的大概,都跟老山主那亲孩子潇半斤八两。但对那人类的执着还是深刻的。这种执着更类似于行为的惯性,跟记忆是否记得清楚无关。要不然也不会来个故人,随便怂恿几句,就立马离开住处了。当然怂恿,是我猜的,我不在那现场。反正我对那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感。真为梦溪考虑,好不容易脱出来的,又绕回原路了。”

墨泽没说什么,还是一浅笑带过。但这点,他同汐看法差不多。就算迟早有一天得路过原来坎坷的路,这中间时间越长,兴许能借由时间抚平的遗殇越多,再一次面对也兴许会更容易些。

况且,还真是有些……那位梦溪的故人,有些给梦溪没事找事的味道了。

“汐侯大人,还有一事,你好像没解释?”

汐不解地看着墨泽:“跟你?好像没有没解释的了吧?我家那花痴那,倒是有要解释的,把她扔桥底下那晾着有些时间了。跟你,扯近扯远,也扯得有些多了,我觉得只差最后一步,保管在我这的梦溪记忆,实实在在转交给你这一步了。”

“不,尚有一事!”墨泽极为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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