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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归途
作者:一品流寇本章字数:3208更新时间:2019-08-04 16:33:22

这一夜,李白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他不断回想着叶云的故事,到天色微亮时才有了一些倦意。他迷迷糊糊的睡去,却是噩梦不断。一会儿梦到叶云父女俩横死,血流成河。一会儿梦到他单枪匹马闯上流云宗,营救叶小渔,却被人从悬崖高高扔下。一会儿梦到叶小渔回去后很开心,竟与人结婚,还邀请他参加婚礼。

最后,李白疲倦的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房中没有李豫的身影。他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起身向外走去,心里哀叹,唉,事事不顺啊,连觉也睡不安稳。

大堂中只有李豫一人,正在吃早饭。李白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在他身边坐下。

“咦?叶大叔他们还没有起来?”李白问道。

李豫说道:“啊,他们一早就已经走了。”

“什么?!”李白一惊,瞬间清醒了好多,心中怅然若失:小渔姐姐,都来不及见最后一面吗......

李豫看到少年一脸失落的样子,只觉有趣,忽然递给他一张折好的纸。

“这是什么?”李白接过来。

“女娃娃留给你的。”

李白精神振作,急忙打开来看,眼中渐渐露出笑意。

纸上是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李白想起,他给叶小渔讲过一个爱情故事,当时引用了这首诗。没想到,她还记得。他仔细收好这张纸,心情大好,看着早饭突然觉得很有食欲。

“二爷爷,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少年边吃边问道。

李豫说道:“准备回家!我早上问过了,今天有船,虽然不是去往中土的,要绕一些路,但也好过在这里空等数日。”

李白动作慢了下来,喃喃道:“要走了么......”

“嗯!”李豫知道他心中不舍,安慰道,“你离家已经一年有余,该回去了!再说,女娃娃也离开了,你还有什么留恋的?”

李白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嘿嘿的笑。

落霞岛码头,李豫二人准备登船。

看着零星的几个人,李白不由开口问道:“这船是去哪里的,怎么这么少的人啊?”

“流州岛。”李豫说道,“可能那里比较混乱,汇聚了三教九流,因此好多普通人不愿去吧。”

李白还想问下去,这时,春秋商会管事从远处高呼着:“大人留步!”

李豫皱眉,回头看去。

管事走近,恭敬的行礼道:“李大人请留步!”

“你有何事?”

“大人,我商会亦准备回中土,不如坐商会的船,好让我以尽心意!”

李豫摇头道:“不了!你们的船还要数日才能到达,我急着回去,等不了那么久。”

管事还想挽留,但见李豫如此干脆,只好打消了念头,说道:“好吧!流州岛那里,也有我商会在,大人若有需要,可知会一声!”

“嗯。”

李豫挥挥手,拉着李白上船。

“恭送大人!”

船慢慢驶离码头,在大海中越行越远。

李白注视着落霞岛,直到变成一个黑点。他心中唏嘘,就这么离开这个出生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呢?那间小茅屋会怎么样?

他摇摇头,人已各奔东西,还想这些干什么。

“二爷爷,能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吗?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李白一扫失落的心情,想着从此以后要生活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先问个明白比较好。

李豫闻言,有些头痛,暗叹这孩子的失忆不知道能否医治的好。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我要叫你二爷爷?难道我还有三爷爷四爷爷?”

李豫失笑道:“我为什么是你二爷爷?那是因为你还有个亲爷爷,我本是他的家仆,只因我二人同甘共苦,因此他便与我结拜!明白了吗?哪里还有什么三爷爷四爷爷!”

“哦......所以那个姓关的口中的‘李莽’就是你们俩人吗?”

“是啊,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也罢,我给你仔细说说,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李豫背着手眺望大海,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就从你爷爷开始吧!你爷爷名叫李羡,当年随先皇征战天下,战功累累,由此受到青睐,后来更是封为镇国大将军,坐镇帝都。当时,李家可谓是名震天下。只是,得了这个封号,也算是上了枷锁。在帝都,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轻易动不得身,所以这次只能是我来。在李家,你父亲恪仁是长子,你还有四个叔叔,恪义、恪礼、恪智、恪信。呵呵,你爷爷为了给他们起名字可是苦思良久啊!”

唔,仁义礼智信,这老头子有点文化啊,李白暗想。

“除恪礼外,你父亲还有你其他三个叔叔,都在朝中为官,且都是武将。年轻一辈中,你还有个亲姐姐,业已出嫁,如今贵为皇妃。其余恪义有两子,恪智一子,恪信有一对儿女。本来你父亲只有你姐姐一个女儿,但四十岁时忽然有了你,所以你最小,排行第七,大家都叫你小七。”

李白心中调侃,这老不羞!忽然,他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恪礼......三叔呢?他没有子女吗?他也没有当官?”

李豫见他这么问,不由叹道:“你三叔他,嗯......有些特别。他从小感知不到元气,无法修行,因此不像其他兄弟从军入伍,只是在家读书。他虽然醉心读书,但对功名一事,却看的很淡,所以也未曾走文官之路。至于感情方面,你三叔他曾倾慕一女子,奈何那姑娘心有所属,因此他年近四十,一直未娶。”

李白怔了怔,心想,为情所伤吗,这倒是跟我见不到叶小渔有些相似了......

“我......我爹和其他叔叔都能修行吗,修为怎么样?”李白又问道。

说到这事,李豫语气中透着一丝骄傲:“当然都能修行!你父亲修为最高,你出门后不久,他便一只脚迈入通天门槛,如今已是踏上通天大道!你那几个叔叔,恪义、恪智和恪信,也在三清境中!而且,你这些哥哥姐姐们,也都很争气,修为刻苦。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啊,八岁凝气,天纵奇才!只不过......”

李豫本来很兴奋,说到李白时,声音却低了下来。

“哇,都很厉害嘛!我八岁就凝气了?那我不是更加天才!”李白越听越兴奋,听到最后一句,奇道,“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李豫摇头强笑,话锋一转,“所以如今长安流传着一句话,‘一门皆才俊,父子三通天!’,说的就是我们李家!李家满门上下,皆是人中龙凤。而你爷爷、我还有你父亲,则是三个通天境!只是,此话不知是福是祸啊......”

“一门皆才俊,父子三通天......”

李白品着这句话,竟升起一种迫不及待想见到这家人的感觉。突然,他反应过来,惊叫道:“长安?!”

李豫一愣:“对啊,长安。怎么了?”

“长安啊!就是,哎呀!”李白急的抓耳挠腮,却又不知怎么说好,“长安在哪里?”

李豫一脸莫名其妙,说到:“长安就是帝都啊!怎么,这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李白有些茫然,难道是巧合?

“为什么叫长安?”

李豫解释道:“祖皇帝平定中土时,便为帝都起名长安,已千年之久,怎么了?”

“那国号是什么?唐?汉?还是秦?”李白继续问道。

“大祥啊!小七,这你也忘了吗?”

李豫皱着眉头,伸手探了探李白额头,心想莫非如此严重,竟一点常识都不记得了?可怜的孩子!老人眼中怜惜之色大作。

“大祥......”李白失神的喃喃自语。

李豫心中沉重,开口说道:“好了,你重伤初愈,不宜劳累,快去休息吧!”

“哎!二爷爷,我还有问题呢!”

......

船在海中平静的行驶着,这几日,李白总是拉着李豫问东问西。而李豫则耐心的讲着生平见闻,各地趣事,风土人情。

讲到流云宗时,他忍笑说道,有一次李羡点评天下各派,说流云四长老关花古杜,年纪轻轻便位居长老,看似威名显赫,实则酒囊饭袋,遇事犹豫不决,真不知道是如何坐上长老位置的,简直一无是处!

“关花古杜,哼哼,还不如鳏寡孤独朗朗上口!”李豫模仿道,不禁哈哈大笑,“这可是你爷爷原话!哈哈!”

李白听的乐不可支,心想他这个素未谋面的爷爷,也是个有趣的人。

但是,李白还是想多知道点有关长安的事,于是他总是缠着李豫问。终于,李豫受不了了:“好了,别问了!这些简单的东西书上都有,等我给你买一本《大祥志》,让你好好看个够!”

李白见此,只好转而问其他的。他竟向李豫问起修行的经验,问怎么才能到通天那么高的境界。李豫不知怎么开口,他又不能直接告诉少年你气海已损,以后根本修行不了。他怕打击到李白,索性闭口不语,心中却哀叹,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多问题,太折磨人了!

就这样,又几日过去。李白每天无所事事,渐渐无法忍受这枯燥的航行。

“二爷爷,什么时候能到啊......”李白无精打采的问道。

“到了!”

“嗯?”

李白猛地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到了一条海岸线。

流州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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