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玉虚宫内,昆仑派代掌门柳叶峰端坐在掌门宝座之上,脸色阴郁地扫视了一下一旁一筹莫展的三大掌门。
原昆仑派掌门人汪时通远赴中原,生死未卜,曾留下遗言,如有变故,他柳叶峰为新任掌门,可是刚刚上任三天,欲要大施拳脚的柳大掌门就遭受当头一棒,被叶孤寒灭了威风,真是让人感到恼火与窝囊。
叶孤寒这一次肯定是为了鸠占鹊巢而来,然而鸠不是一只,还有另外三只,唇亡齿寒,他昆仑派没有好果子吃,那么其他三家也不会好过,与其这样,不如四家联盟共同捍卫自己的来之不易的利益。
可是眼下让人踌躇不决的是这个叶孤寒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贸然行动,恐怕得不偿失,不可不谨慎从事。
“三位掌门考虑的怎么样?”
柳叶峰焦急万分地问道。
“投靠九天玄帝,说出去未免让江湖人耻笑,我们好歹是隶属于蜀国子民。”
天山掌门董洋老气横秋地说道。
“董掌门所言极是,更何况那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已经朝不保夕,投靠他们,不如说是为他九天玄地夺取朝政大权增添一份力量吧了。”
崆峒派掌门人于虎一句话道破了玄机。
“难不成你柳叶峰得到了九天玄帝莫大的好处,所以心甘情愿做人脚下一条狗?”
雪山派掌门人巴图乃是一个心直口快,他口无遮拦地说道。
“巴掌门你什么意思?”
柳叶峰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如果不是九天玄地三令五申地警告他莫要意气动事,他早就下手解决这些灵顽不灵的老家伙了。
“巴图,你这个老匹夫,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小心闪了舌头。”
忽然从殿门外闪过了一道黑影,三个自命不凡的掌门刚要出手阻拦这位不速之客,却被对方忽冷忽热的真气给逼退了一旁。
“阴阳无极功,你是九天玄帝?”
三个人大吃一惊地望着面前奇装异服,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杀气的陌生人。
“正是本尊。”
九天玄帝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想让我雪山派做你巫行阁的马前卒,想都别想。”
“那你领先一步吧。”
巴图的话刚说完,那九天玄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巴图的面前,人未到,势先至,那热浪滚滚的阵势,让巴图如同置身于火海之中,他身上的雪霜功瞬间化为乌有,巴图撕心裂肺地干吼一声,七窍喷火,倒地成为焦炭。
其余的两位掌门人无不毛骨悚然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属下柳叶峰参见王爷。”
柳叶峰慌忙起座,躬身将九天玄帝奉为上宾,然后用余光瞥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于虎与董洋,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两位掌门考虑的怎么样?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天帅府那些庸碌之辈不值得你们卖命。”
九天玄帝斜坐在太师椅上用玩弄的口气问道。
于虎与董洋面面相觑,脸色呈现出酱紫色,难看至极,良久才并排单膝跪地向九天玄帝俯首称臣。
“好!哈哈。”
九天玄帝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皓月当空,凉州古城,天辅帅府犹如披上一层寒霜,让人望而却步。
威风凛凛的凉州刺史岳天辅满脸杀气地扫视了一眼跪在两旁的将士,不由地大发雷霆地骂道:“一群没有用的东西,长年打鹰,反而被鹰啄了眼,看样子我们低估了曹彬这个人了。”
“曹彬能够背叛大帅,背后肯定有人撑腰,难道此人是——”
岳天辅的心腹幕僚小心翼翼说道。
岳天辅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兹事体大,不可妄自菲薄,现在主要任务是找到叶孤寒等人的下落。”
“大帅所言极是。”
心腹幕僚知趣地退在一旁。
“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火速派出探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叶孤寒与曹彬等人的下落,我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岳天辅气势汹汹地说道。
“遵命!”
众将士领命退去。
这时一个家奴急匆匆地跑到岳天辅身边一阵耳语,岳天辅脸色大变,恼羞成怒地骂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竟然想东山再起,与我天帅府作对。”
“怎么了,大帅?”
心腹幕僚满脸错愕地问道。
“叶孤寒与曹彬二人已经收服了火云教的旧势力,现在开始着手重回祁连山总教了。”
岳天辅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封魔族赫罗脱了?”
心腹幕僚刚刚说出这样的话就感到这是多么愚蠢的问题,于是在岳天辅冷眼旁观之下悻悻而退。
“封魔族族长鸠志赫,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我看他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岳天辅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楚。
这时,一个士兵跑来跪报道:“大帅,府门外有人求见,这是他们递上的拜帖以及一箱黄金。”
岳天辅接过拜帖,摆手让士兵退下,然后打开拜帖,但见上面寥寥数笔让岳天辅大感疑惑。
久闻雄武节度使天辅帅威名,今日特来拜会。
楚门左护法燕凌厉敬上。
“燕凌厉?楚门?本帅一向与他们素无来往,今晚来我府上做什么?”
岳天辅望了望心腹幕僚满脸狐疑地说道。
“大帅,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给大帅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所言非虚,朝中的确有不少人视我们天帅府为眼中钉,时刻准备着要扳倒我们岳家,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一箱黄金退去,闭门不见。”
岳天辅乃是一个敛财成性之徒,那一箱明晃晃的黄金的确退之可惜,但是大局为重,他还是忍痛割爱送回。
岳天辅刚要起身吩咐下人送客,这时心腹幕僚察言观色,投机所好地插上话来。
“大帅,如果想见也可以,但不能在这里见。”
“哦!那你的意思是——”
岳天辅眉开眼笑地问道。
“凉州城内,有一家挺别致的酒楼叫醉梦楼,人称不夜楼,大帅何不移步至此呢?”
心腹幕僚卑躬屈膝地说道。
“醉梦楼?”岳天辅口中念道,不由地恍然大悟,兴高采烈地说道,“不愧是本帅的军师,深得我心,深得我心。”
心腹幕僚受宠若惊地脸上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凉州城内,一处浩大的庄园内,一座琼楼玉宇之中,燕凌厉依旧满身盔甲,一脸傲然地接过岳天辅的回信,打开信件之后,他嗤之以鼻地说道:“这个岳天辅不但爱钱,还很好色,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的色淫之心,摆道醉梦楼。”
“是主人。”
燕凌厉的贴身管事屏退左右丫鬟,然后开始给燕凌厉卸去身上重重的铠甲,但见铜浇铁铸的信筋强骨却画着一道金符。
燕凌厉如释重负地扶着桌子,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沁满了额头。
“主人你没有事吧?”
贴身管事心如刀绞地含泪安慰道。
“这副铠甲人人都想据为己有,可是谁知道一旦粘上就欲罢不能,想甩也甩不掉,这个铸铁神匠果真名不虚传。”
燕凌厉惨笑道。
“那岳天辅我们还是不见的好,免得主人受罪。”
贴身管事心疼地说道。
“现在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更何况我还要利用柯守道的刀手刃马氏家族呢。”
燕凌厉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是夜阑人静时,花坊街却是另一番风情,青楼楚馆,鳞次栉比,燕语莺声、丝弦管乐不绝于耳,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呀。
在众多莺巢燕垒之中,醉梦楼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好去处,这里的女子不但是怀肥燕瘦,貌美如花,而且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置身其中,给人一种帝王般的享受。
岳天辅余兴未尽地从床帏里赤身裸体走出来,穿上便装,推门而去,这时心腹幕僚躬身说道:“老爷,客人恭候多时,我们是该见见了。”
“这个燕凌厉的确会做人,不错,本帅很是喜欢,前面带路。”
岳天辅心满意足地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上好的客房内。
客房内,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正悠闲地喝着香茗,见岳天辅等人的到来,连忙迎上。
“在下燕凌厉见过天辅帅。”
“想必你就是燕凌厉,不错,果真是一个聪明,懂得投其所好。”
岳天辅爽朗地笑道,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天辅过奖了,在下诚惶诚恐。”
燕凌厉谦卑地说道。
“既然来了,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岳天辅又一次看到两口同样材质的箱子,不用说那里面肯定是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天辅帅果真是一个豪爽之人,既已如此,我就明说了,我家门主希望能够借助阁下的一臂之力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能值这么多金银珠宝?”
岳天辅好奇地问道。
“彭——晓。”
燕凌厉一字一顿道。
“原来是他。”
岳天辅若有所思地说道。
“怎么?天辅帅见过此人?”
燕凌厉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年前,他来过我的府上做过客,也算旧相识了。怎么?难道他与楚门有过节不成?”
岳天辅问道。
“实不相瞒,楚王身体有恙,百治不愈,听闻这彭晓医术精湛,特命我等前来拜访,希望天辅帅告之。”
燕凌厉躬身施礼道。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一个小小道士竟然让柯老国师如此地大为破费,恐怕不是拜访那么简单。”
这个岳天辅虽然是一个贪婪好色之徒,但是也是粗中有细之人,否则他不可能成为手握重兵的一方枭雄。
“天辅帅果真是智慧过人,让人刮目相看。”
燕凌厉说这话绝对是由衷之言,他的确小看了岳天辅,想不到此人是一个大智若愚之人。
“难道你们楚门的人都是一些溜须拍马之徒吗?”
岳天辅不耐烦地说道。
“天辅应该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吧。”
燕凌厉云山雾罩地说道。
岳天辅会意地笑道:“睡榻之下,岂能容他人酣睡,柯守道这个自命不凡的道家高人也不能免俗呀?好!这个忙本帅帮了。”
“谢天辅帅。”
燕凌厉言不由衷地回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