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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登帝位
作者:有一只阿布本章字数:3516更新时间:2019-09-29 03:40:29

刘德命侍从取來一只漆匣,精美的漆器里面整齐的叠着一套华丽的御府特制衣裳。

刘德冲旁边的仆从说道:“去伺候皇曾孙沐浴更衣”。

一行仆从于是开始烧水,调制香料,带着一应工具为刘病已沐浴。

刘病已沐浴净身后换上御衣后准备出门。平君抱着刘奭在闾里门口目送他上车,监门小心的迎送他们走后,看着许平君,客气的说道:“果然你家刘病已日后会贵不可言,他之前每到一家饼店买饼,这家饼店就会生意兴隆客人络绎不绝,人们对此都感到奇怪,我就知道他有不凡之处。”。

不久后,许平君母亲许夫人买菜回来,看着许平君抱着婴儿呆呆的靠在门口,不禁责怪道:“怎么待在外面,小心热到奭儿,走,赶紧进屋去。”

“母亲,病已要当皇帝了。”

许夫人听后手里的米菜一下掉到地上了,然后说道:“你说什么?”

“刚刚那辆车就是接病已进宗正府,他要当皇帝了。”

许夫人低唸道:“当皇帝,当初你本是要嫁给内者令欧侯家,可是刚要过门的时候他儿子就死了,其他人都说你克夫命不好,只有我高兴,因为我偷偷的找人为你占卜,说你以后会大富大贵,那内史令的儿子怎可配上我女儿。当你父亲说要将你嫁给刘病已的时候,我可是发了很大的脾气,若不是你父亲跟媒人一直相劝,我定不会同意你嫁给刘病已的。”

“母亲大人,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说那些事作甚,等父亲大人回来了,赶紧跟他说一下。”

“对对对,我再去买些肉食过来,让你父亲明天告个假,我们家终于熬出头了。”说完喜极而泣,捡起米菜跟着许平君进屋了。

猎车飞快的奔跑在驰道上,刘病已此时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虽然隐约知道霍光立自己为帝的原因,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多思无益,而且怎么说当皇帝也比自己在张彭祖那当一个小吏强。

他心中时而欣喜,时而激动,时而不知所错,时而憧憬,时而担忧,时而开心....那真是叫百感交集,之前不敢想的事现在可以想了,之前想做又做不了的事现在可以做了。

来到宗正府,丙吉正在宗正府门口等候,病已下车后看到他,说道:“大人,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么?不过我怎么感觉跟你很熟悉。”

丙吉笑了下说:“可能我长的比较普通吧,而且曾皇孙曾遍游三辅,好斗鸡走马,兴许在路上我们曾见过面。”

刘病已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哦,也对,是我失礼了。”

这一天刘病留宿在了宗正府,吃斋沐浴。

刘德找到正在发呆刘病已,说道:“想必你已知道为什么把你接到宗正府对吧?但是我还是要跟你再说下,大司马大将军向太后递上了一册奏疏:孝武皇帝曾孙病已,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躬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奉承祖宗庙,子万姓。臣昧死以闻!”

他念完霍光的奏书内容后,停了一会。虽然刘病已已经猜到霍光找自己的目的,但是这次是正式得到答案,然后紧张的握住拳头,面色红润,隐隐在克制内心的激动。

刘德接说“太后下诏准了霍光以及丞相们的奏疏。”

刘病已这时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石头落地,然后小心的说道:“意思是....意思是我要当.....当....皇....帝...成为天子了么?”

刘德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宗正府堂室内烛火摇曳,刘病已的表现虽然说不上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拘谨呆滞,但是刘德知道,这就是霍光选择眼前的年轻人作为皇帝的理由。

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人生才刚刚起步,阅历尚浅,虽然出生贵门,但是家里经历了一系列变故,最后只能在成长于民间,三公九卿豪门贵戚之间的龃龉事情丝毫都没可能接触过,更难得可贵的是孑然一身,身后没有一帮故臣旧吏分摊朝中权利,因为那些人基本都被武帝屠戮一净。

“明日你就要进未央宫,接受册封,宫中规矩礼仪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另外你再查验一样你记录在宗正府的宗籍,看看是否有疏漏。”刘德说完递给刘病已一份简牍。

刘病已细细查看,看完后说道:“无误。”

刘德接过简牍,收了起来说:“那甚好。”

刘病已犹豫的问道:“敢问大人,请问为何选择的是我,为何选我做...皇...帝?”

为什么是他?刘氏子孙自高祖起,延绵至今,嫡系旁支成百上千,而且大宗近支,也有不下十人。宗籍上也明确记载他是废太子之后,如今也是庶民一个,无名无爵,为什么会是他?

刘德正了正衣冠,说道:“大将军以及大司马,还有众大臣都极力推荐你,自然是因为你是最合适人选,德行兼备,你不要多想,我现在与你说下宫中规矩,切勿失了礼数,冲撞了太后。”刘德接故岔话题。

刘病已心里思忖:德才兼备?我哪里表现出德来,哪里表现出才来?连在张彭祖那当差都只是点个卯而已。

刘病已翻腾半宿才得以入睡,一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二是因为心里不平静,想的事情太多了,后来实在太疲倦了才缓缓入睡。

第二天早起后,有人伺候洗漱打理,待斋戒沐浴后刘病已便随着刘德进入未央宫。

————————

上官太后身穿正装,端坐于未央宫前殿御座之上。未央宫南面一座大殿正是大朝正殿“前殿”,这里被用于皇帝即位,立皇后、朝贺、大丧、拜大臣的重大礼仪活动。殿堂下下的百官肃穆在座,霍光坐于首席,手捧玉笏。

谒者大声喊道:“宣刘病已。”上官太后心神恍惚,这才不到一个月前,就又要重复同样的戏码,想必也是绝无仅有了。自己从最年轻的的皇后变成最年轻的太后,这一次又要变成最年轻的的太皇太后了。

刘病已被引领进殿,目不敢斜视,低头垂首走进殿内。坐于大殿两侧的朝臣们都轻微转头,视线一齐看在他身上,这个就是接下来要成为他们的陛下的年轻人。

刘病已跪伏在地上,说道:“庶民刘病已拜见太后,祝太后长乐无极”。

上官太后示意谒者宣读诏书。

谒者缓缓的念着诏书,刘病伏地不敢动。

大遥视线停留这刘病已身上,果然人靠衣装,穿上御衣之后,看上去果然有一番帝王气质,只是那颤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随着谒者最后一句:“特封刘病已为阳武侯。”

“阳武侯,请起吧。”谒者说道。

刘病已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谒者的声音。

霍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然后走了过去,扶起刘病已说道:“阳武侯,太后让你起来。”

刘病已似乎还没接受自己阳武侯的身份,然后突然想起刘德教他的宫中礼仪,连忙说道:“病已谢过太后,谢大将军。”

“阳武侯请坐。”

刘病已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个老人了,不由得也略微松了口气。刘病已从别处了解到眼前的老人就是朝中最有权势的人,大司马大将军。受曾祖父武帝的遗诏辅佐陛下,又是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的弟弟。最近立了昌邑王为帝,又把他罢黜的霍光。

面对霍光,年轻的病已此时心情复杂,既有敬意更多的则是害怕。在这个老人面前,他这个即将成为大汉皇帝的阳武侯,似乎不值一提。

“阳武侯请这边坐。”霍光左手持玉笏,右手做出恭请的姿势。

刘病已连忙还礼,然后说道:“请霍将军先入坐。”

未央宫前殿,众官员奉上玺绶,为刘病已穿戴好。接着刘病已喊着眼前比自己还小的女子为祖母。

刘病已端在在上,文武百官跪伏在阶下,喊着万岁。

刘病已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天前自己还是长安城内的一介布衣庶民,准备找人斗鸡赢些钱花。在被张安世带走后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到如今却登上了御座,享受着百官恭贺,成为这天下之主。这种大起之事,自己也仅仅只是幻想过一二,从没想到会如此真实。

在一阵欢呼中,刘病已看到殿下面的陈侍郎在冲着自己恭贺示意,然后对大遥笑了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自己是大汉天子了!

“陛下,该起驾前往高庙了,告谒大汉先祖了。”旁边的谒者说道。

————————

拜谒高庙,大将军霍光从骖乘,刘病已已经开始代入皇帝的角色了,一路上车马前行,刘病已不敢看旁边的老人,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如今跟自己同乘而坐,自己能坐上皇帝之位是由他一手捧起来的,也不知以后该如何与之相处,一路上如有芒刺在背,极不自在。

霍光也察觉到旁边的新帝的拘谨不安,待拜谒完高庙后,便让让张安世作陪,看着熟悉的人,刘病已长吁了一口气,卸下了沉重压抑的包袱。

“张大人,张彭祖知道我当皇帝了么?”刘病已笑着问道,一想到张彭祖斗鸡回来,听到自己当皇帝后的表情,想想就忍不住想笑。

张安世点了点头,张安世为人谨慎,但是想到眼前的新帝与他们的张家的关系,便知道以后为官封侯少不了他们。哥哥张贺抚养他长大,供他读书娶亲,而且自己幼子又与他交好。

“那就好,可惜掖庭令早逝,不然他看到后不知道有多高兴,劳烦张大人祭祀的时候帮我跟你哥哥说一下,病已很想他,永远不忘他的抚育之恩。”刘病已突然有点伤感,大喜之后有点大悲,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没了,史外祖母也没了,张掖庭令也没了。

“诺。”

过了会,刘病已说道:“我,我,朕想让张彭祖入宫,随侍朕左右。”

张安世沉默不语,然后说道:“喏,不过陛下是否还记得昨天去大将军府,臣所言了么,如今陛下刚登大宝,不宜分封亲近之人,先宜封赏有功之臣,还望陛下切记。”

刘病已沉默许久,直到车快驶入宫中,刘病已才垂手说道:“谢张大人。”

张安世回礼说道:“不敢,明确我让彭祖进宫侍奉陛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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