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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重迷雾
作者:夜半鬼读书本章字数:3083更新时间:2019-07-15 20:43:40

李冬冬说起连环四月食时,已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气吞山河之势,程伟只得节节败退,“世界末日不去找你爹妈、跑去和狐朋狗友鬼混?”

  李冬冬两眼亮晶晶抱着程伟的胳膊摇来晃去,“不是来找你了?”

  萧晓月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冬冬是天体物理专业?”

  程伟一脸无奈,“荆湖北路警官学院侦查学。”

  萧晓月、魏前进再度陷入沉默,他们有负往事、这样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才会选择这个专业。

  李冬冬开始了里里外外的忙碌,洗衣、拖地、抹座椅俨然一副少妇当家的模样,坚拒萧晓月帮忙的好意将三人撵到程伟卧室一叙别情。

  “一模一样就是个子高了一点、多了两颗小虎牙。”萧晓月低声叹息。

  魏前进若有所思,“程伟,你说冥冥之中是不是有股天意将我们拉在一起?”

  程伟不信命,“什么是天意?雯雯十五年生死不知,这样的天意不要也罢。”

  萧晓月暗自神伤,“你晚上陪不陪她去龙凤山?”

  “冬冬绝对不能去龙凤山,你们两个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她。”

  “为什么?”

  程伟眼中寒光四射,“若是雯雯十五年前已经不在了,凶手再见到另外一个雯雯会是什么反应?”

  魏前进差点蹦起来,“你不能置冬冬于险地,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你是不是傻?只是用来确认凶手!突破凶手心理防线!”

  程伟从衣柜里取出T恤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假发扔在床上,“是不是雯雯失踪那天的装束?”

  萧晓月逐件拿起在身上比划,“比我的记忆更真实,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六个什么都没做过。”

  “怎么没做?思念就是最好的礼物。”

  李冬冬怒气冲冲的走进卧室,拿着一根长发在萧晓月耳边比划,确定长发归属后气势全消,“晓月姐姐发质不太好,需要好好保养。”

  萧晓月看着李冬冬忙碌的背影发出惊叹,“这就是侦查学?”

  三人一番商议后,决定晚上住在程伟家试试梦境能否重现,随后萧晓月魏前进携手离去,李冬冬挥了挥小拳头,庆祝抗战胜利。

  “晓月姐她们两口子为什么一定要住你家?你们三个不会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程伟拍了拍李冬冬的小脑瓜,“成天胡思乱想就不能把心眼用在正事上?晚上不准去龙凤山!”

  “同学都约好了,我怎么能突然改口说不去?那样多扫兴,哥陪我去吧。”李冬冬嘟着小嘴一脸期待。

  “世界末日难道不该和父母待在一起?长大成人应该知道如何取舍,哥不会害你。”

  李冬冬无精打采的点头,“知道了。”

  程伟将李冬冬紧紧拥入怀中,“哥希望你一直安好快乐到老!”

  黄昏时分,阳城西区。

  程伟提着蛋糕店新鲜出炉的两盒月饼,携手李冬冬走进御江豪景。

  李母王慧芳满脸和煦,“来就来了还提月饼,冬冬一走就剩下我和老李又是没人吃。”

  “冬冬自己选的口味,吃不完让她带走,中秋总得有点传统佳节气氛。”

  李建国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冬冬又去烦你了?”

  程伟顺势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往嘴里喂,李冬冬一声尖叫夺走苹果,“还没洗!”

  王慧芳在厨房笑道,“是你没洗不是你妈没洗,成天疯疯癫癫的没有一点女孩样。”

  李冬冬一边削苹果一边嘟囔着,“你让我文静,爸让我多运动,哥更粗暴直接让我听话,什么都听你们的我还是我?”

  李建国听着母女二人在厨房唇枪舌战,一脸心满意足,“冬冬又去烦你了?”

  程伟感慨万千,“没几年可烦,大学毕业后她不嫌弃我们碍眼就得谢天谢地。”

  “我和她妈老了,你们还年轻。”

  “看着冬冬一天天往上长,自我安慰还年轻真做不到。”

  “冬冬今晚和同学去龙凤山看什么血月,我已经答应了。”

  程伟的笑脸瞬间暗淡,“正想和李叔说这件事,冬冬不去为好。”

  李建国长叹一声,“冬冬已经二十岁了,每天起床后就能看见的龙凤山她十五年来一步都没踏入,直达龙凤山的14、24路公交她一次也没坐过,早晚都要放手,晚放手不如早放手!”

  “又在说我坏话!”

  李冬冬将手中的苹果喂向程伟,“肯定特别甜,我亲手削的。”

  程伟歪头避开,伸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味道一般般,你可是说过今晚会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厨艺,我中饭没吃饱特意等着晚上一起吃,你不会又忽悠我吧?”

  李冬冬卷起袖子走向厨房,“这一年多我的厨艺大涨,肯定能让哥流连忘返!”

  李建国点头佐证,“冬冬去夏汭读书后厨艺的确大涨,跟你王阿姨不相上下。”

  李冬冬趾高气昂的离去,程伟拉着李建国去了主卧阳台,“萧晓月、魏前进今天到的阳城,我和他们一起吃的午饭。”

  李建国眼角湿润,“这些年他们也不好受,晓月她妈每年过年都会来找你王阿姨坐坐,念叨最多的就是晓月这十五年从来没呆在阳城过年,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和你王阿姨心中的怨恨早就淡了,十五年前都是孩子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沧浪江两岸万家灯火逐渐亮起,阳城夜空披上一层红霞。

  程伟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龙凤山轻声说道,“晓月和魏前进是为雯雯回来的。”

  李建国眉头一皱,“当年他们隐瞒了什么?”

  程伟摇头,“他们两个连续七天同时梦见雯雯,心中不安才连夜赶回阳城。”

  “无稽之谈,怎么可能同时梦见而且还是连续七天,这中间肯定有事。”

  “我相信晓月,更何况不止是他们两个,路男男、江涛、向海生、张檬、张春华都梦见了,而且会在国庆长假期间陆续赶回来。”

  李建国老泪纵横,“怎么可能?我们为人父母都没有梦见!”

  “人若是真有三魂七魄,雯雯不会打扰你们。”

  “梦见什么?”

  “雯雯在一个坚硬漆黑潮湿的地方求救。”

  程伟说出自己的计划,李建国加以补充,两人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应对今夜,不论真假。

  饭后李建国执意要求李冬冬跟着程伟回家看血月,王慧芳看着女儿欢天喜地的离去喃喃自语,“会不会太快了?”

  李建国将王慧拥入怀中,“晓月回来了,雯雯有些事没弄清楚让冬冬去看着点。”

  呜咽声顿起,弥漫了十五年的黑雾渐渐散开,人世间的丑恶逐一涌现。

  “哥,你以后会不会辜负我?老李就这样把我送给你,会不会太简单?”李冬冬一半惆怅一半欢喜。

  “离我胳膊远点,没看见在开车?”程伟怒目相向。

  中秋时节人月两圆,李冬冬兴奋难解,“剧情不太对,不是说男人在得手后态度才会突然转变的吗?”

  “别胡闹,今晚有正事,萧晓月、魏前进也会在我家。”

  李冬冬如同泄了气的篮球,“我要去龙凤山看血月。”

  “阳台上一样可以。”

  两人回到家中不到八点,李冬冬尽主妇之责将三个房间的床单被罩都换了一遍。

  程伟在次卧和客房装上了摄像头、拾音器,回到主卧鼓捣笔记本调校,片刻之后两间房一览无遗。

  李冬冬洗完澡穿着及膝睡裙来到主卧,看着电脑上的监控屏幕委屈落泪,“萧晓月有什么好看的?你让他们两口子住在家里就是为了偷窥?”

  程伟奈着性子将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李冬冬抱着程伟放声大哭。

  “要是萧晓月没有撒谎,姐姐是不是还活着?”李冬冬抽泣不止。

  程伟的脸色冷漠如铁,“过了今夜才能知道真假,坚硬、黑暗、潮湿、若是十五年都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我宁愿雯雯死在十五年前。”

  李冬冬再度失声大哭,“我不要姐姐死,我不要姐姐死。”

  程伟抱着怀里的稚嫩娇躯轻轻说道,“我们一起接雯雯回家,你先把睡裙换掉,我可不想魏公公占我家冬冬的便宜。”

  晚上十点萧晓月、魏前进双双而至,李冬冬对着两人深深鞠躬,“谢谢魏哥、晓月姐姐。”

  程伟在一旁说道,“李叔也知道了,让我替他谢谢你们。”

  魏前进含泪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萧晓月哽咽道,“这是我们十五年前就该做的事,是我们应该谢谢李叔叔的宽恕。”

  “两个房间我都装了摄像头拾音器,你们分开睡不用脱衣服,我和冬冬会一直盯着,有什么事会马上叫醒你们。”

  萧晓月点点头从包里取出小白瓶,倒出两颗药就要往嘴里喂,程伟捉住萧晓月的手一把夺过小白瓶,是阿普唑仑。

  “你干什么?还想不想生孩子?”

  萧晓月无语泪流,魏前进满脸阴沉,“不只是晓月吃、我也要吃,不然都睡不着,有什么事等找到雯雯下落再说。”

  萧、魏二人分别走进次卧、客房和衣睡下,程伟、李冬冬一动不动的盯着笔记本屏幕。

  喧嚣退去,夜已沉寂,气氛渐渐凝重,两道呼吸声在屋内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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