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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下山
作者:惊雨后本章字数:3132更新时间:2019-10-15 11:37:16

出得洞来,天已大光,昨夜过来的这处悬崖,依旧风声呼呼,铁索在云层间隐隐约约,了缘将暮云带过深涧,涧边已空无一人。下得山来,方丈着小沙弥将法证呼来,带暮云离寺而去,下山是另一条小道,法证对暮云已是另眼相看,对暮云能相赠治冰蝰蛇毒更是感激不尽。

“暮施主,不知这冰蝰角伤了之后会不会死掉?”这冰蝰可是他费尽千方百计得来,实属不易,如以冰蝰性命换取治疗腿伤,法证情愿不要这腿。

“法证大师,但请放心,这治疗之法,是流传来的见实效的方法,只是会让你的魔宠损伤元气,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没有影响的。”

“如此多谢!”

行至半山处,法证带暮云来到一排寮房,门口有竹杆搭起了无数的晾衣架,正有三三两两和尚正在往竹杆上准备晾晒衣物,见到法证过来,都立足施礼。法证也不理睬,径直带暮云来到寮房旁的一处别院,别院内建有一殿,上书“地藏”二字,大殿内供奉着地藏菩萨,殿内佛香缭绕,却空无一人,法证走到殿内,对暮云道:“施主,方丈着贫僧带你走这里下山,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均已吩咐妥当,不会外传,还请施主一定谨记在心,你的随从,我们已安排在寺门外等候,这条路,外人无从知晓,还请施主代为保守秘密!”

“但请转告方丈,小子一定不会为外人道”,见法证如此郑重,暮云亦知道这次际遇着实蹊跷,也知道个中的厉害关系,当然不敢儿戏。

“好,还请施主随我过来。”法证推开侍立的闵长者像,出现一个洞口,走进洞内,一长梯显现在眼前,法证当先走下去,暮云紧随其后,下得数十米深,已经不见光亮,法证拿出一拳头大的夜明珠,幽幽的蓝光中,一长长的通道出现在眼前,状似滑梯。

“这是秘道,你是唯一一个不是寺中僧人知晓这秘道的人,因事关重大,方丈着我一定要带你从这里出去,本寺僧众,法字辈以下的还无权知晓,所以请你一定牢记!”

法证说完,走进秘道,秘道内干爽无比,暮云能感受到有风从下方吹上来,那风带着湿气,却没有霉味,想是时常有专人在打理这秘道。法证当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暮云心中一热,就因为平白得了平角寺的好处,却将自己带这里离去,可见这一次的遭遇非比寻常,如此秘道,应是平角寺的最大的秘辛了,方丈却如此放心将这秘密告之于他,他自己也知道,以后怕是和平角寺扯上了永久的关系了。

秘道很长,一直向下,洞内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就这样紧随着法证向前,不知过了多久,出现了一个向上的木梯,法证攀梯而上,暮云随后出得洞来,发现自己落脚处为一柴房,房内蛛网密布,法证却不知去向。打掉粘在头上的蛛网,暮云推开房内,见一小小的四合天井,天井旁有一水井,上面还放着一挂着长绳的木桶,院子里充斥着满满的魔兽粪便味道,前方传来“呜呜”轻哮声,正寻思这是何处,法证从侧门推门出来,只见他头戴一顶大圆草帽,身披红色披风,脚蹬一双芒屩,手持开山大斧,活脱脱一江湖莽夫形象,不是那脸上挂着的笑容,暮云真认不出这就是法证。

对此见怪不怪,法证递向暮云一枚金币,那金币是帝国的通用货币,别无二致,可暮云拿在手心,总感觉这金币极为不凡。

法证也不多言,向暮云耳语道,“今日就此别过,你再来此处,会购得一只魔兽,将这枚金币留给掌柜,他会给你安排,你需要带给方丈的物事,交给掌柜即可!”

法证推开天井的一道柴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先跨进门去。

暮云紧随其后,进得门来,只见这是一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精铁所铸无数铁笼,那“呜呜”的轻哮声即来自于此,放眼望去,这些铁笼中关着的居然全是地龙兽,暮云随之醒悟,这是到了《地龙谷》了。

“小子明白,再会!”,暮云穿过长长的走廊,出得《地龙谷》,往山门处行去。

暮云健步如飞,脑中迷糊一片,昨夜经历恍若梦境,不知这般遭遇是福是祸,正思忖间,只听得来福兴奋大叫“少爷少爷!”,只见来福早已牵着车马,一直在门口张望守候。暮云上得车马,见车厢内影六抱着剑,静静地呆在角落,暮云也不言语,对来福说“回家”。

“好的,少爷!”

车厢内安静异常,影六开口道“公子,昨夜方丈着人知会我等,所以放下心来,不曾与你左右!”

“无妨!我找方丈是为兽魂一事,你等不可声张。”

昨夜太多信息需要栭理,暮云也不急着去找修幂大叔。

马车踏上归程,天空依然阴霾,雨已经住了,路边有些低洼的地方还有积水。暮云一夜未眠,却丝毫感觉不到疲倦,方丈的叮嘱犹在耳边,这么多年以来读书养成的心性让他沉稳异常。

两个时辰过去,马车才回到暮府,西郊远离城中心,回来又绕了一个大圈,才看见远远的一处高大围墙,来福驾着车马熟悉地折转进一个小巷,进得巷子,暮云走下车马,从偏门走进府去。

“秦妈,请他们把水给我冲上,我要冲洗一下”,走过一处厢房,暮云对秦妈说道。

“是的,少爷!”

暮云走进浴房,在清水中泡了一下,走到那深褐色的药汤中,不想竟沉沉睡去。

在沉睡中,只见那药液中冒出了无数的汽泡,如煮沸的开水,颜色渐渐也从深褐变浅,最后才慢慢停顿下来,木桶中的水却一直随暮云呼吸起伏,经久不息。

“少爷,午膳已准备妥当,是否可以进膳?”两个丫鬟进得门来,终忍不住红着脸问道。

“好的,我稍后就来,不知今天老爷在家没有?”

“老爷上朝去了,吩咐我们你回来后向他报一声。”少爷可是从来没有在外过夜,老爷也没有过问,这让两人觉得奇怪。

暮云起得身来,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好象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他瞧瞧自己的右手,眼睛微闭,轻吟一声“开!”,然后打开手掌,手中却空无一物,看来方丈说的不错,自己是感受不到的了。可是,自己不能修炼,没有武魂,肉体凡胎,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怪异之事?

不再思考,捡好自己的腰袋,走出门来,感觉肚内饥饿异常,好似数十天不曾进食一般。越想这感觉越甚,暮云来到膳房,见桌上已准备妥当,也顾不上形象,左右开弓,将饭菜如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个干干净净,意犹未尽,暮云却不好意思,如此这般,好多年没有发生过了,那还是以前在郊外狩猎回来有过一次。

暮云出得门来,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卧房清爽干净,一张小床呆在墙角,几个很大的书柜却占据了房间大半,书柜上堆满了书籍,在靠窗有一长长的书桌,桌上还放着一本书,笔架山上放着数只毛笔。

暮云坐在木椅上,将腰袋中的项链取出来,攥在手心,这项链材质不知何物,入手沉重无比,在项链的前端,两边各有三个长条状心形的碧玉,顶端却是一个轻飘飘的黑色木牌,上面雕着一个身着霓裳的女舞者,可惜那雕像却是背影,看不到正面。暮云拿着项链,心却沉静了下来,昨天一夜到今天,他知道自己都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之中,这冲动,影响了他的思绪,这很危险,暮云知道,一旦自己不能冷静思考问题,一定会铸成大错。

他将项链重新戴上,这件贴身的饰品,他从未离身,坐下仔细想了一会,他找来一双鹿皮靴穿上,唤来贴身侍女,告诉她即将出门,如老爷回来禀告一声,侍女答允下去。

暮云来到来福的住所,只见来福正端着一只青花大碗呼呼地吸着碗里的汤面,那面汤浓稠,像浆糊一样,还冒着热气。

“少爷,又要出门吗?”来福急急地放下碗来,将腿从盘着的木凳上放了下来,用手揩了一下嘴角。

“不急不急,你且吃完再说!”暮云笑道。

“少爷,我不吃了,你看我这身体,三天不吃饭,也饿不出所以然来,走吧走吧!”

来福拍拍胸脯,大声说道。

“少爷,我们两个悄悄地出去,不要让那个傻子跟上了”,来福凑上来紧紧咬着暮云耳朵说了一句。

“走吧!”,暮云也不言语,他知道这冰冷的家伙与来福肯定不对路,一个木头一样的杀手,凡人怎么能理解他们的内心呢。

当来福将马车牵了过来的时候,只见来福耷拉着脑袋,嘟囔着嘴巴,暮云知道,他的计划失败了。

“去图书馆,我还要再跑一趟兽墟,你看今天这么多脚程,可还吃得消?”

“少爷,不说这一点脚程,只要时间够,再有十个来回,也没有问题,我去年和老爷去帝陵,比这可远多了,一天就赶了个来回,老爷还夸我呢!”

“不要贫嘴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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