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相碰，对方每一招都狠厉无比，古雪很难招架，只能拼尽力气周旋。她其实并不是不擅长使刀，而是她没有太多力气，头顶的烈日让她发昏，对方长枪迅猛，她用刀抵挡了对方正面刺，不想对方迅速收回枪尖，直朝她腰间，她刀身挡下枪尖，被对方用力逼得往后退，就在快到木台边缘时枪击回旋，对方用枪尾横扫她小腿，她就这样横躺下来，不等她再起身，腹部又是一阵疼痛，她生生挨了一棍。

古雪手里的刀在腹部受击时震落，就在对方继续第二次击打时，张叔也犹豫了一下，古雪翻滚立起，对方没想到她还能起身，表情狰狞，下手更加无情，她回想起曾经师姐和师傅所教的招式，缓缓呼吸，双眼紧紧盯住对方。

她本就瘦弱，同对方硬来肯定不行，于是古雪赤脚空拳与对方对打，没了刀，她反而轻快，每一招都在枪尖后，对方逐渐发现她总是能避开枪尖靠近他，手脚有一丝慌乱，而就在他慌乱的空挡，她双拳蓄力，一拳挡住枪，一拳直冲对方下颚。

在场的人一点也不惊讶古雪能赢，这在比试上面都是常见的事，大家为了活命，为了有饭吃，为了受到赏识，总会拼尽全力。

张叔在台下若有所思，望着台上满脸汗水的小姑娘，也没有觉得惊奇，不过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她能撑住几个。

接着，上来两个人。

古雪大口喘气，同上来的这两个人没过两招就跪在木台边上呕吐，头顶的日头一刹那变成黑色，周身忽冷忽热，她真是没用，就这样倒下了。

梦里，她回到被追杀那日，雨水浸湿她，江水寒冷，关爱她的师娘和师姐全身都是血水，她呼喊她们，怎么也喊不出声，脚步一步也迈不出，就这样死命挣扎，醒来又是在那个柴房里。

她旁边有两个白面馒头。若不是有耗子被她惊散，她还真看不见这馒头。

古雪啃着馒头，精力恢复了些，她理了头绪，既然找不到大师兄，那么她可以打听师傅的下落，不过要是她打听师傅的下落，那么也会有人顺藤摸瓜找上她，她只能悄无声息寻找师傅。

不过，现在的事情是她怎么才可以从这里出去。

翌日，张叔来的比较早，天蒙蒙亮就让她起来操练，其实都是一些基本功，昨天那个瘦子还同她对招了，因为身体恢复的快，她倒觉得这个瘦子并没有昨天表现的那么强，可能她昨日实在是状态不好。

晚饭过后古雪跟着张叔走，张叔就觉得这个小姑娘跟个幽灵似的，平时一句话不说，这休息了倒跟着他走，“到我房间了，你还要跟进来？”

“张叔。”这句张叔极为生涩，她还是第一次开口在张叔面前，“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张叔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她，眼里是不可置信。

古雪明白过来，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走，于是换了一个问法，“我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太过细小稚嫩，问的问题又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能问出来的，不过能进这练武场的人，也多半不会是天真单纯的人。

张叔悠哉放下袖子，边说边推门，“简单，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人，比试每次拿第一自然就能出去。”

张叔正待关门，古雪伸手阻拦，“我可以见一下当初带我来的那个人吗？我有话跟他说。”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听。”张叔关门声极大，震得古雪往后退了两步。

通过几日训练，古雪也摸清楚这附近的地形，她所在的地方多半在山里。除去练武场，就是柴房和睡房，所有建筑加起来不算大，算起来也算是个简陋的山庄，四周用木桩围成的院墙，草木遮掩，利用天然地势做屏障，相信外人一下子也不可能发现这山里有这样的地方。

打过二十三个人，又或是找个时机跑出去。古雪选择第一种。就在她有逃跑念头的当天，张叔让她去看一具尸体，那尸体上有无数伤口，张叔说，那是逃跑者的下场。

训练的人加上她，二十三人。

又是一场雨后，天气渐渐转凉，古雪每日训练，起先她能打过一两个人，后来渐渐她能撑住十个人，这已经是她极限了。

张叔是个严厉的人，偶尔他也笑，不过更多的是看到有人进步他才笑。除去古雪以外也有两个女孩子，都无比凶悍，古雪敬而远之。

日复一日，山风渐冷，她很少开口说话，后来众人都当她是哑巴。一起训练的人也都少言少语，这里不同逍遥峰，大家都很冷漠，也没有打算建立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