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古雪也绝不开口，在通往南华城的路途中始终只有林轩相伴，林轩照顾古雪很细致，这一点也只有师娘能够相比，想起师娘古雪就没有任何精神，等抵达南华城后她才打起精神，想到师兄李清明也在南华城。

到达南华城后，古雪终于开口，声音却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我想找我师兄，我的命是你的，我不会跑。”

一句话表明了她所有想法，林轩留下一袋钱以及一块木牌子便消失在街道中，古雪也不做多想，寻着记忆里大师兄描述过的地方走，一路走一路问，还未走到便控制不住哭出来，她如何面对大师兄。

夜幕降临，古雪拿着木牌子和一袋未动过的钱袋找到明月楼，明月楼是一座酒楼，暮色起来往人不绝，才进门就有人招呼她，她亮出木牌子，招呼她的人立即带她来到明月楼最顶层，已经有人在那等她了。

她今日顺着记忆，依靠路人问到大师兄住所，哪知，那里空无一人，院中杂草丛生，蛛网密布，像是从未有人生活过。

她不想因为她再有人死，她还想试着找一下师姐，她能活下来，说不定师姐也能活下来，救她的人依她判断，一定不是巧合。

明月楼老板娘不动声色引领这小姑娘到顶层，她在明月楼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年纪的小女孩拿着门主的木牌，纵使内心好奇，倒也没有表露出来，随后下楼招呼客人饮酒。

古雪捏着牌子站着不动，十四岁的姑娘看起来细而高，如同一根柱子立在那。林轩斟满酒，对着月光一饮而尽。

明月楼，明月楼，上明月楼即是为赏月而来。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古雪把钱袋并着木牌一同掷落，一双眼红肿，越加显得憔悴。

“为什么救你？”林轩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对着明月沉思，良久放下酒杯叹气道：“那是我的事。”

“那我想知道，我师姐还活着吗？”古雪不死心。

“我不知道你的什么师姐，你当我是专门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吗？”高楼的风掀起白色纱帐，挡住古雪视线，在这夜风中，古雪渐渐失去意识，倒下去之前还能模糊看到林轩的侧脸。

那晚是古雪最后一次见林轩，后来她想离开明月楼，但不知怎么就晕过去。如今她身在一处充满腐蚀气味的房间里，被一个身强力壮的人用一盆水泼醒。

古雪第一眼对上的是一个挡住光线的人，他手持木棍正要敲下来，古雪一个翻身躲过，这个拿着木棍的人长着满脸胡子，袖口半卷起来，露出强壮有力的手臂，见古雪翻身迅速嘴角微微翘起，“还不错。”

古雪猜想他应该是笑了，狐疑望着这个满脸胡子的人，“你要干嘛？”

“早饭时间，过了可就没有了。”说罢提着木棍朝门口方向走。

古雪这才仔细打量这房间的模样，全是干木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些罐子，再就是一些杂物，光线从门，窗户投射进来，灰尘也被照得透明，满脸胡子的人回身冷脸道：“快点跟上。”

跟着这满脸胡子的人走上一条小道，小道看上去是长期来来往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不过片刻，眼前一片开阔，是一处练武场地，这比起逍遥峰要大很多，四周还竖着不少兵器。

一位老妇人身后跟着个年轻小伙子从这一片练武场角落进来，小伙子担着两个篮子，还未等他将篮子放下，在练武场靠近古雪的一侧，二十几个人如同猛兽冲上去，掀开篮子开始抢食物。

因在高处，方才视线未能看见这二十几个人。大胡子带着她顺着小道快步下去练武场，抢食的人见到大胡子，有打招呼的，含糊不清喊道：“张叔。”

“好了，今天不训练，我带了一个人过来，吃完去那边比试。”张叔声音洪亮，也不在意这是吃饭时间，不过看抢食的样子，这里多半是秘密训练基地。

关于这些古雪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小时候也见自己的爹爹有练武场。

练武场东面有一方木板搭建的台子，古雪知道刚刚张叔是想让她跟着这群人一起比试，原来，兜兜转转，她要做人家的打手了么。

张叔席地而坐，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接着咣当一声，刀落到木台子上，张叔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古雪上台。

头顶烈日，烧得古雪脑袋昏沉，她始终不习惯这样的暴晒，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当张叔示意她上台时，她内心有些胆怯，她没有杀过人，没有打过架，甚至她也没怎么跟师姐对过招。

终要面对的，古雪一步一步走上木台，刀才提起便有人飞身上来。

这人看上去年龄比她大一些，只是瘦得让人害怕，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对方拳头挥过来，古雪一个侧身闪过，对方也顺势从木台边抽出一支长枪。