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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掌 最是惹人狂
作者:狂药三罐本章字数:5492更新时间:2019-07-25 22:04:38

“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在这个时候,难不成真能活下来?”周涯必轻轻地摩挲着错生木剑。老实说,他对尤洛说的自家的绝顶轻功不抱希望,那是一道的武夫,什么轻功被一流武夫使出来就能逃得飞快?

再加上现在尤洛刚刚从重伤中苏醒,恐怕最后两人还是一个死字而已,只是莫要连累到陈顺心才好,毕竟和他只是泛泛之交,前两天骗他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只是玩笑而已,不过相信只要周涯必一踏出这个客栈,那些暗线之类的也会上前跟着,应该不会为难一个普通人。

旧都皇城身为曾经的皇城,自然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周涯必进城时便是走的北门,虽说城墙已经拆除,可城门仍在,倒是显得颇有气势。

南门三十里的碧波亭,旁边便有一条大江,却不是屯河支流,是从他处流出的,江水在周围郁郁葱葱的山峰映衬下,呈现出一派碧绿,所以这亭子,便取名碧波亭,茶棚也是在此,供过路的贩夫走卒,讨口茶水喝,一文钱便能任喝,当然,不能装走,当场喝,能喝多少喝多少。

价格公道,基本上来往的行人都会停下喝上一碗,虽然茶叶不是什么名贵叶子,炒茶手法也甚是粗糙,可倘若在这炎炎夏日,迎着吹来的微微江风,喝上一碗,倒是不失意境。茶水微苦,只待喝下一杯之后,才会有回甘,通常人们都是一口牛饮而下,不过倒是有个传闻,说是几十年前有个大儒来到此亭,讨了口茶水喝下,写下了句: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

所以在当时,这碧波亭在这方圆几十里,也算是名声大噪。

不过现在可不会有人这样认为,镇北王世子刘统安早就失去了初来旧都皇城时的风度翩翩,一开始的铁顶天还好说,彰显了自己的温文尔雅,杨家那女子传人却是差点害自己阴沟里翻船,不过后面自己好歹还赢了,可帮那杨纤疗伤之后,她竟是连句道谢都未曾留下,便转身离开。

到了下午,那易殿的大弟子韩发,全程藐视自己,轻松获胜,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什么劳什子的西荒背棺人一蹦出来,二话不说就咔擦了自己五百个人,拿着苍生快名剑就捅在身上,然后就这么扔给那剑棺,然后自己的名剑这么没了,好歹在场的有几千人,结果就这么看着人家吃完剑就走,连句屁话都不敢吱一声,这让堂堂的世子殿下的面子往哪搁?

“呸!什么玩意儿这么苦!扔了扔了……”刘统安坐在凳子上,六千……应该是五千五的步兵没有全数跟来,只是来了几十人罢了,刘统安喝了一口那行人人人说好的碧波亭茶水,当即就吐出来,还有几片茶叶就这么粘在那护卫老头刘叔的脸上,他是能躲,可又不好躲掉,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最好。

这两天受的窝囊气,刘统安准备全部发泄在周涯必身上,那什么韩发他打不过,这小小的三流武夫他还打不过不成?抓到了他,自然就会有那老道的消息,到时候他就可以趾高气扬地去到那天追的府上,看着天追脸色阴沉地将剑交给自己,一想到他那副被恶心到又不得不交的样子,刘统安被太阳晒得躁动的心就会平静几分。

茶棚小二上前:“客官,这可是正宗的碧波亭茶水,您许是喝不惯。”

刘统安大腿一放,脚一伸,踹在小二身上:“有你事?滚!”

小二把茶壶、茶杯一收,灰溜溜地跑回台那儿。

尤洛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细细地品着这碧波亭茶水,看看旁边的大江,遮住了面庞,倒是不用担心会引人注目,只是时不时瞄两眼那刘统安,那把断刃就藏在衣袖里,是被刘叔一掌打碎的。

周涯必走在路上,左手握着木剑,路两旁都是些高大的树木,夏日时节长得正茂盛,迎着脸的这边,比较稀疏,若是还有命回去,倒是能看到,长得比较繁胜的那一面。

说实话,若是那刘统安亲自下马,那周涯必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把握,毕竟存了不知多久的这一剑,要了他一个二流极致武夫的命,不是问题,可他不想同归于尽,也不想拉着尤洛一起死。

周涯必打开酒葫芦,仰起头狠狠地灌下一口,酒壮怂人胆,开口大声地问道:“还有多远?”

身边走出几人,反正走到了此处也没有隐藏的必要,领头那个,正是那天晚上舔了舔江水和酒水混合的哥们,开口说:“十里。”

周涯必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你啊?”

未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大步向前走去,寒意渗人。

客栈的房间中,陈顺心打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只留了封信在桌子上,陈顺心走上前去,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我和尤洛姑娘私奔去了,勿念。周涯必。”

陈顺心咧嘴一笑:“好丑的字,还私奔?你一个无父无母,她一个无父无母,你俩别说私奔,你俩就是现在在这里造娃都没人管。”可悲,也不知道是谁祸害的,竟让这南国大好的文人,言语变得如此粗鄙。

陈顺心走下楼,把这几日剩余的房钱交到正在拨算盘的掌柜手中,吩咐小二把马车牵来,路过一处商队时,把一封信交由他们,托去伏水国的陈家,由郭氏收取。

坐在车夫应坐的位置,陈顺心把酒壶放在旁边,一手挥着马鞭,一手饮着酒,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从车上掉落,口中不断喃喃道:“老子今天也是豁了命玩出去了,靠!干完这次我就滚回陈家待着,看你丫的狗世道能不能揪着老子。”

马鞭挥舞,疼得马儿喻喻声不断。

马车一路东进,走出估摸着百里之后,掉头南下三十里,停在路边,随时都可以出发,陈顺心喝着酒,很快就睡意沉沉,低头瞌睡。

周涯必提着木剑走得很慢很慢,都已经过时好久了,终于是走到刘统安的那张桌前,坐下,开口道:“来壶碧波亭,别太热。”

小二稍微瞥了一眼刘统安,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嚣张跋扈,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是何等人物,但是周围几十个身着甲胄的人就这么护在这里,还能顶着大热天的纹丝不动,他就知道这个公子哥怕才是此处说话的人。

见他没什么意见,小二才提着壶碧波亭,放在周涯必面前。

刘统安把脚放在桌子上:“那个……什么老道黄百岁,是你什么人?”

周涯必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缓缓说道:“师父。”

刘统安一脚踢翻那壶茶水,茶壶摔裂在地,小二不敢上前,掌柜的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对着刘统安微微一拜,拉着小二离开,路过尤洛身边的时候,还劝她也快点离开,只是尤洛昂着头说道:“俺不要,这的风景好好看,比俺们村子好看多了哩。”

掌柜嘴角抽动:“好嘛,原来是个傻子,怪不得方才还敢走进来喝茶。”

掌柜的相劝几句,便不再劝了,他可怕万一再拖下去,待会儿打起来,就走不了了。

刘统安对着周涯必说道:“来一场?”

周涯必二话不说,放下茶杯,就走到周围的空地上,刘统安示意旁边的护卫散开,连刘叔都远去数百丈。

刘统安拿出折扇,再次恢复那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指着周涯必:“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跟我动手,就凭你一个三流武夫的修为?”

周涯必开口道:“是三流极致……”

刘统安打断他,哈哈大笑:“有区别?管你是初入三流,还是圆满,还是极致,亦或是半步二流,在我面前有区别吗?”

周涯必继续说道:“……剑修武夫。”

木剑出鞘三寸,刘叔陷入了回忆。那是在三十七年前的奕门,那天下第一的杨面儿从皇城跳下,一落地,便是拔出三尺青锋,同样的也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后来杨面儿全身经脉寸断,正要身死之时,又是一个老头莫名其妙地出现,也是同样地拔出剑,后来那一天,七千羌生的重甲步兵身死杨面儿之手,又被那老头斩去九千,最后他这个在战场上观摩的,当时的一流武夫竟是直接被那两重剑意刺得失去意识。

醒来以后,身上满是剑伤,但并非是那二人所伤,只是自己在昏迷时,身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自己醒来的时候,都还能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就出现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刘叔脚尖儿一转,迅速掠来,喊是没有用的,周涯必的剑已经完全拔出来了,刘统安手执折扇,突然眼前一道剑影从天上直冲而下,直直地插在他脑袋上,当他从恐惧之中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从自己右手边掠去的身影,连时间,都仿佛减缓了。

“这个小妞是谁?好生漂亮!”刘统安居然看清楚了因为飞奔,面纱落下的尤洛的面容,不过是黑白两色的。不但是尤洛,刘统安能看到现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黑白两色的。

“咦?刘叔怎么这么慌乱?他跑过来干嘛?”刘统安看见了一脸阴沉的刘叔正在向这边飞奔而来,神色惊慌。

突然,他好像又恢复视觉,能看见颜色了,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亮眼,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想说话让人来把前面弄清楚,可只感觉嘴巴张了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他看清了眼前的白光,而且是愈发清楚。

“这是……这是剑意!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剑气?还有……气机?”然后他就倒下了,周涯必这一剑,从他的脖子右边,斜着切开了他的胸膛,后面的树木都是断裂,地上的剑痕深入三尺。

三流斩二流,不见古人狂,但愁古人,不见吾狂尔!

然后周涯必就撞进一个人影中,芳香扑鼻,女子脸上露出喜色,青丝拂面,弄得周涯必鼻尖儿痒痒的,只感觉后背被人环起,现在力竭的他正被人抱着在树木间腾跃。

去他娘的古人狂、老子狂的,还是这处子体香,最是惹人狂!

“竖子敢尔!”刘叔的声音都还没传到,一掌便已经飞了过来,直指周涯必,掌劲浑厚,远不是那晚尤洛承受的那掌能比的,这一掌要是落身上,怕是普通的一道武夫都不能承受,跟何况是这一男一女,一个一流,一个三流的修为?

周涯必看着尤洛微微一笑,说了两个字:“向东。”而后便搂住尤洛曼妙的腰肢,转过身来,瞬间后背的筋骨断裂,烂成一团,只差一点,脖颈就断了,掌力又是透过周涯必的身体,落在了尤洛胸口,让尤洛吐出一口血来,可幸好意识尚未昏迷,只是抱着一团烂肉的周涯必,向东直直地掠去,速度很慢,比普通的士兵直线全速前进,还要慢上些许,刘统安身边的那些护卫,皆是步兵中的大兵,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一部分围在刘统安旁边,一部分向周涯必追去。

虽然周涯必、尤洛两人速度慢,可他们是在半空中飞腾,而士兵则是要绕过地上的坑坑洼洼,还有茂盛的大树,一路直追下来,倒是能保持着一些距离。

刘叔蹲在地上,一手捂在刘统安的脖颈,一手捂在他的丹田,心中是难以抉择,他不能离开,他这一走,这堂堂镇北王的世子殿下,怕是要当场去世了,剑意在刘统安身体里四处乱窜,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若是气机,也就是内力涌向脖颈,那刘统安没准能保下一命,可丹田处的伤就会无所顾及,刘统安,怕是一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可镇北王,不止一个儿子,他刘统安,只是嫡系中最大的那个,再加上天赋卓绝,才有这世子之位。

假若以后他一个废人回到府上,世子之位定被剥夺,那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怕也是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可若是不保脖颈,那刘统安是铁定活不了。两害相较取其轻,以后没准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丹田恢复呢?

周涯必睁开眼睛,却是被青丝迷了眼,张开满鲜血的嘴,问道:“我俩在哪?”

尤洛抱着他,吓得差点没把他摔下去,这么重的伤,不应该痛得晕过去?

顶着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尤洛说道:“你快别说话了,好好闭上眼睛,我们还活着。”带有些许哽咽。

周涯必苦笑道:“没事,我……不怎么怕疼。”

尤洛没理他,怕他又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向前跑着,之前周涯必让她往东跑,她就一直在往东跑着,后面的追兵也是累得气喘吁吁,饶是她一流武夫的内力(气机),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抱着个人,跑了这将近百里的地儿,也是快要不行了,今日莫不是要死在这乱刀之下?

周涯必对着她耳边说道:“没准……咱们还真要死……哈哈……”弄得尤洛耳朵通红。

尤洛的脚步在树枝上腾跃,脸也是红红的,说道:“那你还叫我往东跑?你难道没有后手?”

周涯必想回头,可是脖子疼得厉害,就放弃了,又看了看后面的追兵,对着尤洛苦笑道:“……哪有什么后手?只是我觉得向西走不吉利而已。”

尤洛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周涯必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使劲地回头,快要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大,然后深吸一口气:“陈顺心,有姑娘,好漂亮的姑娘!”

陈顺心一个激灵儿,酒壶摔在地上,看着从天而降的尤洛抱着周涯必,只是姿势暧昧,尤洛从周涯必的正面抱着他,双手环在周涯必腰间,而周涯必的头就放在尤洛的肩膀上,现在又转回头去,嗅着尤洛的秀发,不看陈顺心。

只是现在怎么看都不是调侃的时候,周涯必和尤洛两个人那样抱着,所以陈顺心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周涯必的后背已经烂成一团,骨头和肉都碎了,搅和在一块,根本就分不清。

陈顺心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连忙帮着把周涯必扶上马车趴下,然后赶紧上车,挥着马鞭敲打马儿的屁股,只是陈顺心睡觉的时候,这匹懒马居然也在睡觉,现在还没睁大那双大大的眼睛,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一脸迷茫。

尤洛见状,气得直接伸出断刃,往马屁股上就是一剑,这马一下扬蹄,然后撒开腿丫子就是往前面跑,后面的大头兵们不得不放弃。

奶奶的,你丫的穿着个甲胄跑百里地儿试试?真当哥们不是人?还是当哥们是高手?这一百里之所以能跑下来,还是想着要是没抓到人,回去之后不仅自己要被砍头,恐怕连家人都不能幸免,所以才一直跑着的,强撑着一口气,现在喉咙里面火辣辣的,胸口都要炸开了,又看见人家已经上了马车,更是一口气松散,无心去追。

个个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有几个精明、又无后顾之忧的,都已经想着要不要逃逸的事了,万一那什么世子没挺过来,自己这些人,保准玩完!

周涯必趴在马车里,鲜血一直往外流,尤洛只好不顾伤势,一路输送着气机(内力),脊椎断了,理论上人也该死了。可周涯必偏偏不死,而且眼睛还睁得提溜提溜得大,笑嘻嘻的,只是这血一直在往外流啊,尤洛急得都哭了,忍不住一巴掌盖在周涯必屁股上:“你怎么还在笑?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

周涯必使出全身力气,才伸出手拍了拍尤洛的手:“我就想着,我们还活着,不该笑吗?哈哈哈~~~咳咳……”

尤洛哭着哭着也是被逗笑了,然后就陷入了一种,一边哭,一边笑的状态,哭自己大仇已报,笑自己大仇已报,也笑自己还活着,以后也有了目标。

尤洛呆呆地看着周涯必,此时周涯必在吩咐随便找个地儿先落脚,并且叮嘱尤洛不要浪费气机(内力)之后,就睡去了。

陈顺心掀开帘子,看了看里面的两人,一个在呼呼大睡,一个在看一个呼呼大睡,没人注意到他,便又放下帘子,摸摸旁边,想起酒壶被自己打碎了,心中默叹:“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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