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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526更新时间:2019-06-08 11:38:03

燕婠穿了件橘红衫子,下边儿是杏白色薄裙,撑伞独自走在舞坊楼梯上。时值初秋,高处凉风阵阵,裙子被吹得紧贴着腿,勾勒出纤细优美的弧线。舞坊向来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今日也是分外聒噪,西域舞姬载歌载舞、乐师卖力弹奏、楼梯下的神婆偷偷摸摸给人看手相,若是从栏杆俯身,有时还能看到士族家奴欺负乞丐、登徒子调戏小娘子的场景。

燕婠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像极了年画里的童子。看上去总要比实际岁数小些,胳膊、腿都细细的,上个楼都能喘半天,但那些或五大三粗、或贼眉鼠眼的人,硬是对她视若无睹,不仅要假装看不见,还自觉地离她半丈远。不为别的,只因她撑的伞上有枚金色山崖徽印。

渚崖城中能佩此印者,大都是城主亲信。

橘红衫子被栏杆外头艳艳秋阳一晃,有些刺眼。她开始懊恼今天挑了这件衣服,待会儿樊期见了,又得给她一个白眼。樊期喜欢清雅,连带着身边人的衣裳都要素净,多绣些花都要被她老人家嫌弃。

上了楼,一间雅室里有群穿青白裙的婢女。为首那女人面容大约三十岁,体态丰腴,圆脸、蛾眉、唇间一点红,穿的是浅色薄纱折枝襦裙,披帛和衣服绘满飞天琵琶团纹。瞧见燕婠,果然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我当是哪个新嫁娘过来了,都什么时辰,才到。”

燕婠随手把伞递给婢女:“起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不会是想学人家跳舞吧?”樊期伸手就要敲她的头,燕婠笑嘻嘻地躲过,抱住樊期肉乎乎的手臂:“好啦小姨,我说笑的。”

樊期是渚崖城的城主,每月初一都会在城内便装巡视,这个月恰巧到了舞坊。

燕婠眼珠子转了转,戳戳樊期:“待会儿你巡视去,我往银杏馆一趟。不用叫雁枝跟着。”

“哦?是去给你的江郎准备东西?这次是什么?真真是白眼狼,养了你十几年,也没见你送我什么东西。你说那江三郎有什么好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侧婢女雁枝说的,后者莞尔。

燕婠涨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反正不要雁枝跟着!”

樊期与雁枝相视一笑,没说话。

燕婠趁樊期不注意,一溜烟儿跑到银杏馆。

凉风习习,银杏馆空地上四五层楼高的银杏,叶缘微微染黄,,但整株还是郁郁葱葱。燕婠刚进去,见白发皤然的老妇坐在树下晒太阳。

“婆婆!”

老人看清来者,咧开嘴:“是婠婠呀,又来找料子吗?”

“对呀,这次我要绣鸳鸯!”

伙计从内室开门出来,听到这句话不由笑了:“燕小娘子还是找点简单的,如果绣鸳鸯怕是能绣成鸭子吧。”

燕婠微微红了脸,喊道:“我绣成鸭子也不给你!”

“我还不稀罕呢。”

婆婆笑:“好了好了,快带娘子去选料子。”

获奖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走。燕婠忙跟上。

燕婠回舞坊时,樊期闭目正靠在榻上假寐。燕婠隔着帘子看了一眼,没过去,坐在外头茶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桃子。

雁枝忽然出现在眼前:“城主让我请娘子进去,说待会儿就要往教育司去了。”

燕婠叹着气进屋子。教育司,她最讨厌教育司了。樊期依旧靠在榻上,看着她笑:“鸳鸯可不好绣,要不要让雁枝教你?”

燕婠愣了愣,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渚崖城里何处没有我的眼睛,怎么叫跟踪呢?”樊期笑得灿烂,“待会儿去教育司,可得好好听先生的教诲。”

“这个月不去成吗?”

“那可不行,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务必把你带去呢。”

教育司是城内孩童习文学武之地,燕婠见樊期忙着,便想混在一群拿着红缨枪的少年里溜走,但刚转身,便听到有个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婠婠,这是去哪儿呀?”

燕婠心里默默骂了句,脸上扬起最阳光灿烂的笑,转过身行礼:“见过先生。”

眼前这人身形玉立,眉眼淡薄,好似凝聚了初春的雾气,一袭竹纹青衫愈发衬得面如冠玉,只是肤色带有不自然的苍白,只在那儿一站,便有清冷庄重之感。

“先生一定很忙吧?哎呀,教育司这么多人,又都是莽撞懵懂之辈,先生一定不很得空,改日我再来... ...”

流丹先生微笑,如竹林风起:“教化谁,都比不上教化你重要。”

燕婠哆嗦一下,胳膊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我记得上个月你来时,我叫你背的书,如今可记好了?”

“先生我... ...”

“记好了就过来。”

“先生我就在这儿,你要问什么就问吧。”燕婠脚底开始打颤,她可不想像上次那样,答错了题目再和他的宠物岩风关一次。一想到岩风,燕婠颤得更厉害了。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

流丹先生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温柔地笑了笑:“不行。”

燕婠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樊期,后者叹气:“先生就依她这一回吧,如果答不出来,就任先生处置。”

燕婠快哭了。

流丹问的不难,多数是古籍记载,可内容繁杂,燕婠时常背得头晕,比如《周礼》、《神农本草经》、各个显赫世族的族谱、某个臣子不为人知的癖好。燕婠不知道记这些有什么用,那时她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待在渚崖城,无风无雨安度此生,这些东西是用不上的。

问答持续了半个时辰,燕婠背上出了一层虚汗。

... ...“附子、何首乌有毒,何解?”

“附子炮制一昼夜、何首乌九蒸九晒。”

“红花何用?”

“活血化瘀。”

“霜桑叶何用?”

“疏散风热、清肝明目。”

“六器何用?”

燕婠愣住,六器?是什么药?流丹先生笑吟吟地:“何解?”

六器是药吗?听着不像。那是什么?

“以玉为六器。”流丹提示道。

燕婠明白过来,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心下一股火蹿得老高:“以玉做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甚好。”

燕婠已经没心思腹诽他了,匆匆告辞。

午饭在教育司吃,饭桌上的客套话无聊得很,樊期知道她闷,让雁枝带她去花厅吃。花厅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糕点,燕婠吃得半饱,就开始为吃蜜蕊丸子还是吃红豆糕发愁,这时有人捧了个木盒子过来,说是流丹先生给她的。燕婠挣扎半晌,叫那人打开。

“这是鲁班十二方锁,先生说,要你解开,并找到里头上写的三样东西。”

燕婠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渚崖城三面环山,城主府坐落在在正中那座山的山麓下。下午樊期巡视完,很早回去了,燕婠撑了伞在城中闲逛。她在城西买柚皮糖和佛手甘草梅子时,听到两个店伙计说话

“... ...可知期娘娘如何打算?”有人说。

另一人道:“这哪是我们能左右的。”

燕婠知道城中百姓私下里将城主樊期称作“期娘娘”,不由竖起了耳朵。那二人却不吱声了,燕婠正担心他们是不是顾忌自己在场,又听一人叹气。

“我觉着不如主动归顺了大赫,这样吊着,终究不是办法。”

“仔细被你阿耶听到!城里的旧人,你不是不知道... ...”

燕婠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渚崖城自古是昭黎国的领土,但早在六年前昭黎已为北朔所灭,北朔亦改国号为“赫”。可笑的是世事变迁里,竟没人想起离昭黎本土千里外的渚崖城。燕婠记得昭黎亡国伊始,有许多不愿归顺大赫的昭黎遗民往渚崖城来,如今想来,城中有近半数是昭黎遗民及其后裔。现在说话的,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人道:“你可晓得外头是怎样说我们的?无根之萍、无国之人!期娘娘但凡为我们着想,也不会对外界议论装聋作哑。”

“说这话,小心期娘娘晚上把你掳去吃掉!”另一人笑道。

“她哪里会真吃人。”那人不以为意。

“不是都说,她吃过自己的兄姊么!据说城主府每日都要拿人肉做一道菜呢!”

那人哈哈大笑:“你见过?”

另一人语塞。

燕婠听过不少这样的流言,早已见怪不怪,暗暗感叹一下渚崖城百姓还真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便拿好买的吃的回府。

燕婠径直朝斯涧堂去。斯涧堂是城主府的正堂,正门仅在特殊时刻打开,樊期平常办事,都在斯涧堂一间暖阁里。

樊期果真在。燕婠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后头抱住她。

樊期早发现她了:“又买了什么?”

“梅子和糖。”燕婠从荷包里抖出一颗塞到樊期嘴里,“好吃吧?”

“太腻了。”

“你身上好凉快!”

樊期伸出一截皓腕。燕婠捏了捏,触感柔滑细腻,她一脸莫名。

樊期把袖子捞起,玉藕似的手臂上赫然盘着一条白蛇。燕婠尖叫着跳开,吓得直哆嗦。

“这是冷蛇,不咬人的。”樊期捞起另一只袖子,也有一条,“缠在身上很是舒服,你要不要?”

燕婠连连摆手。樊期体态丰腴,即使入秋了身上也时常燥热,燕婠在夏天就见过这两条冷蛇,饶是见过这么多次,还是害怕。

樊期走到书架前,拿了个木盒往里走,挥手示意燕婠跟上。

燕婠一头雾水,看樊期移开一幅古画,后头赫然是一道暗门,无声打开,二人从开辟的曲折甬道中直往山体内部走去。甬道里凉意森森,与外面的酷暑相比,像是两个世界;且伸手不见五指,所触尽是坚硬粗粝的岩石,地面凹凸不平。燕婠由樊期牵着仍是走得磕磕绊绊,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块方圆两丈的空地。

空地正中的坑洞里燃着一堆火,燕婠凝神望去,惊觉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她连忙躲到樊期身后,拿余光偷偷瞄那人。

樊期对燕婠笑笑:“从今起,他就是你的暗卫了。”

那人步至火堆旁,跪下。

燕婠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暗卫?谁敢害我呀。”后半句的语调戏谑而俏皮。

“你不要?”

燕婠察觉出她语气中的深沉意味,犹豫半晌:“要。”

樊期打开理石木盒,里面躺着一块铁铸令牌,无字,但刻有渚崖城的山崖徽。燕婠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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