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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妙笔生“花”(十四)
作者:林天则本章字数:4007更新时间:2019-06-29 09:24:19

翌日,早晨八点左右,瑟琳娜从重症监护室门外走廊的长椅上缓缓醒来。她揉了揉惺忪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长椅上坐起来。她四下望了望,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重症监护室。她站起身来,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监视窗跟前,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床位,努力回忆着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值班。她发现自己最后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昨晚海伦娜放学回家时的情景……

……“妈妈,我回来了!”海伦娜开心地说道。

“啊!回来了!”瑟琳娜一边做着菜,一边侧着头对海伦娜说道。

“小姨呢?”海伦娜问道。

“你小姨今晚不回来吃饭了,好像是有人约她。”瑟琳娜说道。

“哦,那我先回屋了!”海伦娜若有所思地说道……

……“之后发生什么来着?”瑟琳娜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脑海中就像出现了一块百慕大三角洲,将她昨晚的记忆尽数抹掉,“一滴”也没有剩下。

瑟琳娜立刻给海伦娜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海伦,起来了吗?”

“嗯。”海伦娜在电话那头轻声回答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宝贝?”瑟琳娜听出孩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头。

“嗯,就是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海伦娜乖巧地回答道。

“哦,别担心,妈妈现在就回来。小姨在吗?”瑟琳娜问道。

“姐。”露西亚从一旁接过电话并说道。

“露西,你帮我做早餐吧,照顾一下海伦,她等会儿还要去上学,我马上就回来。”

“好的,没问题,路上小心。”露西亚回答道。

瑟琳娜放下手机后,就立刻启程向家中赶去。

待露西亚放下电话后,海伦娜轻声问道:“小姨,我昨天晚上是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会去医院?”

“哦,亲爱的,昨晚你突然晕过去了,不过现在你没事了,我向你保证。”露西亚轻柔地海伦娜说道。她很庆幸组织里能有“伊阿索”这样一位特殊的超能力护士,在她的“平静术”对海伦娜起作用之后,露西亚便趁着海伦娜再次入睡之际,悄悄地带着小姑娘回到了姐姐家并将其安顿好。

“对了,你还记得昨晚晕倒之前都做过什么,或者闻到过什么特别的气味吗?”露西亚试探性地问道。

“嗯,小姨,其实我……”海伦娜犹豫不决地说道。

“没事的,你偷偷告诉小姨,小姨会替你保密的,小姨不会告诉妈妈的,来,拉勾!”露西亚与海伦娜拉勾之后,海伦娜开心地笑了,继而说道:“其实我们班有人用智能钢笔,然后我就……你真的不会告诉妈妈的,对吗?”很显然,海伦娜此时还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依然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遭到母亲的责罚。

“小姨都跟海伦拉过勾了!再说,小姨什么时候骗过海伦,对不对?”露西亚鼓励着海伦娜,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嗯,其实我……我也用了一下,就昨天晚上用了一次,我不知道它怎么到我书包里的,我打开书包它就在里面了……”海伦娜把头使劲低垂到胸口。她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就在前天晚上,当男孩们迅速从小弄堂逃走时,那支智能钢笔就从其中一个小跟班的口袋里掉落在地上,并被凯蒂顺手拾起。当露西亚与海伦娜一起送凯蒂回家时,凯蒂担心男孩们日后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把那支智能钢笔偷偷塞进了海伦娜的书包里。待到海伦娜回家之后,于昨晚才刚刚发现这支钢笔的存在。因为报告迟迟未能写完,海伦娜甚是烦恼,她便仔细地端详着那支钢笔。经过一系列心理斗争之后,海伦娜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诱惑,她按照同学们之间流传甚广的“操作方法”,启动了钢笔的“自动书写功能”。这种功能并未出现在官方给出的使用说明中。海伦娜将信将疑地跟随着钢笔中的AI语音提示,设定了时间与内容,智能钢笔便开始自动书写起来。正在海伦娜心中窃喜之际。钢笔突然散发出一阵泡泡糖味道的香气,海伦娜当场就晕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海伦娜所在的学校并不属于智能钢笔的试点学校。使用除学校规定的“鲁宾斯坦”虚拟电子笔以外的工具进行书写也是该学校严令禁止的违规行为,但海伦娜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露西亚对智能钢笔的“隐藏功能”依然一无所知。

“那种钢笔是不是会散发出一种香气?就在你使用它的时候?”露西亚一针见血地问道。

“嗯。”海伦娜回答道。

“是不是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有点像……泡泡糖?”露西亚问道。

“对的。但是其他同学也借去用过,没人晕倒,只有我。”海伦娜委屈地说道:“小姨,你说会不会是老天爷发现我了,所以惩罚我呀?”

“你为什么觉得老天爷会惩罚你呢?你做错什么了吗?”露西亚显然还是不太理解海伦娜为什么会如此内疚。

“因为,我……我没有自己写作业……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投机取巧……老天爷一定是发现我了……发现我用那种钢笔……它本来就不是我的”海伦娜一头扑进露西亚的怀里,梨花带雨地哭诉道。

露西亚抚摸着海伦娜的大脑袋并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很勇敢,海伦,你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个好孩子,我们下次一定会改正的,对不对?写作业不可以投机取巧,任何事都不行。但无论如何,我都以你为荣,妈妈也是。明白吗?我们都很爱你。”

海伦娜逐渐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真诚地望着露西亚说道:“我也爱你们!小姨,你真好!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妈妈,和妈妈一样好!”

露西亚的心里顿时感到十分温暖,她轻轻亲吻着海伦娜的额头,两人又拥抱了一小会儿。在露西亚离开海伦娜卧室之前,她要求海伦娜把那支钢笔交给自己,海伦娜起先毫不犹豫地将钢笔递给了露西亚,但很快地,海伦娜就意识到这支钢笔并不属于自己,她即将面临那天下午与闺蜜凯蒂相似的命运。

“小姨,这支钢笔不是我的,那我要是不还给他们,他们会不会来……”海伦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姨向你保证,你把这支钢笔就放心交给小姨,没有人会伤害你!你相信小姨吗?”露西亚自信地对海伦娜问道。

“相信!”海伦娜坚定地回答道。

“很好!如果任何人问你钢笔的事,你就说你‘不知道,没拿过’。我相信就算到时候有小朋友找你对质,无论是凯蒂还是那个小跟班都不敢承认自己拿过这支钢笔,你说呢?”露西亚耐心地对海伦娜说道。

“嗯!小姨说的对!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没拿过!”海伦娜开心地复述着。

“对!就这么说!不要害怕!明白吗?这件事你没有错!我指的是不还钢笔这件事,因为它是个害人的东西,所以你不能再任由它去害别的同学,对不对?所以你要交给大人去处理,没错吧?”露西亚循循善诱地教导着海伦娜。

海伦娜完全被露西亚给说服了,她开心地回答道:“嗯,小姨说的有道理!谢谢小姨!”

离开海伦娜的卧室后,露西亚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她把那支智能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义警制服的智能物证袋里并收好。就在露西亚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时,她隐约听到身后的玄关那边似乎有人正在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露西亚突然警觉起来,她略微转身,回到操作台前,将鸡蛋用水冲洗了一下并将其中一个打在碗里。此刻,她依然没有回头,而是看着碗里的蛋清和蛋黄。窗外,天空中漂浮着厚实而阴沉的云朵,使得厨房内的光线也略显幽暗。露西亚用比较适中的音量冷静地问了一声:“海伦,是你吗?”过了几秒钟,左侧客厅及玄关的区域并无人回应。露西亚小心地听着一切细小的动静。她并未听到海伦娜房间那边有任何异样的响声,厨房外也再无刚才那种奇怪的动静。就在露西亚准备转头向左看一看时,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妈妈!”

露西亚吓了一跳,将一个生鸡蛋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鸡蛋,又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厨房门口。她惊讶地发现,一个与海伦娜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就站在门口处正望着自己。小男孩的个头不高,穿着一身卡通版的义警制服式睡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地上的鸡蛋。就在此刻,一缕温暖的晨阳竟冲破云层,直直地投射进来,顿时,厨房里那些金属的家具与厨具上瞬间充满了熠熠生辉的光彩。

“你又把鸡蛋打碎了!”小男孩微笑着开口说道。

露西亚立刻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地面,奇怪的是,刚刚还在脚边碎裂开来的鸡蛋,此刻却不见了踪影。露西亚再次抬起头看向小男孩时,只见小男孩正用双手捧着一个完好无损的鸡蛋,并尝试着递给露西亚。露西亚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小男孩和他手中的鸡蛋,她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地接住了小男孩递给她的鸡蛋,鸡蛋居然尚有一丝余温,就像母鸡刚刚诞下的一样。小男孩微笑着说道:

“以后要小心一些呀!妈妈!”

“你是……你究竟是……”露西亚此刻已说不出完整的语句,她被眼前所见之景象彻底惊呆了。

就在这时,从玄关那边传来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爸爸!一定是爸爸回来了!”小男孩突然回头并开心地喊道。随即,露西亚望着小男孩冲到玄关并拉开了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露西?露西你还好吗?”瑟琳娜出现在露西亚面前,疑惑地问道。

“姐?是你!真的是……你吗?”露西亚这才缓过神来,刚才她确实听到有人开门,但她此刻也很难确定究竟是那个小男孩开的门,还是恰好回来的瑟琳娜开的门。

“那个……小男孩呢?”露西亚茫然地问道,她走出厨房,在玄关及其周围的区域到处查看着。

“什么小男孩?”瑟琳娜跟在露西亚身后,疑惑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露西亚查找无果,满腹狐疑地嘀咕着。她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可怎么也想不通。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以至于露西亚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也许只是昨晚中毒的后遗症吧!”露西亚在心里如此宽慰着自己。

与此同时,在总部地下三层设备室里一直昏迷不醒的机器人瓦力突然睁开双眼,他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我……我这是……”瓦力自言自语道。

躺在不远处的吊床上打盹的“赫菲斯托斯”慢慢地从梦乡中醒来,他感觉到身边某个嵌入墙壁里的储存箱内似乎有一些异动,“赫菲斯托斯”一向对机械的事物有一种“第六感”。他缓缓起身并下床,走到藏着瓦力的那个储存箱前,调出储存箱的悬浮式面板查看着数据。突然,储存箱内开始发出连续的响声。“赫菲斯托斯”猛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他立刻用一个自制的小遥控器将设备室的几个监控视频画面全部定格,然后启动储存箱,使其缓缓地从墙壁里移动出来。瓦力此时已一动不动,他静静地躺在储存箱里,观察着、聆听着。“赫菲斯托斯”小心翼翼地用目光扫到瓦力的面部,而瓦力也缓缓将头转向“赫菲斯托斯”。这一刻,两个孤独的灵魂四目相对,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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